余氏见珠儿不知,又向内望了一眼。
随即又问:“我刚才看见包副将抱着被褥,是到哪里去了。”
那珠儿是祝夫人交代好的,所以不急不忙。
只道:“小的只是听从夫人交代让包奎带着被褥出,至于包副将去哪里了,小的就不得而知了。”
余氏本是个肚内有城府的,可因为刚得知包奎对小姑有意,她只觉二人定是有些什么。
心不静则意乱,意乱后则身动。
她此时只想知道,为何包奎抱着被褥出去,大白天为何要抱着被褥。
二人又去哪里了。
她见自己问不出什么,拉着庄阿娘转头就走。
看着包奎出走的方向自言自语:“他刚走,我定能追上他。”
说罢,大步往院子外面走。
心中越是慌乱越想得没了道理。
“难道那二人就这么不顾脸面吗?我那小姑看着温良端庄,难道早和包奎在一起了吗,大白天就这么抱着被子出去了?”
庄阿娘看出夫人的心思,慌慌后面不停口的劝
“夫人,您定是多想了,祝夫人向来端庄,那个包奎长得黑口黑脸,粗糙不堪。
祝夫人身边的那四个护卫的样貌哪个都比这包奎要好,咱们家小姑决计看不上眼。”
余氏往日里心机颇深,一件事不想个五遍十遍绝不会开口,
可此时因包奎引得醋意,她竟像那大婆要捉丈夫得奸,哪里还会多想。
竟六神无主,心像是放在油锅里煎。
到底还是忍不住拉着庄阿娘道:“你怎么知道二人不是在耍计,知道白天无人猜忌他们,反而你白日里头偷欢。
晚上院门都关了,还有咱们的人在查夜,他们反而不敢。
他们定是知道庄子上的人,都调去守田界了。他们才敢放开胆子做这样的勾当。”
余氏越说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分毫不差,更着急往外寻找。
庄阿娘被自家夫人这么一说,竟没有办法反驳,竟也觉出些道理。
等祝夫找到大门外,又不见包奎的身影。
问庄子上的人,都说看见一个汉子抱着被褥往果林方向去了。
余氏看了一眼远处的果林,头一次发现自家的果林竟然这大,远处的人都缩成了小影。
余氏脑袋发聩,不知该追还是不该追。
眼见果林如一片屏障横铺,她心思混乱竟无处着力,出神地看向远处的林子。
“他们能去哪呢?”余氏望着远处的果林自言自语。
庄阿娘道:“夫人不如先回去,看这二人什么时候回去,咱们再问就是。”
“这事能问得出?是不沉湖了吗?”
庄阿娘见夫人说得有礼。
又道:“要不我们叫上人手只说寻庄子,真有其事,咱们抓他们一个正着。”
余氏气得鼻孔出气道:“万万不可,一个是我小姑,一个是我救命恩人,我怎么能带人抓他们。
我们先去看看,若是真碰见,算是我拿祝家一个天大的把柄。若是没有,我再问他们不迟。
再说了,我们姜家连连出丑事,一件连着一件,笑话还不够吗?绝不能再出乱子。
到时候别说豫州,我怕荆州兖州都要传遍了。”
余氏并不是想置他们于死地。
一是还有姜云澜这件事情没有解决,更重要的是包奎是自己和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
她是个女人,从包奎救下她伊始,她心里就喜欢这个男人,怎么能让他去死呢。
赵阿娘见夫人又不去捉他们,不知道夫人这又要去,又不要捉,难道是去看吗
自己总是要劝上一劝。
“夫人,咱们庄子这么大,一定是找不到他们的,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老天爷的寿诞请帖咱们还没选好。请客的名单咱们呢还要再对看一下。咱们~”
“咱们这果林里是不是有个土地庙?”
姜夫人根本不听赵阿娘说话,完全没有心思再做旁的事。
赵阿娘见夫人全然不理会自己,知道必须先让夫人找到这二人才行。
院子里的事只能向后拖一拖了。
只能随着夫人的意思点头道:“是有一座土地庙,自从夏天出了事,就有人传说里面闹鬼,没人再往里面去了。”
余氏自顾自点头道:“这就是了,上次和小姑聊天得知,土地庙英台那丫头并没有给他娘说得太细。
小姑不知道里面出过人命,那里安静,包副将抱着被褥也不能去哪里,只能往那里去。
咱们去那里看看。”
庄阿娘看了看天色,见几只乌鸦聒噪飞过,心里登时有些害怕。
胆怯道:“夫人,咱们去那里怕是天色不早了。
听说那里闹鬼,咱们不如明日再去。”
余氏听这话毫不在意,额头一偏,向庄阿娘道:“我手上都出过人命,我还怕这个。”
庄阿娘猛然想起黄猴山上的事,不敢再说什么,只随着夫人的心意走。
余氏心里只有此事,必然要看个究竟。
若是二人真在土地庙苟且,她要怎么面对二人?
要是二人没有在那里,心里更是不得安宁不知如何是好。
余氏是自己不知。
无论此时那二人有没有在土地庙,在她心里已经认定二人必定偷情,只看有没有被她遇到之别。
余氏也常年在姜后院,出则有车,近则有仆。
此时田间地头带着一名近仆走了好长一段路,脚疼腿软,提着裙摆大口喘着粗气。
到了土地庙门口,鞋底也脏了,金簪也松了,人也乏累了。
一颗心也不知是累的也不知是吓的,砰砰砰地跳。
他二人见土地庙门虚掩着,里面似有灯光。
余氏捂着胸口向内探望,见里面没人,放心推门进去,就见地上草垫铺陈。
地上一堆灰烬还有余温。
包奎抱的一床猩红褚绸缎面被子铺在草甸子上了。
就见那被窝半展,凌乱模样好像是有人在此处温存过。
庄阿娘上前弯腰拿手进去一探,竟还有余温。
转头脸色大变道:“要死~真是要死~这里真躺过人。
这祝夫人和包奎真是胆大包天,光天化日在这土地庙竟然敢做这苟且之事。
夫人难道你还要包庇他们吗?”
余氏看这场景惊得咬着嘴唇,生生给自己嘴唇咬出一条血痕。
“捉奸捉双,你我都没看见,不敢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