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笑着进了窑厂,崇印正指挥着挖土机挖土平坑,没想到崇孝和照怀会这么晚过来,便笑着问道:“你们俩凑得这么齐,怎么想起我来了?”
“嗨,我是心里有事睡不着,才跑出来溜达的,却看见崇孝哥一个人坐在门前抽闷烟,八成又跟嫂子吵架了,才将他拉到你这里来,听到你这里的机器声也知道你肯定没睡。”照怀不愧是快嘴之人,将底给抖了出来。崇印笑着问道:“崇孝,又因为啥跟翠菊吵架啊?”
“崇印哥,你别听照怀胡咧咧,什么时候俺俩吵架了?照怀,我问你,你是看见了还是听到了?”崇孝笑着问照怀。照怀笑着说道:“那你一个人不回屋睡觉,坐在门外干什么呢?”
“瞧你这话说的,我在自家门口坐一会儿咋了?难道还不行了?想坐就坐,想睡就睡,你管的着吗?你啊,天生就是嘴碎,不说话又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崇孝没好气地说道。崇印听出他说话带着责备的语气,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心想,这家伙这是怎么了,心里肯定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本想问个究竟,但见崇孝脸色不好看,也只好作罢了,于是笑着问照怀:“照怀,你有什么心事睡不着呢?”
“是你这里的机器声吵得我睡不着。”照怀皱了皱眉头说道。崇印听了,哈哈一笑说:“你这不是扯吗?我这离村子这么远,难道你是属兔子的,耳朵这么灵敏?”
“崇印哥,说实话,不是机器吵,是我心里乱啊!”照怀叹了口气,心里似乎懊悔不已,“要是当初听你的,把地毯厂坚持干下去,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事无成。”
“你可惜什么啊?要干你说了算,不干也是你说了算,都是你做主,有什么好可惜的?难道后悔了?”崇印试探地问。照怀点点头说:“嗯,后悔了,看着你们一个个都做得风生水起,我真是又羡慕又后悔。”
“你现在开始也不晚啊!明天咱俩去趟县城,让崇高去外贸局问问地毯的行情,看看有没有活儿,你觉得怎么样?”崇印拍了拍照怀的肩膀,给他鼓劲。照怀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兄弟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现在好了,有酒吗?我想喝两口。”
“你们啊!”崇印听了,笑着说,“你们八成是酒瘾犯了,商量好了来我这里蹭酒喝,得,你们来得正好,金海也在,咱哥几个今晚就好好喝几杯!”
崇孝听到“金海”这个名字,心里涌起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疑惑地问:“你说的是咱村在公路局的那个王金海吗?”
“不是他还能是谁?咱村在公路局上班的可没几个。喜英也搬过去了,现在咱村在城里的人可不少嘞!”崇印笑着说。崇孝心里嘀咕道:“这金海怎么也在这儿?”
“他怎么也在这儿?”照怀立刻问道。崇印笑着说:“这台挖土机是公路局的,是他从县城请来的,这玩意儿在农村可不好找啊!”
“印哥,”照怀笑着说,“这机器备不住是他自己的?他家有钱。”
“这家伙得几十万,他现在可买不起。”崇印说着,自己心里也在嘀咕,这挖土机可不便宜,金海能把它弄来,本事也不算小。照怀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他人呢?”
“钩机师傅刚把他替下来。”崇印指了指屋子的方向说,“呶,他在屋里睡觉呢!”
“这机器果然厉害。”崇孝则目不转睛地看着挖土机,被它强大的工作能力震撼到了,惊叹道,“这一爪子下去,几辆地排车也拉不完啊!”
“平地挖坑,这玩意儿确实好使。”崇印点点头,笑着说,“哎,你们快进屋去喊金海,你嫂子正在炒菜,你们过去帮帮忙。等挖完了这块地,我就让停下机器,咱们再一起去喝酒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