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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才到了秀梅鸡棚,他看见晓远和秀梅正在清理鸡棚的粪便,然后进行消毒,两人都热得汗流浃背。他们没养过鸡,一切都在摸索当中,其中的辛苦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晓远穿着短裤和高筒胶靴,戴着口罩,正背着药筒消毒。他见岳父过来,只是打了个招呼,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自从家里搭上了鸡棚,晓远也就停下了跑县城拉客的活,一心一意照顾满棚的小鸡。秀梅见爹过来,让他到屋里去坐,自己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王永才只好笑着说:“爹能帮你们什么忙啊?”

“爹,你歇着吧,我们消完毒就没啥事了。”晓远说道。王永才听了,只好拿了一个马扎坐在鸡棚外面。鸡棚外面虽说比屋里凉爽,但鸡粪的气味太重,熏得他有些受不了。为了缓解鸡粪气味的冲击,他只能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秀梅见爹不停地抽烟,而且咳嗽,笑着说:“爹,你要是嫌臭,还是去屋里坐,屋里有电扇。”

王永才听了,便回到屋里,打开电风扇,吹着凉爽的风,感觉舒服多了。不大一会儿,晓远和秀梅干完活,洗干净后一起回来了。王永才笑着问:“怎么样?养鸡这活不好干吧!”

“还行吧!”晓远守着秀梅哪敢说埋怨的话,只能这么回答了。秀梅却笑着说:“爹,啥事好干啊?不出力流汗啥也干不成。”

“爹,其实这活也不累,习惯了就好了。”晓远只是笑笑说。王永才笑着问:“那你每天都干些啥呢?”

“虽说不累,但活也不少。要观察鸡棚,看看温度是高了还是低了,通风有没有做好;还要检查鸡的粪便是否正常;半夜要起来听听鸡叫声是否正常;喂饲料要喂什么样的、喂多少合适;鸡饮水是否正常;采食量是否正常;鸡是否有潜在的疾病隐患;鸡要是出现了疾病该怎么办……这些活每天都要在脑子里过一遍。”晓远一下子列出这么多问题,听得王永才头都大了。他连忙摆着手说:“行了行了,别说了,爹记不住,爹是来告诉你们,鸡场可能要搬迁了。”

“搬迁?搬到哪去啊?”晓远疑惑地问。秀梅听了,脸上竟然毫无惊讶之色,只是淡淡地说:“搬就搬呗,反正这批鸡也要出栏了。”

“秀梅,这么说,你都知道了?”王永才见秀梅说得若无其事,便笑着问道。秀梅笑着说:“马镇长今天上午开全镇动员会,又讲了这件事,看来马上就要动手了。但拆迁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能只拆我们的鸡棚。为了修路,崇印哥那一条胡同的住户都要拆迁,这需要时间。我们这鸡棚拆起来很快,到时候请几个人一天就拆完了。”

“拆了之后,你们还干吗?”王永才问。秀梅说:“到时候再说吧,镇长说,风景区里养鸡会污染环境,我们可以改养鱼嘛!”

“嗯,养鱼好。”晓远笑着说。他确实不想养鸡了,养鸡又脏又累,不如养鱼清闲自在,而且还能跑县城去拉客。秀梅笑道:“我就知道你早就够了。”

“哎哎,怎么说话呢?我一切都听你的,你说养什么咱就养什么。”晓远马上笑着说。王永才这才放下心来,笑道:“秀梅,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并且有了下一步的打算,我也就放心了。啥时候拆鸡棚,我再叫那几个老伙计过来帮忙。”

“等几天再说吧,眼下鸡还没有销路,正在积极联系。等把鸡卖了,拆棚就是一会儿的事。爹,你在这吃饭吗?”秀梅问。王永才说:“吃不吃都行,要不,爹跟晓远再喝两盅。”

晓远听了,骑车出去买酒买菜了。晓远走后,王永才又将家里木墩失而复得的事告诉了秀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