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薏今晚饮酒喝得并不多。
离开皇宫后,她就上了自己马车。
回到王府路上,温薏一路沉默,脸色十分难看,她还是被赵太后所影响了。
她回到主院,便坐在椅子上,许久没动。
冬至有些担心,“小姐,可是出什么事了”
自从王府修缮好后,冬至就一直待在王府主院里,很少出去。
这次宴席也没有出席。
温薏摇摇头,“无事,你再等等一段时间,你就不用再演戏了。”
冬至点点头,仍旧一脸担心望着温薏。
温薏很快打起精神,起身就换了衣服回了谢府。
谢肇厌也刚回来不久。
盥室里传来水声,谢肇厌迈步进去。
里面温薏正在沐浴,露出雪白脊背。
谢肇厌缓步走近,“今晚你情绪不对劲。”
温薏抿了抿唇,半晌后才道,“之前没见到她时,我总想着我会很平静,可是一见到她,我总忍不住想,我也是她的孩子,为什么就能对我下死手”
“就因为我是公主可……可我并没有威胁到他们的地位。”
温薏说这话时,多少带这些气。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谢肇厌摸了摸温薏脑袋,“如今一切也算是她自己的报应了。”
话虽如此,但温薏还是忍不住心酸。
她吸了吸鼻子,“罢了,不想了。”
温薏振作起来,她看向谢肇厌,谢肇厌还没换衣服,而她脱的干干净净在池子里泡着,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温薏动了动眉头,“你先出去吧,你在这怪怪的。”
谢肇厌轻笑一声,“大小姐,那我出去了。”
温薏低低嗯了一声。
现在,温薏只想要一个人。
她深吸一口气,又在盥室里待了半刻钟才出来。
谢肇厌就在内室里,他身上已经换了中衣,等温薏一过来,就把人按在梳妆镜前坐着。
动作轻柔给她擦着头发。
温薏垂着脸,还是闷闷不乐。
谢肇厌手上力道轻,没有弄痛她,屋子里烧着地龙,头发干得也快。
她转过身,就抱着谢肇厌的腰。
“就抱一会。”
谢肇厌轻笑,“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温薏忍不住勾出一抹笑,她松开手,“行了,你进去沐浴吧,我要去看看璟慕。”
谢肇厌:“等我出来,一起过去。”
今日夫妻俩出门的早,早上匆匆见了眼女儿后,就离开了。
谢璟慕此时正在房间里作画。
最近小家伙迷上了作画,又让谢肇厌给她请了个夫子,专程教她作画。
谢璟慕画起来还真有模有样的。
“爹爹娘亲快看,这是我画的我们三个人。”
画上是两个大人带着谢璟慕逛院子的一幕。
温薏吻了吻女儿的发顶。
“画得很好。”
谢璟慕脸上还有墨汁,她有些不好意思,放下毛笔,“真的吗”
温薏点头,“璟慕很有天赋。”
温薏没有骗她,四岁孩子能画出这种画技,已经算是极好了,璟慕可才学了几天时间。
“得爹,你说呢”
谢肇厌点头,把女儿抱起来去盥室里洗脸。
“你娘说的没错,画的极好。”
谢璟慕在谢肇厌怀里欢呼。
温薏见到这幕,原本在赵太后那受到的不快,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赵太后不是一位好母亲,但温薏可以做一位好的娘亲。
璟慕很快就出来了。
小家伙今晚没再提要和爹娘一起睡的事了。
温薏问出口时,谢璟慕红着脸,“不要,我要自己睡了。”
温薏蹙眉,疑心自己是不是关心女儿不到位,她俯下身耐心问,“为什么不和娘亲一起睡了”
谢璟慕戳戳小手指,“那晚我和铭烟姐姐一起睡,铭烟姐姐被我吵醒了二十次。”
铭烟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温薏没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璟慕哼声:“娘亲笑我!”
温薏摸摸女儿软乎乎的头发,“娘亲不是故意的。”
谢璟慕看看爹爹,又看看娘亲,“那你们要等我睡着了才能离开。”
温薏点头,“好。”
谢肇厌始终看着母女俩的互动。
小家伙入睡很快,躺床上一炷香的时间没到就睡着了。
谢肇厌牵着温薏离开,回去路上。
温薏心情好了许多。
谢肇厌心里也稍微松了口气。
躺到床上,谢肇厌把人紧抱进怀里。
谢肇厌吻了下她鬓角,“明日陈王离京,你若不想去就留在府里。”
温薏摇了摇头,“去送一次吧。”
温薏转身,紧抱住谢肇厌的腰。
“我困了,睡吧。”
谢肇厌轻抚着温薏背脊。
闻着谢肇厌身上熟悉的味道,温薏很快就入眠了。
翌日一早,温薏回王府换了身装扮后,就与谢肇厌的马车一前一后去了承天门。
陈王一家就在城门口,陈王府亲兵跟在后面,明安帝派遣的官员也在其中。
燕王与数名朝臣已经到了。
此次一去,明眼人都知道陈王要被削权了。
温薏与谢肇厌一来,中间自动空出了一条道。
温薏走在最前方。
陈王目光复杂看着温薏,“本王要离京了。”
温薏微笑,“陈王叔一路顺利,早日平安抵达陈州。”
陈王世子多少也有点舍不得温薏。
好不容易认识的狐朋狗友,不仅摇身一变成了亲王,还和他父王在密谋大事。
明明最开始,这萧檀可是他交的好友。
陈王世子叹了一声气。
温薏一笑,“世子爷,此去一行,下次再见面就不知是何时了,若是江南得了好玩的,定要写信给本王,有朝一日,本王定要前去江南一次。”
提到写信时,温薏余光极快瞥了眼陈王。
陈王若无其事看向别处,正好对上燕王复杂的眼神。
就在这时,陈王世子一个熊抱抱住温薏又很快退开。
周围几人都没反应过来。
陈王老脸一红,这儿子太不懂礼数了!
陈王世子声音极低。
“好兄弟,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温薏一脸复杂。
谢肇厌冷得生寒的声音响起。
“世子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