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婶子也不恼,满脸庆幸地把妮子抱在怀里。
片刻后,她站起身叉腰怒骂:“张大丫那个丧尽天良的玩意儿!竟然敢咒我家妮子,看老娘不扒了她的皮!”
她让婆婆看着妮子,气势汹汹地又去了张家,走之前,想到季三婶带的鸡粪,她脚步一顿,用粪桶在粪坑里一挖,带着去了张家。
看热闹的跟着她转移阵地,不过因为她手里的桶味道太有杀伤力,只远远地跟着,并不往前。
张家人已经回去了,张铁柱准备拿了钱去托人找关系,张母在厨房里洗洗涮涮,张父抽着旱烟坐在院子里,而张大丫,已经回房睡觉了。
她向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干活是不可能干的。
不过因着她的本事,张家人也纵着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到了张家门口,成婶子伸手敲门,在门开的那一刹那,她手里的粪就尽数泼了出去。
“啊……呕……呕……”
开门的张铁柱被泼了一身,他原本换了身体面干净的衣服正要出门,这会儿被迎面泼了一身粪,刚尖叫出声,粪就顺着他张开的嘴流了进去,他恶心的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跟在人后的季三婶张大着嘴,对成婶子的战斗力表示叹服,她学到了,以后她也用这样,恶心也要把别人恶心死。
成婶子泼了粪片刻没耽误,后退三步,指着他就开始骂,怎么难听怎么骂,怎么恶心怎么骂,把张家上下全骂了一遍。
因为门口的污秽,张父张母脸色难看没有立刻过来,张大丫刚睡着就被吵醒,更是一肚子的火,她出来还没说话,就被臭味儿熏了回去。
“呕……”
屋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干呕,跟张铁柱的呕声此起彼伏,相互呼应。
张母端了几盆清水浇在张铁柱身上,随后给他递了块布子让他擦擦。
“成妹子,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
成婶子眉头倒竖,“你问我干什么?你那神神叨叨丧尽天良的闺女诅咒我家妮子,你说我干什么?”
“我家大丫什么时候诅咒……”
话说到一半,她显然也想到张大丫之前说过的妮子会死的话,顿时哑了声。
成婶子见她这副模样,更加来气。
她就看不惯张家这两口子,碰到事了就当哑炮装孙子,之前张大丫口出狂言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拦着,做人一点不坦荡,从前没分家前别人都看他们可怜,现在想想,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屋里传出张大丫的冷语,她在屋中没有出来,并没有看到成婶此刻面相已变,她子女宫的那团阴影已经散去。
只听成婶和自己娘的谈话,以为是成婶把妮子的死怪在了的身上。
“成婶,妮子死了我也觉得痛心,可你不能胡搅蛮缠,如果不是你照顾孩子不上心,妮子怎么会死?罪魁祸首是你自己罢了,我只是把真相说出来,如何能怪我?”
“我***”
成婶子气的也不管门口的污秽会不会沾到她的身上,张铁柱已经回去换衣服了,她大力推开装死人的张母,就要往张大丫屋里冲,被院子里的张父拦住时,她冷笑:“呦,这还有一个死人呐。”
她干脆把手里的桶朝张大丫屋子扔了过去,然后腾出手来抓花了张父的脸。
即使张母从后面拦她,二对一,成婶子也没有露怯。
因为脸上的胎记,她从小没少跟人打架,别人说她丑,她就往人脸上挖,让对方变得跟她一样丑。
对方要是人多,她就紧着一个人打,拿出不要命的架势来,总有人会怕。
到后来再没有人敢在她面前瞎逼逼,这打架的功夫就闲置了,让这缺了大德的张家,以为她好欺负,敢咒她的妮子。
张父一个大男人不好动手,几乎是在成婶子的攻势下落荒而逃,后面拉偏架的张母被人拽着头发甩开,季三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跟来,一屁股坐在张母身上左右开弓。
片刻,张母的脸就肿成了猪头。
张大丫想要出去帮忙,却碍于院中的臭味没有出去,她眼带戾气,心里发誓一定会让成婶子好看!!!
最后还是村长过来,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也就是这时候,张家才知道妮子并没有出事。
怪不得成婶子说张大丫诅咒妮子。
“你们也管管大丫,不小的闺女了,怎能张嘴胡说?”
村长心里对张大丫有了一分不喜,他可从来不知道张大丫会些神神叨叨的本事,张嘴就断人生死,难怪成婶子会过来寻麻烦。
张大丫在屋里竖着耳朵在听,得知妮子没死,她惊呼出声:“怎么可能?”
也顾不上院里臭不臭了,她开门出来,见成婶子的面相变了,立刻肃了脸。
“怎么回事?你回去以后发生了什么?”
成婶子撇嘴,瞅瞅这质问的语气,真的让人很想一巴掌甩过去。
村长也瞪了张大丫一眼,心说这丫头说话是越来越没分寸。
再看看一旁不言语的张家两口子,和搓了澡换了衣服出来的张铁柱,他摇了摇头。
一家子,就没一个有谱的。
他挥了挥手,让人散了。
季三婶走的慢了一些,等成婶子也拿着粪桶往回走时,两人凑到了一起,嘀嘀咕咕着说着话。
张母把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三遍,那臭味都没有散去。
一家子坐在桌前,谁也没有说话的心思。
张大丫面色阴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哥,一会儿去打听一下,成婶子回去以后发生了什么?”
她的卦象不可能出错,在她那个世界,多少有钱人求到她面前让她算,她都懒得看一眼。
成名太久,钱对她来说已经是个数字,比起感激,她更喜欢看那些人痛苦绝望满脸害怕还努力在她面前讨好着笑的样子。
来了这个世界,她也从没有失手过,所以她必须弄清楚,为什么妮子没有死,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虽然张铁柱觉得很丢脸,不想出门,但看着妹妹的脸色,他还是应了一声。
本来打算去镇上托关系的,这会儿也没了心思,他叹了口气,决定改天再去,今日实在倒霉,不宜出门不宜出门。
……
镇子上,医馆。
季晏礼盯着来拿药的,一脸横肉的男人,嘴角扯开一个笑。
这男人是赌坊的打手,也是季晏礼准备送给张铁柱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