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呢蘑菇?”
裴忱气息覆在温宿耳畔,目光发热发烫,寸寸打量温宿,语调有刻意压制的喘。
“余光早就发现你了,下次偷看脑袋缩回去点。”
温宿耳朵仿佛被烧着了,背部紧紧贴着墙壁,恨不得把自己镶嵌进去。
“我只是要,下去吃饭……”
裴忱依然堵着去路。
他怀疑这颗蘑菇肯定有剧毒。
还是那种咬一口会致幻上瘾的毒蘑菇。
温宿方才偷看,裴忱第一时间发现。
反应来的又快又急。
这会儿靠近后,裴忱想揉他软乎乎的头发,摸他脊背,犹如把玩一个精美的玩具,将他完完全全探索开发。
“裴忱!”温宿倏地抬手捂住裴忱贴近的嘴,“你答应过我……”
裴忱气息很重,盯着温宿要哭不哭的模样,隐隐兴奋,攥紧雪白的手腕,指腹摩挲腕间滑腻好摸的皮肤。
“裴忱……”
温宿缩着肩,垂在身侧的指尖探出菌丝快速缠绕上裴忱的腰,准备随时把他包成一个蛹。
太危险,像是被发*的野兽困在隐秘的洞穴。
柔软的菌丝在裴忱腰上缠绕一圈又一圈。
结实滚烫的。
温宿感受指尖传来的触感,耳朵血红。
裴忱闭了闭眼睛,偏过头深呼吸几次,恨不得伸手下去先把那玩意掰折了,偏过头低骂:“草!”
禁锢温宿的手松开,裴忱立即走进主卧,再次出来拿着一支抑制剂,塞温宿手里。
“帮我。”
温宿指节绯红,“我不会用这种的……”
可怜死了。
越是这样,裴忱越是想狠狠欺负他。
“你真是颗笨蘑菇。”裴忱拧掉抑制剂盖子。
牵引温宿手指摁在如同自动铅笔的尾部。
“咔咔”两声响,针头探了出来。
“行了。”裴忱掌心即使撤开,温宿手背依然残留过烫的温度。
“给你个出气的机会。”
蘑菇被他欺负这么多次,怕不是一肚子气。
裴忱指尖点在小臂,笑容欠揍:“往这里戳。”
温宿没帮别人注射过抑制剂,动作尤为小心,屏气凝神慢慢刺入皮肤。
基本感觉不到什么疼。
裴忱关注点在温宿纤长浓密的眼睫,在第二晚他贴近端详时,这双眼睛上就像是落了蝴蝶。
像是——塞浦路斯闪蝶。
可能是因为温宿是蓝色毒蘑菇的原因,睫毛根部是灰色,末端却是借着光的角度才能窥现的一抹蓝。
“好了。”温宿合上抑制剂的盖子,指腹抚过伤口,查看有没有血。
一边忍不住小声提醒,“你说脏话了。”
裴忱狡辩:“我只是在喊一种植物。”
温宿仰头:“音调不一样。”
裴忱静静和他对视,温宿这么软的人,眼神还挺倔,不知道到底在坚持什么。
“个人习惯,不好改,我下次注意。”
裴忱敷衍,长腿几步迈到楼梯口,懒懒丢下一句话。
“去吃饭,倔蘑菇。”
温宿连忙跟过去,两人一前一后下楼。
餐厅佣人帮忙拉开座椅,请温宿入座。
落座后,佣人推着餐车过来,端着餐盘轻轻放在温宿面前,“请慢用。”
“谢谢。”温宿看着餐盘里整齐摆放大块的牛排。
盘中有少量的意面,挂满牛排肉汁和浓稠的酱汁,混合着热气窜上鼻尖,令人食指大动。
“不是恐龙肉……”
险些当真。
裴忱淡定地扯起从餐桌上垂落的雪白餐布盖在自己下身,等着抑制剂发挥作用。
“这么好骗,下次见到恐龙可别蹦上去咬它大腿。”
“只有食肉动物喜欢吃这些奇奇怪怪的吧……”温宿小声咕哝。
之所以会相信。
是因为南部海峡有从国外塞罗米尔引进过两只巨龙,后来居民出海总是遭遇极端天气,许多船只都出了事。
居民把这两只巨龙视为不祥的恶魔。
于是杀死贩卖巨龙肉。
好像销量不错,温家旁支赚入一大笔钱。
想到这里,窒息感像是突然涌入的洪水快速从他的腿蔓延到脖颈。
温宿连忙往嘴里塞一大块牛排,鲜嫩的肉汁充斥嘴巴,好吃的暂时可以忘掉所有疼痛,包括精神上的。
裴忱掀起眼皮,盯着呆蘑菇头顶突然冒出的橙黄色蘑菇。
很开心?
吃到食物,就会开心?
啧,那见到他,怎么就只有红色毒蘑菇。
看来自己早晚得被蘑菇毒死。
-
睡在客房的温宿难得睡了个好觉,这些天被裴忱折腾没的精气神完全恢复。
洗漱过后换上管家元叔准备的衣服。
联盟学院对于作训服穿着管理并不严格,可以选择自己的常服。
像裴忱这样的少爷常服都是名牌且贵,损坏不赔。
但是作训服破损可以无限次数领取。
而且黑色的作训服很酷,学员基本都很喜欢。
温宿摸摸作训服口袋划破的小洞,想着今晚回来补两针,扔掉太可惜。
背上书包,温宿拉开门。
裴忱正靠墙站着,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语气要比往常平和多了。
“知道,不缺,有元叔在。”
裴忱朝温宿勾了下手,往楼下走,常见的作训服穿在他身上,仍然盖不住一身痞气。
“您还是别来了,我一个成年人……藏什么?亲爹,你不了解我吗?”
裴忱不要脸对着电话那头胡扯:“我性冷淡,藏什么娇。”
温宿:“…………”
大清早的,蘑菇并不想听到这种话。
路过别墅门前的小花园里,元叔笑吟吟抬手打招呼。
送他们去学院的司机还是昨天那位,不过这次温宿上车,敏锐地嗅到一抹血腥气。
裴忱很快挂断电话,问:“解决了?”
司机目视前方,半分多余目光也不往后看,“底下人失职,那些人躲去四方馆,馆主那只狐狸背后有公会人撑腰,我们不敢冒进。”
裴忱眼中浮现几分不屑,作训服外套下衬衫包裹的肌肉线条极其有力量感的绷紧。
“晚上我亲自去一趟,我的狗,哪能认第二个主人。”
“是,傍晚我提前来接您。”
裴忱嗯了一声,忽地想起什么,转头盯着正在吃三明治的呆蘑菇,嘴角沾了几粒全麦面包碎。
“你今天不用跟着我,送他回家。”
温宿一侧腮帮子高高鼓起,盯着裴忱探过来的手,身体往后缩,连忙捧着另一半没有吃过的三明治上交。
像只被凶猫发现偷食物的小仓鼠,颤颤巍巍举手投降。
裴忱轻啧,大手扣在温宿侧腰,微一用力,把他拎过来,距离为零,指腹用力擦掉他嘴角的面包屑。
“你还挺能吃。”
“昨晚上吃了两盘牛排,如果没记错,上车前你是不是还吃了一颗苹果?”
温宿脸颊淡红,小声说:“可能,需要很多营养,以后应该会需要更多营养。”
光吃不胖。
裴忱记得那两夜抱着他都硌手,唯一有点肉的是屁股,暄软白嫩嫩。
“今天还没有疏导精神力。”裴忱好心提醒。
温宿咬一口三明治,“你不舒服了吗?”
“没有。”裴忱眼中噙着懒散的笑意,“但是我好吃好喝养着你,你是不是应该主动点,温宿?”
温宿想要反驳。
这一切都是裴忱造成的。
明明是裴忱精神力崩溃,他好心治疗,却被裴忱吃干抹净。
如果硬要说的话,温宿觉得自己吃亏了。
不过温宿懒得计较得失,也从来不对任何人报以希望,只想着能活多久就活多久。
如果说现在唯一有期待的,那就是孢子。
“午休行吗?”温宿垂着睫,有一口没一口吃着三明治,不像刚刚那般有食欲。
裴忱察觉出温宿细微变化的情绪,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语气满满暗示:
“行,吃过午饭我们去教官休息室,那里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