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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新今晚到家已经快十二点。

手里还拎着中午在食堂打包的饭菜,准备等下到家热一下。

租的房子在六楼,最上面一层,卧室窗户正对着另一栋五层楼的天台。

平常通往天台的门锁着,没有人能上来。

南新很喜欢这里,因为暂时属于自己一个人,平常可以晒衣服被子,或者沐浴在阳光下发呆。

想到为数不多可以放松的小窝。

南新难得感到愉快,但也只是转瞬即逝的快乐,他又想起江北行。

想到看见门口台阶坐着的身影时,还以为在做梦。

“好久不见,南新,怎么回来这么晚?”江北行很自然地站起身。

话也有些怪。

疏离又亲密。

南新心在颤,脱下书包低头找钥匙,问:“你怎么在这里?”

江北行走下台阶,站在南新面前,眼神贪婪地注视近在咫尺的人。

“很早就知道你搬来这里,这片过两年会拆,如果不出意外,我家会在这里盖小区。”

南新嗯一声,钥匙插入钥匙孔内,却没有打开门,“那我,不送了。”

从始至终,除了刚才见到他错愕的眼神,南新再没多看他一眼。

江北行站的很近。

熟悉的温度气息袭来,惹得南新慌乱。

“我们这么久没见,就不能让我进去喝杯水吗?”江北行清清嗓子,尽量不因为情绪波动而沙哑。

南新闻到浅淡酒味儿,“你喝酒了,我可以帮你叫代驾。”

江北行眼看软的不行,干脆厚着脸皮道:“喝了两口,没有酒驾,也没有醉,就是太渴,要不然我去对门邻居家讨杯水。”

半夜十二点。

一个陌生男人敲门要水。

说不了两句估计就要被当做流氓被抓走。

南新知道他真的敢,不想他吓到对门一家三口,只能答应。

“进来。”

南新去厨房烧水,含糊说一句他随便坐,待在厨房等水开。

江北行坐在客厅,观察屋内摆设,电视旁边小书架摆满了书籍。

能够想象得到闲下来时,南新会拿一本书窝在沙发里慢慢看。

这里到处都是他生活的痕迹。

水烧开用不了几分钟,但是南新刻意洗杯子又洗了五分钟。

实在没法拖时间了,才端着茶走出去。

“喝完回去。”南新放下水杯。

指腹被热水灼的发红。

不看见还好,此刻见到,所有克制土崩瓦解,江北行倏地握住南新手腕。

“为什么送我毕业礼物?”

“商店里几十块的就能打发我,怎么分手了,还这么用心?”

南新瞳孔震颤,还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回过神想要挣脱。

他眼底的慌乱彻底暴露。

江北行眼睛微红:“你说过,你爱我。”

南新皱了皱眉,眸底闪动水光,语气一如既往的薄情:“江北行,那是以前,一个不值钱的破烂,你扔了就好。”

江北行绷紧下颌,反而笑出声:“眼怎么这么红?抖什么?”

南新实在难以装下去。

感情并没有消失,反倒因为时间越来越深刻,压抑到一定的程度,仅仅看见他,就要失控。

“放开。”南新语气苍白无力,睫毛颤的厉害。

“不放,以后都不会放。”江北行站起身,缓缓逼近。

南新踉跄后退,抽不出手腕,犹豫再三正准备动手。

小腿突然碰到了椅子,南新分心想要站稳,忽然被扣住后脑勺,江北行的面容在眼前放大。

唇上传来柔软触感,仅仅贴上,心脏狂跳,无尽酸楚苦涩翻涌,江北行眼泪更快一步滴在南新脸颊。

南新用力推他,却像是被抽去力气,无法撼动他半分。

红酒味沾染在南新舌尖,吻到最后,分辨不出来到底谁在哭。

江北行亲的南新嘴唇泛红,亲昵又迷乱地吮去他嘴角湿润。

任由衣领快要被南新拧碎。

“我好想你,我想你了……南新。”

“我只想要你,你能不能继续爱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行吗?”

江北行双手顺着南新蝴蝶骨摸上去,握住他后颈,喘着气反复吻南新的薄唇。

“你哭……你还爱我,你肯定还爱我。”

南新咬了咬唇,受不了似的偏过头。

“我也爱你,能不能不说百年好合……能不能别放开我?”江北行伏进南新颈窝,哽咽道,“我快死了,没有你……我真的会死。”

南新思绪混乱到没法思考,“你想身败名裂?江北行,已经订婚了,洁身自好行吗?”

“不好,本来就只是应付给父母看,她也是,我只要你,只和你百年好合,宝贝……”江北行像条弃犬,每个动作都在求南新摸摸他,抚慰他。

南新被逼的再次后退,心里防线摇摇欲坠,眼睛满是无助和痛苦,“你放过我,江北行……”

“不放……南新,南新……能不能不离开我,我真的煎熬,我疼的想死,我就只是想要你,我只要你……”

江北行苦苦哀求 再不见学院时不可一世的骄傲模样。

南新心脏刺痛,用力推开江北行,狠心给了他一巴掌,语气再度恢复冷静:“你如果发情就去找别人,现在这样,让我恶心。”

江北行低头看看自己,额发散乱,面上有羞愧和伤心,想要道歉。

想说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

并不是想要睡他。

只是很久很久没见,太想他了。

“还不滚吗?”南新指向大门,目光轻蔑,“快走,我真的恶心你,等到毕业,我会回北部,再也不想看见你。”

江北行被一巴掌扇的清醒不少,南新寒冷的眼神堪比一万根针戳得他血肉模糊。

江北行还是走了。

关上门,南新背靠门板,缓缓滑坐在地,失去全部力气。

良久,带着哭腔道歉。

“对不起——”

江北行不可能听见了,南新还是低声反复地道着歉,泪水从眼眶流下来,沿着下颌划过。

-

原本南新以为说到这种份上,江北行会死心,再也不来。

不料不过半个月,南新看到了江王两家解除婚约,以及夸赞江北行年少有成,短短一年为江氏集团赚了多少多少钱。

南新看见新闻的第一个想法是,立即搬家。

恰逢周日,正想出去找酒店暂住。

一开门,一道充满酒气的黑影迎面倒来!

南新心里一惊,下意识往旁边躲。

来人结结实实迎面倒下去!

“咚”一声,磕的挺响。

“江北行?”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南新皱了皱眉,弯腰扶他,“你喝了多少?”

江北行身上穿着西装,皱皱巴巴,这下摔得不轻,好一会儿缓过来,抓住南新的双手开哭。

“你好狠心……说分手就分手……”

“植物无情……你无情……你学的……无情道吧呜呜呜呜呜呜……”

南新:“…………”

“为什么说不爱……就不爱了?”

江北行额头肿起一个包,眼泪哗哗流。

“我解除婚约了……小王姑娘爽快……她是好人……呜呜呜……你坏……”

南新:“?”

“你丈夫我……累死累活……啊呜呜呜呜……一年!”江北行嚎啕大哭,拽着南新裤子往上爬。

南新顾不上扶他,只能死死拎着裤腰,清冷的眉目此刻满是慌乱,生怕他把自己裤子脱了。

“我赚很……很多钱!臭老头也不夸我!”

江北行爬到南新腹部位置,一脑袋埋进他怀里,哭的一抽一抽。

“宝贝……我自由了……我们和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