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楼*千蛛堂内。
赵高端坐于主位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面前的六人,冷冷说道:“一群废物。
竟还要咱家亲自出手接尔等。”
六剑奴闻言,纷纷低下头去,他们浑身伤痕累累,显然在狱中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真刚面带羞愧,声音低沉:
“属下们无能,此番劳烦赵高大人费心了。”
赵高轻轻瞥了一眼手中爬行的黑色蜘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救你们的乃是主子。
若非如此,仅凭我一人之力。
廷尉李斯岂会轻易卖我这个人情?
尔等日后务必小心谨慎,莫要再出现此类差错,你们只是主子手中的一把剑,若哪天惹得主子不耐烦,想不见尔等,你们就会消失。”
真刚连忙应道:“是,属下们定当铭记于心。”
他们都明白,赵高所说的消失,就是死亡。
赵高微微颔首,转而问道:“看来,那沈巍背后的势力非同小可,竟能调动秦军为其所用。”
真刚眉头紧锁:
“带头的将军李信称他们是巡逻至此。”
赵高冷笑一声:“我料定,他们虽是巡逻,却并非恰巧路过,定是有人暗中指引。
刚刚有人来报,在你们被秦军带走后,渭文君之子赢冀便悄然进入山庄,且沈巍对其极为恭敬,这其中的意味,你们可曾领会?”
一旁的陆刄贾沉声道:
“代表沈巍背后势力的。
实则是渭文君嬴升,如此一来,我们……”
赵高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渭文君,乃孝文王之子,与渭阳君嬴子傒及庄襄先王是手足,也是当今王上之伯父。
更是王室宗亲,绝非我等可轻易招惹。”
陆刄贾面露难色,追问道:“那大人之意。
莫非是要放弃这好不容易查到的承影剑?”
承影剑,孔周三剑之一,举世无双,其名声不逊于越王八剑,为罗网梦寐以求之物。
罗网欲集天下名剑,归于大秦。
且此等神兵,必为持有者严密守护,沈巍亦然,罗网探子历经千辛万苦,方探得其踪。
赵高缓缓而言,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罗网岂会轻易言败?
然硬取绝非上策,唯有智取方为上策,渭文君身为王公贵族,其身上岂会毫无瑕疵?
尔等需全力探查其污点,从其弱点入手。
一旦渭文君倒下。
那沈巍,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
众人闻言,齐声应道:“是,属下遵命。”
巴郡*枳县。
回到家中,寡妇巴清轻轻端起茶水,浅酌一口,随后缓缓开口:“还真让我等猜中了。
事情的真相果真是这般。”
弟弟巴黎闻言,眉头紧锁:
“姐,昨晚韩信所言,你可听得真切?
我们这十几载的辛劳与付出。
恐怕全都付诸东流,甚至那些贡品。
都未曾真正交到王上的手中。”
巴清神色凝重,回应道:
“我的耳朵尚好,字字句句皆听得分明。
只是未曾想明白,我们这些年来的贡品。
究竟落入了何人之手?”
巴黎摇头叹息:“此人必定在大秦之中身居高位,权势滔天,会不会是巴郡郡守鹤壁瓮?”
巴清沉思片刻,道:
“鹤郡守虽为人狡诈,但似乎并无此等胆量。
不过你说得对,背后之人必然位高权重,否则怎敢犯下这等抄家灭族的大罪。
还一犯就是十几年,这绝非一般人所能为。”
巴黎点头称是,又问道:
“姐,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巴清拿起一块布帛,书写完毕后递给巴黎:
“你速派人将这封信秘密送往蜀郡,交给郡守李冰大人,我与他素有交情。
他看在我的亲笔信上,定会出手帮忙。”
蜀郡李冰是一地郡守,有给王上上书之权。
巴黎接过信,匆匆浏览一遍,疑虑道:“川主李冰,他真的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吗?”
巴清坚定地点头:
“他会的,我们私下里常有书信往来。
此事唯有他能查清真相,如今他也已年高,听说他正全力培养儿子二郎神。
日后他也需仰仗我们的支持。”
巴黎闻言,心中明了姐姐话中的深意,随即应声道:“好,弟弟这就派遣心腹前往蜀郡。
定要将此事办妥。”
河西走廊*扁都口。
与索纳罗激战二十回合后,王伯昭已然洞悉了对手的优势与劣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大狗熊,你马上就要死。
此刻归顺我大秦,尚有一线生机。”
“黄口孺子,竟敢口出狂言。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索纳罗的白须因愤怒而颤抖,怒喝声震耳欲聋。
他双手紧握巨斧,猛然间向王伯昭劈去。这一斧,势如破竹,带着凌厉的风声,仿佛要将王伯昭一劈为二。
然而,王伯昭却毫无惧色。
红缨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紧接着,王伯昭身形灵动一转,红缨枪犹如电闪雷鸣,直指索纳罗的胸口。
索纳罗虽反应迅速,挥斧挡住了这一枪,但王伯昭的枪法却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一枪接一枪,让索纳罗应接不暇,连连后退。
战至第十回合,索纳罗已显露出明显的疲态,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动作也不再如先前那般灵活。
反观王伯昭,却是越战越勇。
红缨枪在他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每一枪都直指索纳罗的要害。
终于,王伯昭瞅准了一个破绽,红缨枪猛地向前一送,枪尖犹如破晓的第一缕曙光,穿透了索纳罗的胸膛,终结了这场激烈的战斗。
索纳罗的眼眸中,惊恐与不甘交织而过,然而,一切已成定局,他的身躯恍若断线的风筝,自马背颓然坠落,沉重地砸向大地。
目睹大将索纳罗陨落,匈奴大单于头曼猛然抽出腰间宝刀,正欲挥军进攻之际。
一名匈奴骑兵疾驰而来,急声道:“大……大单于,后方有变,秦军一支奇兵北上。
突袭呼曳王营地,呼曳王已被生擒。
至于是否继续北上王庭,尚无从得知。”
闻此噩耗,一旁的狼胥王神色大变。
急切言道:“怎会如此?
叔父竟遭此劫,大哥,我们速速回援吧!”
大单于头曼闻听叔父被抓,甚至王庭亦岌岌可危,心中亦是焦虑万分,却仍沉吟道:“弟弟,我亦知需即刻回撤,但今日好不容易重创月支,若就此离去,日后若想再灭月支,难如登天。”
狼胥王闻言,忧虑更甚:“可如今局势,我们已无力在短时间内攻下月支,加之索纳罗惨死,士气低迷,良机已逝。”
思索片刻,匈奴单于头曼终是咬牙切齿,目光坚毅地望向秦军阵型,沉声道:
“兄弟们,撤退!”
随着单于一声令下……
匈奴骑兵迅速撤离,单于回首再望秦军一眼,心中恨意滔天,难以平息。
王贲却微微一笑:“蒙恬把活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