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兰国王宫。
且兰国君张平端坐于王位之上,目光如炬。
且兰虽为一国,却不过是弹丸之地。
故而只敢称君,不敢言王。
此刻,张平凝视着太子张佑,沉声道:
“本君刚接到楚国令尹李园所送密信。
是送给你的,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太子张佑眼神闪烁,支吾道:
“父君,孩儿……孩儿实在不解父君之意。”
张平闻言,胡须微微颤抖,怒声道:
“你还想隐瞒于我?
你私下集结三千大军,以为本君不知吗?”
张佑闻言大惊,连忙跪倒在地,惶恐道:
“父君息怒,孩儿知错了。
只是若不倚靠楚国这棵大树。
我们如何能与大秦抗衡?”
听到自己儿子,妄想对抗大秦。
张平冷哼一声,道:“我们且兰一向中立。
从不卷入大国纷争,你竟都忘了吗?”
张佑连忙回道:“孩儿不敢忘。
只是听楚国令尹李园所言。
大秦长公子亦对那焰灵姬心生爱慕。”
张平眉头紧锁,疑惑道:“哪个焰灵姬?”
张佑答道:“便是那骆越国公主,焰灵姬也。”
张平这时才恍然大悟,沉声道:
“你怎么仍旧对她念念不忘?”
太子张佑神色坚定,回答道:“孩儿此生,恐怕已无法将她忘却,孩儿愿为焰灵姬倾尽所有。”
张平面露愠色,怒斥道:“你身为且兰太子,日后可能要继承且兰国之大统。
怎可如此沉迷于儿女私情?
再者说,那等女子,根本非你所能企及。
她已被大秦长公子所青睐。
大秦坐拥甲士百万,而我们且兰国,兵力与之相比,简直微不足道,如同蝼蚁。
连其百分之一都远远不及,我们拿什么去与那兵强马壮、幅员辽阔的大秦抗衡?”
太子张佑深吸一口气,道:“正因如此,孩儿才恳请楚国令尹大人出手相助,楚国实力并不逊色于大秦,父君无需惧怕。”
张平闻言,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连忙追问道:“那堂堂楚国重臣。
岂会轻易助我们一臂之力?
你究竟付出了何种代价?”
太子张佑眼神闪烁,犹豫再三。
终是欲言又止。
张平见状,猛地一拍王座,厉声道:
“究竟许下了何等承诺?”
太子张佑咬了咬牙,回答道:“孩儿承诺。
待孩儿继承且兰国君之位后。
便可让且兰国成为楚国附庸,且允许楚国在且兰国内驻扎军队,共同对抗大秦。”
且兰国君张平闻听此言,浑身剧烈颤抖,手指直指太子,怒不可遏地吼道:“逆子啊逆子!
我且兰虽国小力微,但正因秉持中立之道,方能屹立一百五十载,未曾遭受外敌侵扰。
然而,若依你之计行事。
我且兰恐将迅速消亡。
你竟为一介女子,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言罢,且兰国君张平如泄气之皮球,颓然瘫坐于王座之上,满心失望。
他最为器重的太子,竟如此不争气。
太子张佑不甘示弱,反驳道:
“父君,您莫非被大秦的威名吓破了胆?
大秦虽强,却鞭长莫及。
再说,且兰国山林众多,何惧他大秦?”
张平冷冷地瞥了太子一眼。
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怎如此愚昧?
若地形真能阻挡秦军铁蹄。
巴蜀两国又怎会相继覆灭?”
太子张佑闻言,顿时语塞,无言以对。
恰在此时,王宫护卫步入大殿,恭敬行礼道:“君上,宫外有一队秦军,约三百人左右,声称奉秦国长公子之命,前来送信。”
且兰国君闻讯,再次瞥向太子。
随后沉声道:“好,请秦军将领入宫。”
太子张佑急忙上前劝阻:“父君,秦军将领此番前来,定非善茬,不如将其驱逐出境。”
且兰国君怒喝道:“住口!
你真是扶不起的烂墙,莫非你想让我且兰国步巴蜀二国后尘,惨遭秦军灭顶之灾?”
且兰国君张平,并非仅有张佑一子,然张佑自幼聪慧过人,加之身为嫡长子,故而被册封为太子,以承继且兰国之大统。
然而,且兰国地小民微。
人口不过数万,兵力亦仅万余。
怎敢轻易得罪那雄踞天下的大秦?
想当年,雄踞一方的巴蜀两国,兵力近十万,亦难逃大秦铁蹄之下,瞬间灰飞烟灭。
张平身为国君,自是不愿步其后尘。
更不愿先祖之基业毁于一旦。
校尉韩信率秦军踏入且兰王宫,张平连忙迎上前去,躬身行礼道:“且兰国君张平。
拜见上国的大秦将军。”
韩信缓步至王座前,淡然言道:“此番本将奉长公子之命,欲借道且兰,前往迎接骆越国公主焰灵姬,尔等不必惊慌。”
此言一出,意在安抚且兰君臣。
表明秦军无意侵犯。
张平闻言,心中稍安,恭敬回道:
“请大秦将军放心。
只是不知是否需要我且兰军队随行护卫?”
韩信摆手笑道:“大军护送不必,但需尔等指引道路,此外,本将还携有长公子殿下亲笔布信一封,且兰君不妨一阅。”
言罢,递上布信,张平双手接过,心中暗自揣测,堂堂大秦长公子怎么会给他写信?
且兰君张平毕恭毕敬地接过书信,身为天下第一强国的长公子,竟亲自致函于他。
这份殊荣实属罕见,然而,待且兰君细细阅读之后,竟赫然矗立当场,呆若木鸡。
韩信见状,眼神犀利地说:
“按照长公子说的办。”
且兰君怒目圆睁,转向太子张佑,厉声道:
“从今往后,你休想再踏入王宫半步。
你的太子之位,也已经不是你的了!”
太子张佑闻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爬至且兰君面前,哀声求饶:“父君……父君。
请……请你饶了孩儿吧。”
且兰君瞟了韩信一眼,对张佑冷声道:“此乃大秦长公子亲笔所书,你竟胆大包天。
你可知道,那焰灵姬。
正是殿下倾心所爱之人!”
张佑闻言,瞬间恍然大悟。
但还是向且兰君使眼色求饶。
“孩儿错了……真的错了。”
且兰君却毫不留情,怒斥道:
“难道一句道歉便能抵消你的滔天罪行?
那律法何在?”
言罢,他大手一挥,一众护卫应声而入。
太子张佑此刻已是六神无主,恐惧之情溢于言表,他深知,若父君真的动了废黜之心。
且兰君张平面带犹豫,凝视着由自己一手培育的太子,心中尚存一丝不忍。
然而,太子一旦踏入冷宫,便是万劫不复。
韩信的声音冷冽如冰:“你在迟疑什么?”
张平瞥见韩信,以及周遭那些如狼似虎的秦军士兵,心中一凛,随即坚定地摇了摇头,狠下决心:“来人,将太子拖下去,关入冷宫。
剥夺其太子之位。”
在一片哀泣声中。
太子张佑被护卫强行带走。
韩信淡淡一笑:“还好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你可曾知晓那韩国?”
张平疑惑道:
“可是那天下七大强国之一的大韩?”
韩信行至宫门口,回首道:
“强国?它也配?”
张平答道:“小君曾闻,大韩鼎盛时期。
甲士多达三十余万,即便是如今。
也有十余万之众,威震中原。
对于我等而言,它已经是庞然大物了。”
韩信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然而,韩国已被我大秦轻松所灭。
从此,天下再无韩国之名。”
张平闻言,惊愕得嘴巴大张,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尽管大秦如今为天下第一。
这是世人皆知的常识,但在这个群雄逐鹿的时代,各国轮流坐庄。
你方唱罢我登场,谁都有强大过。
然而,像大秦这般,一直强大的国家。
且兰君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大秦越强大,且兰君就越害怕,他不想成为亡国之君,望着离开的秦军,眼中出现了一丝狠辣,仿佛心中下了某种重要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