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欠呐！”
秦正杰揉着酸痛的额头，看起来有些失态。
这几年。
他陆陆续续往郑记的比特币矿场里，投入了50几亿，眼看着这笔钱就要打水漂了。
“这个钱当然不能就这么亏了，没这样的道理！”
心中一阵阵恼火。
秦正杰便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开始拨打了起来，一边打探着消息，一边想要将这篇内参文章的热度压制下去。
“喂......老领导吗，我是秦正杰。”
“是啊，很久不见了，想找您打听个事儿。”
秦正杰忙着打电话，秦素素默默的在一旁看着，细长的黛眉微微皱起，她知道父亲和李非迟早要斗起来。
她很不愿意看到这一天，可这一天还是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秦素素心里很明白，这是投行和临海本地豪强之间的矛盾，双方从新海集团开始积怨已久，总有一天会撕破脸的。
这就是商场，今天的朋友便是明天的死对头，昨天的投资人就是明天的债主，翻脸无情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一切便只有利益。
也没有为什么，这是两种价值观之间的冲突，只会越来越尖锐。
夹在父亲和心上人之间的秦素素，觉得自己满心无奈。
这时秦正杰打完了电话，想了想，便向着女儿和蔼的说道：“素素啊，你要不要跟李非谈谈？”
秦素素沉默了。
她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李非一定还有后手。
搞不好李非已经在暗中推波助澜，酝酿着下一波攻击，想要把郑记科技一波冲死了。
留给郑大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说话时。
秦正杰神态缓和了一些，苦口婆心的说道：“郑记科技高达几百亿的投资，里面有一些人，一些钱是不能亏的。”
“素素啊，你一定要跟李非说清楚，我这也是为了他好，让他不要再搞下去了。”
秦素素只好答应了下来：“我知道了，爸。”
她知道这不是商量，是父命难违。
同时间。
临海。
新城传媒。
许久没有来到公司的李非来到了会客室，受到了员工们热烈的欢迎，大伙围着李非一个劲的倒苦水。
“这几年......我们过的什么日子啊！”
“李总你可算回来了。”
沸腾的气氛里，李非看着当年自己亲手招进来的员工，还有过了气的王琳，也是一阵无可奈何。
几年时间过去了，公司没有一丝一毫的进步，竟然还在吃着自己当年留下的老本。
王林和他的小师妹已经凉了，还能盈利的只剩下朴大神的一张专辑，可是也有点卖不动了。
朴大神见识不妙早就跑了。
大鳄过境之后便又是一地鸡毛。
而这是所有大公司，大资本的常态，当一切都开始向着钱和KpI看齐，就注定是这样的结果。
僵化，效率低下而又冷漠。
闲聊了片刻。
上班时间到了。
员工们忙着去了。
会客室里只剩下两个人，才刚刚结束了婚假的小谢，穿着一身样式古旧的红色西装走了过来。
小谢给李非倒了一杯茶，然后眼巴巴的看着。
李非便沉吟着说道：“小谢，你先辞职，然后......你去注册一家新公司，让大伙来新公司上班。”
“你来当法人。”
小谢如释重负，赶忙说道：“我知道了，李总。”
最终。
大伙又跟着出山的李总一起创业了，终于又看到出头的希望了。
新城传媒的核心职员都是一些年轻人，说辞职就成群结队的辞职，一点也不含糊。
新公司的名字叫“老街传媒”。
欢欣鼓舞中。
李非从公司里走了出来，便接到了秦素素的电话。
接起电话。
李非先打了个招呼：“有事？”
电话里便传来了秦素素的声音：“嗯，你马上来岛城一趟吧。”
李非本能的说道：“我很忙。”
说着。
李非在心中盘算了起来，琢磨着她会想出什么借口，比如孩子病了，想爸爸了......
这时秦素素在电话里，忽然脆生生的说道：“给你一上午的时间，立刻来岛城见我，要不然，我今晚就去找个小奶狗，给你戴一顶绿帽子。”
“你喜欢什么款式的帽子？”
李非沉默了半秒钟，然后说道：“我马上来。”
再然后。
电话便挂掉了。
李非挠了挠头，只好开着自己的A8上了高速，按照秦素素指定的地址，向着岛城的方向开去。
两个小时后。
岛城，黄金海岸。
李非把车停在了一个小区外，下了车，抬头看了看小区里的一幢幢高档公寓楼。
这里离大风证券不远，是郑灿曾经住过的那个小区，进进出出都是白领和高管。
李非跺着步子走进了小区，不时跟俊男靓女擦肩而过，感受着这里很明显的变化。
几年时间过去了。
小区的品质开始下降，设施开始老化，住在这里的女孩妆又浓了一些，年纪又轻了一些。
不远处的小区花园里，有个年轻的女孩正在做户外直播。
李非停下了脚步，看向了正在载歌载舞做直播的年轻女孩，就像是看到了时代的变迁。
这时电话又响了。
李非赶忙接起了电话，然后便听到了秦素素清冷的声音：“你在哪呢？”
李非随口说道：“在路上。”
秦素素立刻冷笑了起来：“你猜我在哪呢？”
李非赶忙说道：“我不猜。”
似心有所感。
李非便抬起头看了看对面公寓楼的楼上，6楼的某一装大平层公寓的露台上，孤零零的站着一个美人儿。
离的不算远。
李非能清楚的看到，秦素素一只手插着腰，另一手拿着电话，正在向着自己冷笑。
“女主播好看吗？”
李非赶忙说道：“还行......”
然后秦素素便大发娇嗔了起来：“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李非赶忙把电话拿远了一些，挖了挖耳朵，便赶忙低着头走进了单元楼，按下了通往6楼的电梯。
出电梯，按门铃。
秦素素打开了门，李非便走进了她的公寓，入目所及之处，大平层装修的十分豪华。
门关上。
李非看了看她，很久没有见面了，她比之前胖了一些，长了点肉，也白净了许多。
一阵尴尬过后。
李非赶忙往各个房间里看了看，然后好奇问道：“儿子呢？”
秦素素冷冷说道：“没在家。”
李非只好又问道：“小赵呢？”
秦素素站在门边，抄着胳膊冷冷的看着，然后没好气的说道：“赵聘婷半年前已经升职了，早就调到人事部去了。”
李非微微错愕，然后发出了一声轻叹。
“哦，应该的。”
想了想。
李非便又问道：“那你的新助理呢......”
话还没说完。
秦素素便弯下腰，拿起了一只高跟鞋砸了过来，李非吓了一跳，一弯腰便躲了过去。
然后另一只高跟鞋也飞了过来，李非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看着她蛮横的样子，心里便开始噌噌冒火。
“你够了！”
李非怒道：“你再扔一个我看看，你是真的欠收拾！”
不说还好。
李非这么一说，秦素素立刻便打开了鞋柜，又取出了几只高跟鞋，看起来并没有把李非的威胁放在心上。
“我擦勒！”
李非怒了，赶忙一个箭步上前，冒着雨点一般密集的花拳绣腿，熟练的把她扛了起来。
秦素素不服，发出了几声尖叫：“放开我！”
“魂淡！”
李非便扛着她走进了卧室，还用脚把门踢上了。
几个小时后。
傍晚。
小区附近的高档餐厅里。
整个黄金海岸的公司和机构都下班了。
恢复了正常的秦素素，和李非两个人坐在餐厅里，看着蔡小京和赵聘婷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非向着他们招了招手，蔡小京和小赵便赶忙跑了过来，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了。
然后秦素素若无其事的拿起了菜单，开始了点餐。
高档餐厅里很安静，只有轻音乐的声音。
蔡小京和赵聘婷两个人，偷偷看了看李非脖子上遮遮掩掩的指甲印，然后默契的低下头开始装木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