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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驸马爷的心尖宠 > 第144章 纸短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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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四走后,李元柔独自关在屋里喝了很多酒,她想到幼时云王给她送吃送喝送玩物,如今细细想来,云王陪她确实比她父皇陪她还要多。

她又想到云王给她银票,这世上什么人会无缘无故给你钱啊,还担心你够不够用。

她一直以为云王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反派,即使到了此时此刻,她也不觉得云王是什么好人,不论谁对谁错,她和李元启的苦难都来自于这不可告人的身世。

可人生在世,哪有什么绝对的对错,又哪有什么绝对的善恶。

每个人做何种事都有缘由,都有苦衷,云王与母后的纠葛缘于爱而不得,原以为这爱而不得做下的因果全是云王一人之错,如今再看,似乎也全非如此。

夜四一番激愤陈词若为真,那云王也是这局中的受害者罢了。

果真是善无尽善,恶无尽恶,可即便如此,就能真的不怪他了吗?但若要平心而论,这又岂是他一人之罪过……

屋里烛火燃得旺盛,却照不亮李元柔心底的阴影。

她眸中溢出苦涩的泪,万千情绪于胸腔翻涌,经久不息。

她抹着泪,一杯一杯给自己灌酒,想要将神经麻痹。

守在暗处的青鸾清晰地听见屋内传来的哭声,断断续续,时大时小,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

北罗皇宫内。

萧洛白从梦中惊醒,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眸子显得骇人。

他又梦到她哭了,自离别后,她夜夜入梦,在他梦中无助哭泣。

时而隐忍啜泣,时而放纵大哭,看起来无比伤心。

萧洛白看了一眼将亮未亮的天色,起了身,黑色的华丽锻袍随意披在身上。

青风从外殿推门而入:“主子,没有异动。”

近来刺杀不断,青风夜里便宿在外殿,睡梦中也时刻警惕。

萧洛白不回他的话,坐在案几旁提起了笔,他顿了顿,问青风:“有没有话要带给大丫,正好一起写信送去。”

青风唤了一个奴仆进来研墨,咬着笔杆思考从何下笔写起。

萧洛白手上动作行云流水,他忽然将面前的纸揉做一团丢在地上,面上浮现忧愁之色。

纸短情长,写不完心中思念,诉不尽相思之苦。

飞速研墨的太监看着满地的纸团,战战兢兢开口:“太子殿下……”

萧洛白微微抬眸睨了太监一眼,他皱了皱眉,重新落笔。

太监额角开始冒汗,总觉得这位太子殿下的眼中含有杀气,在他跟前伺候提心吊胆,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实在是萧洛白回北罗后行事太过狠辣,有赫连月离的军队坐镇,又有皇帝的人支持,加上萧洛白那北罗众学子之首的外家鼎力相助,他坐收渔翁之利,雷厉风行处置了一批贤妃党的人,又将贤妃变相囚于后宫。

简单一句话,萧洛白不按套路出牌,只一个字,杀!

然而萧洛白又将那个度把握的很好,毕竟做过一世帝王,游走于世家大族之间不说游刃有余,却是轻轻松松。

可杀的多了,私下里必会引起一些人不满,北罗国不同于大越,大越为防止外戚篡权向来不允许皇室与大族通婚,而北罗国恰恰相反。

鲲鹏从外进来,低声禀道:“爷,陛下为您选的四位良娣良媛入咱东宫了。”

萧洛白闻言,气场陡然一变,周身寒气翻涌,让人不寒而栗。

他手中书写的动作顿住,提笔的手垂了下去,稍一用力,笔杆断裂。

研墨的太监条件反射般心里一惊,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颤抖出声:“殿下息怒……”

萧洛白面色阴沉,眼神变得危险。

他气势凛然,声音沉稳而有力:“鲲鹏,将人轰出去,若是我那皇帝爹再闹,就将人都送到他的寝殿去。”

鲲鹏欢快地道:“好嘞,爷。”

青风淡定地瞟了怒火中烧的萧洛白一眼,将写好的两张纸折叠起来拿过去:“我写好了。”

萧洛白垂眸看着自己纸上的寥寥数语,心中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声无奈叹息。

他用纸镇将那未完的信压好,用含着冷意的声音说道:“先去上朝。”

皇帝病重,萧洛白回来后不久便代理了朝政,开始还有很多人高声反对,随着他的治国才能逐渐施展,反对声音渐弱。

萧洛白睨了地上的太监一眼:“更衣。”

太监惊惶着起身,腿一软又跌坐回地上。

青风面上露出嫌弃,越过太监上前:“我来吧。”

跪在地上的研墨太监待萧洛白出了大殿才敢起身,他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眼神不经意间瞥见纸上最前的四个字,“吾妻元柔”。

殿外两个洒扫宫女窃窃私语。

“刚才看见了吗,陛下为太子殿下强纳的良娣入宫了。”

“太子殿下不是反对此事吗,听说还把陛下气吐血了。”

“所以说是强纳啊,不过早晚都要走这一遭,咱们北罗哪位储君不是在登位前便为自己纳妃以拉拢世家势力,可惜太子殿下喜怒无常,凶残暴虐,不知那几位良娣良媛入了宫是福是祸。”

“你不知道吗,殿下在大越已有妻子,并且殿下对那女子甚为痴情,殿下是为了那女子才反对纳良娣良媛的。”

“都是道听途说,也就你这傻丫头会信,殿下平日里那般凶神恶煞,哪里像痴情之人。”

“你有所不知,我曾有幸一次于殿内奉茶研墨,殿下在作画,那画中女子唇红齿白,娇俏玲珑,应是殿下那位大越国妻子无疑,你见过殿下笑吗?”

宫女摇头:“没有。”

方才说话的宫女骄傲地道:“我见过,殿下对着那画中女子笑了,那笑容何等温柔,他眼里的爱都要溢出来了,殿下还作诗了,抬眼见星河,低眉烟火色,星河尽明意,万般皆是你。”

说话的宫女目露崇拜向往之色:“要多爱一个人才能写出这样美好的诗,大概没人知道吧,咱们太子殿下实则内里是一个颇具文采拥有雄才大略又兼具深情的翩翩公子,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冷面冷心,到底是何等奇女子能让殿下如此痴心一片,想来那女子相貌出众,气质斐然,定然也是十分优秀的……”

滔滔不绝的宫女突觉身后寒意四起,她诧异地转头,就见刚刚与自己说话的宫女已跪伏于地抖如筛糠,面前长身玉立的不正是自己刚刚口中所说的痴情公子吗。

萧洛白从容不迫地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独有的尊贵与孤傲,不怒自威。

宫女大骇,立刻跪倒,不断叩首:“殿下恕罪,奴婢知错,殿下恕罪……”

萧洛白居高临下睨了二人一眼,面上流露出一丝曾经李元柔听八卦被打断时的遗憾之色,随即便抬脚走了。

青风警告道:“妄议殿下,不想活了!”

青风说完,追着萧洛白的脚步而去。

一宫女吓得惊慌失措,泪流不止,看向鲲鹏:“鲲鹏大哥,我们……”

不慌不忙去赶人的鲲鹏吊儿郎当地开口:“没事了,今日你们走运,竟然将那傻公主说成奇女子,捡回一条命,日后莫要再多嘴饶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