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黄城县中的时候,刘春韵步行在小巷大街,满脑子的想法缠绕着她。
先是想秋香进修回来的工作分配,假如分配在城内的某所小学,那就太好了,甚至想到托人找关系来办理好此事。
由香儿再想到凌儿。
在学习上,凌儿天生的聪明,尽管她学习不用功,但考试成绩总是排在全校第一名。
这是一般学生,包括香儿都无法比较的。
在守纪律方面就比香儿差远了,经常挨老师的教训,不过也没太大的关系,人们常说,调皮娃娃有出息,估计凌儿就属于这类娃娃了,韵儿反倒不担心她的前途。
在去县中的路上,韵儿的手机铃响了,拨开上面的盖儿,一看就知道是郑少波又找她了。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盖住了,把手机重新装进挂在腰间的小皮包里。
在经过黄城大桥时,她站在桥栏旁,趴在桥栏上望着下面河水和河岸上的景象,渐渐发起了呆。
一辆白色面包车在她背后戛然而止,从车上跳下来身穿皮衣皮裤的女子,留着短发,戴一副浅棕色的太阳镜,很有派头,很为强势,酷似古书上说的侠女,一般人见了她既胆怯又敬佩,背后称她为“黑社会老大”,她便是闻名全城的“婷儿姐”。
夏婷和姐姐爬在一起,却把韵儿吓了一跳,潜意识地身子一抖退缩了两步,说你是谁,想干吗?
显然,她认不出妹妹夏婷,以为遇上坏人,马上想到给夏婷打电话快来救姐姐。
夏婷把太阳镜扶上额头,哈哈一笑说,姐姐,我是婷儿呀。
婷儿,你别吓唬人好不好,你看行人怎么看你,人家以为你是个女流氓。
她看不惯婷儿的这种作派,女人不像个女人,关键她所干的事本来就不是女人干的嘛。她有些替她担心地说,你们这是去哪里呀?
婷儿说,是这样的,近一段时间,有几个孩子丢失了,有人说是人贩子把孩子给拐走了。
他们到处转转,抓住人贩子,还黄城一个安宁。
韵儿并不希望婷儿干这等冒险的事,假如有个三长两短,叫一家人替她哭鼻子,但她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感受。韵儿只是用警告的口吻说,别让人贩子给拐走就万事大吉了。
婷儿不以为意,只等告诉姐姐,给她的站长同学回个电话,他老是给她打电话,要不就来问她知道姐姐去哪里,谁知姐姐在桥上看风景?
她甚至关切地建议姐姐,如果遇到合适的男人干脆嫁了,别再叫那些男人总是惦记,累不累呀?说完就钻进面包车里,“呼”地一声跑去了。
还是去县中看看凌儿,她对自己说。说心里话,她不希望再去这个地方。
因为这个地方没能让自己的梦想变为现实,只是让她陡增了许多怨恨社会的深层次心理,连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想问题为什么总是那么偏执,看到的总是失去光彩的方面,似乎在她心里天空就是抠尽太阳、月亮和星星之后的漆黑的天空,头顶上的路灯光也是空洞乏味的。
街头几个坐着矮板凳手里握着报纸、半导体收音机的老人,估摸都是退了休的老红军、老党员、老干部,他们此刻既不听收音机的新闻、戏剧,也不看报纸,而是在谈论时弊,从世界格局谈到中央的方针政策路线,最后谈到当今黄城县的奇闻异事,诸如领导的以权谋私,贪污受贿、干部的不作为,包养女人,违法乱纪;司法混乱,吃拿卡要;社会治安污浊,百姓生活永无宁日。
新疆一群动乱分子来到黄城,占据黄城宾馆,煽动惑众,他们握凶器,嚣张跋扈,女人身上一丝不挂,堵在宾馆门口,引来一群一群的百姓观望新疆裸体女人。
公安人员荷枪实弹,全副武装,气势冲天,但面对歹徒,只是呼喊怪叫,没敢发出一颗子弹。
有个叫婷儿姐的女子,联络全城所有黑社会的那些慓悍人物,放下平时仇恨,手握马刀、铁枪,鸟枪,铁棍,钢刀,来势汹涌,直刺新疆动乱分子。
夏婷手里一支鸟枪朝天空放一枪,所有人员操起家伙,顿时乱成一团,对准坏人,奋力冲杀,加上公安人员作外围,打得新疆人都倒在地上嚎叫,喊叫好汉手下留情,最后双方协定,新疆歹徒将与晚上九点钟离开黄城。
晚上九点,公安人员将新疆歹徒遣送黄城火车站。
风波顿时平息,婷儿姐被群众传得沸沸扬扬,连黄沙市公安局长都称赞夏婷为奇女子。
当然,这是几年前的事,韵儿听到老人的议论,倒是对婷儿产生几分敬畏,而对某些党员干部的不作为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