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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承恩侯府。

西北角一处偏僻的院落里。

“少夫人,世子回来了。”贴身丫鬟花花气喘吁吁地跑进门。

进门看到她家小姐还在傻呵呵地看话本子,不免有些怒其不争。

沈明月吃了一惊:“怎的没人知会于我?”

花花心想,自己心里没数吗?

整个侯府的人,只有要钱的时候才想起你。

“快点梳妆,看你蓬头蓬头垢面的样子,三年没见,世子恐怕把你忘了。”

“怎能,上月才收到他的信。说对我甚是感激,对他家人的照顾。”

“谁为了这一句感谢,送去一千两银子。”

“嘿嘿,是你家小姐。”

“钱就是挣来花的,只要开心就好。”

花花:“……”

是别人开心啊!

梳洗完毕,沈明月尽量把自己打扮得素雅端庄,因为她五官太过明艳张扬,婆母不甚喜欢,夫君也说过,喜欢温顺柔弱的。

莲步款款,摇曳生姿。深呼吸,平复着小鹿乱撞的心。

花花看着慢腾腾走路的小姐,无语望天,什么时候了,还在意仪态!

“三年了,终于回来了。”

想着以后举案齐眉,恩爱不疑,生儿育女。沈明月嘴角上扬,眉眼含笑,刹那如灿烂的烟火,晃瞎了花花的眼。

满心欢喜地到了瑞福堂,沈明月站在门口,里面欢声笑语,和乐融融,有些失落,看来当真是把她忘了。

整理了一下衣裙,刚想抬脚进去,就听一道轻柔甜腻的声音撒娇地道:“姑母,我陪表哥在苦寒之地,心甘情愿,不辛苦。”

沈明月乍听闻,脑子嗡了一声,心,如坠冰窟,手脚冰凉麻木,一下呆住了。

趔趄了一下,身上的力气被抽走。

连脑子也不争气,突然不知在哪?

眼睛无神,茫然地四下看了看。

“小姐,你镇定点。”花花一下扶住差点摔倒的沈明月。

花花瞅着小姐仿佛失了魂,心疼得哭地稀里哗啦。她甚是担心,她家小姐,急火攻心,把脑子烧傻,她该何去何从?

“小姐,你可别犯傻,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你想想为个没良心的男人不值当啊,你再想想,这些年,有没有男人对你都一样。”

沈明月看着花花涕泪横流的脸,胭脂水粉,白红交加,多像戏台上的小丑。

唉,我又何尝不是。

三年的付出等待,成了笑话!

长舒了一口气,缓了缓神,拍了拍脸。

攥紧拳头,一脚迈了进去。

刚踏入大堂,看到侯府的主人,全都在场。坐着她的黄花梨木的椅子,用着她的镶金丝边的汝窑茶碗,喝着她的堪比黄金价的明前茶,一家人其乐融融地,逗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豆丁。

她进来后,所有人惊愕地看着她,声音戛然而止,寂静的能听到心跳声。

竟然忘了她!

婆母李氏赶紧打圆场,“明月,快坐,正想差人去请,你夫君意儿已归家。”

沈明月看向司马意,三年的时间,当初还有些稚气的脸,变得线条分明立体,气质也冷硬了许多。

司马意满脸肃然,冷眼打量沈明月,看到她更加明艳的脸,眼神有一丝的惊艳,长开了,如夏日盛开的玫瑰,热烈而奔放,心无缘由地,漏了半拍。

语气却冷淡地说了声:“明月,我回来了。”

“这是,姐姐?”

声音柔弱的,她都想保护。

丈夫带回的女子,婉约柔弱,五官如水墨画,淡雅且有韵味。同她飞扬的五官和性子,南辕北辙。

沈明月,没理会,坐下。

极力抑制住发颤的声音,问道:“这位是……”

屋里寂静一片。

婆母李氏咳嗽一声,说道:“意儿一个人去赴任,无人照顾,我娘家堂侄女李婉娘,就随意儿一同上任,替你在苦寒之地照顾于他,替司马家开枝散叶。”

“婉娘,去拜见你姐姐,你们姐妹以后要和睦相处,伺候好意儿。”

这事全家都知,就瞒着她一人!

沈明月心下自嘲,这三年,婆母大度,不约束她出入市井,不立规矩磋磨她,她还满心欢喜。

她尽心尽力打理只剩空架子的侯府,贴钱,贴人,使门庭罗雀的侯府,重现荣光。

庆幸遇到通情达理的好婆母。

讽刺的是,她还沾沾自喜。

殊不知,这是替别人做嫁衣。

标榜权贵之家,高贵知礼节,竟然是一干无情无义之人。

沈明月木着脸笑了一声:“不敢当,无人告知于我,这是纳妾还是暖床丫头?”

“什么纳妾,当然是……平妻,婉儿是好人家的女子,育有龙凤胎,理应……”

没等司马意说完,沈明月冷声道:“我同意了吗?”

司马意拧着眉毛,对沈明月的质问显然有些不喜。

他就知晓,小门小户的女子,粗俗不知礼,善妒无妇德!

沉着脸斥责道:“娶平妻无需你同意,你管好自己,学好礼仪,修修妇德,这是侯府!”

沈明月极力掩饰已经发抖的声音,艰难地道:“侯府好礼仪,养外室还很荣耀。我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就这样任你们欺辱。如不喜,送份和离书,我在云月间等你。”

说完,礼都没行,带着花花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马意气得脸色铁青,问他母亲:“母亲,你不是说,要调教好吗?怎会越来越不知礼了?”

“云间月又是什么?”

“哥哥,是你以前读书的静思居,沈明月说,云间月正合她名字,就私自改了。”侯府的嫡女司马柔儿不满地道,连嫂子也不叫,直呼其名。

贵女们相聚,都耻笑她有一个出入市井的嫂子,让她丢尽颜面。

说话时,头上的金镶玉步摇,微微颤着。

这还是从她那上不去台面的嫂子那里借来的!当然有借,无还。

司马意皱了下眉,是因妹妹直呼其名不悦,还是对沈明月无礼离去不满,不得而知。

“母亲,你就这样,任她胡闹?”

李氏无奈地说:“你也知道,我和你父亲不善俗务,侯府入不敷出,只剩空架子。”

“明月虽然粗俗些,跳脱些,但善于经济之道,颇有赚钱能力,侯府的一应费用,都是明月赚取的。”

“一个妇人,出头露面,成何体统,怪不得越来越没规矩,都是母亲放纵的。”

说完就要气冲冲去教训沈明月。

李氏赶紧拉住儿子:“意儿,不可。她打理着侯府的所有生意,惹恼了她,我们再回到从前吗?”

司马意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感到羞耻。他何尝不知,他的挂名妻子,养着侯府老小,管着日常开销,包括他养外室子女的费用。

只是既然嫁入侯府就是侯府的人,

一个小门户的女子,嫁入贵族之家,是她的荣幸,他是她的夫君,还敢给他脸色。

他夫纲何在?

“母亲,择日聘婉娘为平妻。这几年,在任上都是婉娘打理内务。把家里一应生意都交婉娘打理。沈明月禁足,不再允她抛头露面,好好学学规矩,免得坠了侯府名声。”

李氏沉吟了一下,“也好,要循序渐进,慢慢哄着她,接过生意。”

“娘亲,她本来就是冲喜嫁进来的,命硬把祖母克死了,还用在乎她做甚?你也说就是让她给侯府挣钱,等哥哥有能力就把她……”

司马柔儿气嘟嘟还没说完。

“闭嘴,你懂什么?”李氏往外看了看,“以后这话不许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