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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懂事的风

白俊喆吃了三公主的“良药”,又养了几天,整个人看起来就是痊愈了,降职的旨意他也收到了,即便是个守城门的活,他也得去,不去是抗旨,那可就是断了为官之路,再无翻身之时。

今天他头一天去城门那里报到,城防军没给他排班,点了个卯打发他回家了,说好明天正式上差。

回来时,看到路上人山人海,人人脸上都带着兴奋,他有些不解,一问身边的人,那人好像自己有喜事似的笑着说,“看云贵妃,看云贵妃啊。”

旁边却有人遗憾的接话:“哪能看到云贵妃呢,就看看云贵妃的仪仗坐的马车。”

\"是啊,云贵妃出行从未用过仪仗,这是第一次呢。\"

白俊喆不知道这云贵妃要去哪,还摆上贵妃的谱了,带着仪仗,一个贵妃能随便出宫的吗?他这样想的也这样问了。

“贵妃不是不能随便出宫吗?”

“什么随便出宫,不懂别瞎说,贵妃是去定国公府纳吉,下小定。”旁边的人不但瞪了他一眼,还不满的撞了他一下。

白俊喆的脑袋嗡的一下,定国公府,乔离离,他听说乔离离和六皇子议亲了,但是他不想相信,他不打听不问,仿佛这样这件事就不存在似的。

今天已经都纳吉了,那是连八字都合过了,定然是八字很合,纳吉就等于真正定下了婚约,如何这样的快,这才几天?

可笑,真的可笑,他和乔离离有婚约六年,却连纳彩都没有过,还是在乔离离母亲去世当天,匆匆的送了他的庚帖过去,那时乔离离的母亲正要发丧,谁能顾上这个。

之后乔离离要守孝三年,不能议亲,两年后他去了边关,四年没回。

可是自己的娘在京城啊,议亲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三书六礼,有些都不需要他在就可以进行的,只要他回来迎亲就可以。据说六皇子去了江南巡视堤坝治水,他也不在京城的,可是,人家的娘今天就给他纳吉,下小定了。

没人理会他的心碎神伤,旁边的人都是开心兴奋的,吵嚷的声音不绝于耳。

“来了,来了,贵妃的仪仗来了。”

“我看见贵妃娘娘的马车了。”

有人问,“咱们用不用下跪啊。”

马上有人答,“贵妃娘娘有召,说今日免跪。”

“贵妃娘娘还说了,本来要撒喜钱的,怕人多磕着碰着,在东西南北四个城门附近都设了大灶,让自己带着盆去领喜菜,每人都能领一份。”

“诶呦,那可得去沾沾喜气,吃了贵妃娘娘赏赐的喜菜,没准就长命百岁了呢。”

“哈哈,娘娘是活菩萨,保佑咱们老百姓呢。”

这时,贵妃娘娘的马车过去了,“这是,诶呀,这是镇北王府的马车呀,镇北王妃跟着贵妃娘娘来纳吉了,哦呦。”

“后面这辆马车是谁家的?”

“不知道,没看出来。”

“哎,是陈阁老,陈阁老家的,估计是阁老夫人也来了。”

“这场面,用来下聘也行的。”

“就说是啊。我数了,十车的纳吉礼。用来下聘也是很多的了。”

“那第一辆马车上是啥,我怎么看着像字画啊。”

这时有风吹开盖着的红布一角,斗大的两个字“天作”闪了一下,又被落下的红绸盖住,紧接着红绸的另一角也被风掀开了一下,斗大的“合”,也闪了一瞬。

今天的风都这么懂事吗?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皇上的墨宝,写的是无为大师给两人合八字的批文,天作之合。”市井上就是不缺消息灵通的人。

无为大师的批文,皇上还写成了一幅墨宝,这两句话在白俊喆的脑海里如惊雷炸响。

接下来他仿佛成了一个木偶,啥也听不见了,啥也看不见了。

他觉得自己太奇怪了,记忆中乔离离就是个孩子,和他没有任何的共同语言,楼心月才是他心中挚爱,又美又媚,和他有共同的话题,还能引领着他到达人生巅峰。

他带着楼心月回京时,压根都没考虑过乔离离的感受,他当时的想法是,带着嫁妆娶回家,得到自己想要的,她的命也就到头了。那样一个小丫头,有啥值得他在乎的呢。

可是现在,当那天在定国公府门口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楼心月和她相比,那是云泥之别,楼心月给他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要的,只要她能回心转意,能够恢复婚约,他的那些利用她的想法都没有了,只想娶了她好好过日子。

可是,不可能,现在,真的是不可能了。

那是六皇子啊,他怎么比得上呢。

看热闹的人追着纳吉的车队走远了,不追着车队的也去领喜菜了,唯独剩下一个他,不知何去何从。

白俊喆跟游魂一样回到扫帚巷已经快午时了,巷子口停了一辆马车,看着好像有点熟悉,他也没往心里去,可是一开小院的门,他就感觉出不对。

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他的嗅觉和听觉也比常人灵敏,他闻到淡淡的血腥气,还听到呜呜的仿佛被捂住嘴的声音。

他三步并作两步窜进正房,看到她娘白氏,尺身-果-体的在地上爬,爬过的地方留下一道血痕,嘴里虽然在叫喊可是发出的的声音比小猫叫还小。

而他的妹妹白柔儿正被一个像土匪一样的壮汉按在床上,正是车夫老屠,白柔儿的衣服被撕成了破布一般,嘴里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发出呜呜的声音。

老屠只穿了上身的衣服,白俊喆闯进去的时候,男人一手抓着白柔儿的两只胳膊,另一只手已将掰--开了白柔儿的腿,他的嘴在白柔儿的脸上胡乱的啃着,白柔儿躲避着挣扎着,可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挣得开已经失控的男人,眼看那肮脏的身体就要覆上去。

“放开她!”

“你这个畜牲!”白俊喆一拳打在老屠侧脸,老屠头一歪,吐出一口血,他松开手抓着白柔儿的手,扭身也给了白俊喆一拳。

白俊喆在边关这四年,功夫还是有长进的,而且他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和老屠这种只有点野路子拳脚的地痞无赖还不一样,自有一种生杀予夺的气势,老屠平时打架全靠不要命和一身蛮力,碰到白俊喆这样的练家子,那就不是对手了。

也就是白俊喆刚刚受了一次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否则,老屠这样的,他真不在话下。

白俊喆对老屠拳脚相加,拳拳到肉,老屠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前段时间送去医馆,要死要活的人,功夫会这么强,如果知道,他是不会大白天的到人家里欺负这两个女人的。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是地痞无赖们的生存之道,老屠瞅准一个机会钻出了屋子:“老贱人,小贱人,别忘了你们有东西在我这呢,我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扔下这句话老屠就跑了。白俊喆也没追,她拉起床上的被子盖住白柔儿的身体,把自己的长衫脱下来盖住白氏,问:“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