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出事的不是你,为什么出事的不是你。”
母亲的话一直在脑海中盘旋,虞可星甚至顾不上去拨开母亲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明明一开始就失望过的,可这些话还是让她的心脏抽疼,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要死了吧,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活着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桩桩件件……
根本就不知该如何处理,那就以死来逃避吧,死后母亲也就不会这么恨我了……
厅内这么多人在场,自然不会干看着二太太掐死亲女儿,离她们最近的二老爷率先去拉。
“你疯了吗?快放手,放手啊!”
二老爷自然也是迁怒虞可星的,但已经长成的孩子,不是容易夭折的幼儿。
总不能让她死在亲母手里,传出去自己还做不做人。
“别拦我,都别拦我!我要让她给我儿赔命,赔命——”
嗓子都喊劈叉了,那疯癫的样子吓坏了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张开嘴也开始哇哇哭。
老太太气得差点没撅过去,“拦住她,这像什么话,你们快去给我拉开她,去啊!”
虽说三丫头是徐氏肚子里爬出来的,但到底是姓虞不姓徐,怎么能容她放肆。
虽然二太太有怒火buff加持,但终归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丫鬟们制住。
她眼睛依旧死死的瞪着虞可星,相信只要让她逮住一点空隙,必然还会扑过去。
虞可星现在喘气都是疼的,脖子上鲜红的指印尤为吓人,缓过气来的她茫然的很。
环顾四周后,腿一软直直的跪在地上,垂着头一句话也不为自己辩驳。
“老二家的受不住打击,你们先送她回她院里去休息。”
“母亲,我不走,我要在这等着文儿的消息。”
“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行不行,你这个样子,文哥儿看到也不安心啊。”
像是被最后一句话劝住,二太太再也不管虞可星,喃喃自语着跟着丫鬟们走了。
“你来说,是在哪找着三姑娘的。”
出去寻人的嬷嬷极有眼色的跪下回禀,把知道的前因后果说得清楚详细。
月皎皎故作惊讶:“三妹妹怎能如此,姐姐自问从未得罪过你。”
虞可星连头都未曾抬,直接无视月皎皎的问话,这可又把老太太给气坏了。
“造孽,造孽啊!”
老太太也不知道要该如何处置,还好事情当场就被澄清。
要不然家里毁了个男丁,还要丢了和太子殿下的婚事。
之前是惦记婚事,现在是污蔑名声。
虞衡和大夫人才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姑娘家的小打小闹,两人对视便知道各自的想法。
大夫人开口:“母亲,既然三姑娘已经在外给自己找好了亲事,不如早早和安家协商,送她出嫁吧。”
“就这么办。”
就二太太对虞可星的态度,想必她的嫁妆不会太好看。
匆匆忙忙的嫁过去,安家那边也会瞧不起,往后的日子能过成什么样,全看她自己。
虞可星已经从打击中回过神,听着长辈三言两语敲定自己的后半生。
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还能说些什么话才能为自己争取点有利条件。
就这样吧,越争越错,如今闹成这般,一切都是妒忌不甘,处处要与长姐攀比才得此下场。
回想过往的一幕幕,当时已有心仪的儿郎,对镜自照时何不糊糊涂涂去求长辈应允。
虽然都是嫁给安昭然,但是有家人长辈撑腰,自己的一生会过得很好、很好。
一步错步步错,太子不近女色冷漠无情的名声在外,自己怎么会觉得自己能行呢?
过往种种仿佛大梦一场,如今曾经看着芝兰玉树的有情人已经面目全非。
种恶因结恶果,是苦是咸只能自己熬。
“谢祖母。”
她标标准准的行跪拜礼仪,头磕在地上站起来时,老太太总觉得她与以往有些不同了。
“往后你好自为之,莫要想着能打着我虞府的招牌耀武扬威。”
“是。”
老太太的教训,无论说什么虞可星都乖乖应是,很快她就被老太太让人带回她的院子里禁闭反省。
虞泽文当夜高烧,好在第二日终是熬过来了,醒来后很是颓废,汤药还是二太太苦苦相劝他才咽下去。
府医直接就在他的院子里住下,轮换着值守,每次换药二太太看着都红了眼睛。
看宝贝儿子眼神麻木空洞,没有活下去欲望,二太太就更恨虞可星。
从虞泽文的院子里离去后,就立马跑到虞可星的院子里责罚人。
那是她亲生的,都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加之虞可星做的事实在难引人有好感。
所以竟然没有一个人去阻止她,临近的几个院子里听到有惨叫声都当没听到。
“娘亲,我三姐呢?她怎么都不来看我?”
虞泽文出事后都躺在床上,家里的重要成员开始每天都来看他。
自己从天堂跌到地狱,不想见那么多熟悉的人,这之后就只有母亲天天过来。
心情过于复杂,如今他才想起亲姐姐,至于护主不利的贴身小厮,早就被二夫人活活杖毙。
他知道这事只觉得心中畅快,从小一起长大,罔顾自己对他那么好,有危险都不知道挡在自己前面。
若当时他能机灵点和自己对调衣服,或者早点发现危险,自己又怎么会沦为残废。
二太太眼中的怒火虞泽文瞧得清清楚楚,他有点不解。
眼皮开始不受控的狂跳,总觉得母亲会说出些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来。
“娘……”
想到儿子之前那一副活不下去的样子,有个寄托,哪怕是恨,也能支撑自己的宝贝积极治疗。
“那些匪徒根本就不是老手,也不是故意在那蹲点要算计你的。
他们初出茅庐没有经验,都在打退堂鼓,都有人害怕准备要撤退,没想到偏偏遇到了你。
他们觉得是天意,你带的人手又少,所以这才下定决心动手。
如果你不去送那个孽障,直接就和那帮畜生错开了,根本不用招此大罪。
我的儿啊,你以为那孽障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求你帮忙,送她出去。
她就只是要去私会她的情郎啊,却毁了你的一生,这让娘亲如何能释怀。”
虞泽文表示自己也不能释怀,还以为是专业劫匪挑中自己。
早晚到那里都不影响,实在是怪自己带的人少,没想到是正撞在人家枪口上。
“娘,我疼~”
这声疼,喊得二太太的心肝肉都在跟着疼,她抹掉眼角的泪,风风火火的站起来。
“娘这就让那个孽障跪到门外,给我儿祈福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