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下跪,又是不眠不休的抄佛经,虞可星整个人都颓废下来,死气沉沉的。
眼看着皇帝是要不行的,二太太不想她在跟前碍一年眼,直接就把她的婚期定到下月。
前面的那些流程压根就不在意,安家那边要走形式她也照单全收,只不停的派人去催。
安家父母还以为虞可星肚子里怀了安昭然的崽,自然也是速战速决,没什么怨言。
只不过婚礼当日,就虞可星的院子里有点喜庆之色,其他地方压根就没布置过。
新娘爹娘都挂着张脸,连句嘱咐都没有。
当家人虞衡更像是不知道自己今天嫁侄女,人都没到场。
其余的太太们还是二太太看新郎那边要来人了才派人去喊的,完全都是在状况外。
家里也没有设宴席邀请宾客,跟着来接亲的人都心里有数,看来虞家不满新娘和新郎官闹出来的那些事。
虞可星穿着不合身的旧喜服,她的母亲对她的婚姻和余生没有一点祝福。
像扔块破抹布一样,迫不及待的把她扔到别人家去。
还在自己身边插两个眼线,让自己每日都要为弟弟的健康祈福祷告。
她连装装样子都不愿意,嫁妆空箱子都没准备,也不让伯母婶母姐妹们给自己添妆。
花轿远去,虞家人就二太太还能笑得出来,这事情是她瞒着所有人办的。
就她那要折磨死虞可星的架势,真没人算到她会这么早把人嫁出去。
就买那点小东西的动静,完全没人能想到她就这样把亲生女儿的人生大事给办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那天受了那么大的打击,早就卧病在床,窝在院子里,最近都没出来走动。
如今又出这桩事,别人该如何议论虞家,老太太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觉得脸皮都火辣辣的在疼。
她这辈子为虞家付出许多,最注重的除了儿孙绕膝,子弟出息外,就是虞家的脸面。
虞家从太祖时期就跟着打天下,跟着大燕富贵荣华二百余年。
鼎盛的家族,这桩婚事叫人笑掉大牙,脸面都被人丢在地上踩,让人如何看待虞家。
知道新郎官来接人的时候,老太太就气急攻心晕过去,府医好不容易才把人给扎醒。
老太太又怒气冲冲的让丫鬟们去把家里的主子请过来。
老太太坐在主位,看到二太太那笑盈盈的模样就心梗。
头一次想打儿媳妇,直接抓着旁边的茶杯就扔过去,二太太被吓一跳,后退半步抬头还是笑嘻嘻的。
“给母亲请安,母亲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看不懂,这老二家的是文哥儿废后就没见过笑脸,如今这是换另一种极端,什么也不怕了。
“哼,请安,安什么安,你这是要气死老太婆我啊。
婚事哪有你这样办的?你这着急忙慌的,不是叫旁人妄加猜测吗?
外面的流言蜚语会有多难听,你知不知道!”
“猜就猜呗,三丫头如今已经是别家人了,污不了我虞家的门楣。”
老太太手指指着她,气得直喘粗气。
“你糊涂,你这叫外人如何看我们虞家女儿,非要等到族老上门问罪,你才知错吗!”
“大姐儿以后是太子妃谁敢置喙。
把大姐儿二姐儿的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的,过上几年,谁还记得这孽障的事。”
“虞家不止这几个姑娘!”
老太太重重的拍在扶手上,头阵阵的发昏。
二太太无所谓的撇撇嘴,“那谁让她们倒霉,摊上那孽障这样的族姐。”
“孽障,我看你也是反了天了,你以为你这样的做派,你徐家的姑娘就不会受影响吗?”
二太太很光棍,“当家作主的又不是我。”
话外意思就是,别人只会猜测是当家做主的人看不惯虞可星。
她这是什么都不在乎,彻底撕破脸皮,大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
若外人猜测是她小肚鸡肠,故意磋磨家里侄女,月皎皎太子妃的位置必然会遭人质疑。
虞衡在外行走,他的形象早就定下,无人会觉得是他在作怪。
大夫人都被气笑了,“弟妹好手段,这是什么都不在乎了吗?”
自己儿子都那样了,二太太就想着怎么痛快怎么来,完全不顾及什么夫家娘家的。
反正那点药钱和母子俩今后的生活质量她自己的嫁妆钱就能保证,不需要虞家什么。
看她表情众人就知道她啥意思,大夫人冷笑。
“看来文哥儿是不准备留后了,你们俩俩这以后的日子怎么潇洒怎么来。”
这威胁的话老太太也不喜,想着她虞家的子孙怎么能被妇人随意拿来作筏子。
“老大家的,你说的什么话!家里儿郎们的前程自有前院的爷们儿把控。”
她的警告大太太毫不在乎,犀利的眼神把二太太盯得直发抖。
老太太是有威严不假,但他还能活几年,枕头风的威力二太太可不敢小觑。
之前怎么就没想到,二太太咬着唇很是懊恼,文哥儿虽然不能做官,但他的子嗣能啊。
二太太思来想去只能对不起娘家了,对着大太太赔笑。
“大嫂,是我做事不对,嫂嫂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大太太点头算是默认,妯娌两人心照不宣,倒显得老太太的发威多余。
“吴氏,我还没死呢,这家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呢。”
月皎皎适时开口:“祖母还是要担心身体,莫要动怒,少操心为好啊。”
看着是在担心自己,明摆着就是为自己母亲撑腰,老太太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你……你们。”
只觉得自己老了,谁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老太太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
大夫人有条不紊的安排,其她的妯娌都不敢说话,静静听安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