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绑着昏过去的人上路准备回家。
路上,在这条从郊区缓缓驶向城市的路上,夜色如墨般深邃,仿佛是大自然最浓重的一笔,将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幽暗之中。
月光惨淡,努力穿透云层,斑驳地洒落在车窗上,为这寂静的旅程添上了一抹清冷的光辉。
月光照在男人的眼皮上,男人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是剧烈的挣扎。
他发现自己被结实的绳索紧紧束缚,四肢动弹不得,仿佛被囚于无形的牢笼之中。
他拼尽全力,肌肉在紧绷中凸显出轮廓,每一次挣扎都伴随着沉闷的喘息声,却只是徒劳。
九洲坐在一旁,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跳跃,偶尔抬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悠然。
他瞥了男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声音懒散而悠长:“别白费力气了,别说你是豹子,就算是老牛,也挣不开我唐家这特制的绳索。”
“你们!你们这些混蛋!究竟要带我去哪里?!”男人怒吼,声音中带着绝望的颤抖,回荡在车厢内,显得格外刺耳。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满车的沉默,如同冰冷的海洋,将他彻底淹没。
不甘与恐惧交织,他再次嘶喊:“来人啊!救命啊!有人绑架了!!!”声音在空旷的野外回荡,却似乎连一丝回响都未能激起。
绝望之下,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中已带上了几分沙哑。
就在这时,黄子冷冷地扯下了他脸上的眼罩,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啪”,一个不轻不重的爆栗落在了男人的脑门上。“你喊什么喊?自己什么身份心里没点数吗?警察来了,也是先抓你!”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着男人的心。
“人证物证俱在,我家还养着两位金牌律师,你要是能轻易脱身,那只能说明他们水平太差!”九洲在一旁添油加醋,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与挑衅,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男人不甘心地想要用指甲去磨那坚韧的绳索,却在尝试之际愕然发现,自己的指尖竟异常光滑,指甲不知何时已悄然无踪。
一股愤怒与无力感瞬间涌上心头,他咆哮着:“谁!谁剪了我的指甲?!!”那声音中,既有愤怒也有恐惧,如同困兽之吼。
黄子慢悠悠地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动物指甲剪,对着男人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得逞的笑容:“不用谢,我很乐意效劳!”那笑容里,既有得意也有几分孩子气的顽皮。
阿蒲在一旁早已笑得前俯后仰,双手捂着肚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你怎么sen么都有啊,黄子?”他边笑边问,语气中满是调侃。
黄子嘟了嘟嘴,故作委屈地说:“还不是路过一家宠物店,看着那些小东西用的指甲剪太可爱了,本想给家里的小家伙买一份,结果想到凯凯好像也能用,就顺手多买了一把。”话语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温柔与宠溺。
文韬坐在一旁,虽极力忍笑,但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他轻轻拍了拍阿蒲因大笑而颤动的大腿,示意他收敛些,以免太过张扬。
而阿蒲也在这轻轻的提醒中,渐渐收敛了笑声,但眼中的笑意却久久未散。
家里
几名男子押解着一名男子步入,那男子目光落在凯凯身上时,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以几乎只能耳语的声音冷冽吐出:“叛徒!”
这突如其来的指责让凯凯一脸愕然,黄子见状,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指向沙发旁,命令道:“到那边蹲着去!”
黄怀川的目光在忆南进门的瞬间变得柔和,他迅速迎上前去,关切地询问:“哪里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忆南一一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手臂,再到腹部,娇嗔道:“这些地方,都好疼哦~”
她毫不吝惜地展现出对家人的依赖,轻轻挽住黄怀川的手臂,撒娇道:“爸爸,真的好疼嘛~”
晋晔见状,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忧虑:“在车上怎么不说?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文韬点点头“晋晔,你带团团去医院。”
然而,忆南却轻轻摇头,现在可是听八卦的时候,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啦,都是些皮外伤。”
晋晔的担忧并未因此消散,他继续劝说:“你怎么能确定只是皮外伤?万一伤到内脏怎么办?必须去检查……”话未说完,忆南便以眼神示意他打住,那眼神中充满了无需多言的默契。
知女莫若父,自己生的养的,黄怀川怎么会不知道忆南在想些什么。
他微笑着摆摆手,打断了晋晔的坚持:“让她先休息一会儿,晚点再去也不迟。”忆南闻言,立刻乖巧地坐下,甜甜地应道:“好的呢,谢谢爸爸~”
地上蹲着的男人,目光如寒冰,冷冷地审视着周围的一切,尤其是那温馨的亲情互动,更让他嗤之以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凯凯依然蹲在他面前,满心疑惑与不解,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叫我‘叛徒’?”
男人只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仿佛对这一切不屑一顾。
九洲见状,怒火中烧,撸起袖子,吼道:“嘿!你这家伙,现在可是我们的阶下囚,态度还这么嚣张!”
“哼!”男人的回应依旧冷硬,没有丝毫动摇。
黄怀川在沙发上缓缓坐下,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岁月。“你也是破晓计划的实验人吧?”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肯定,即便男人此刻已恢复人性,黄怀川依旧能一眼认出他的身份。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年,破晓计划的负责人找到我,力邀我投资这项看似前沿的科技计划。那时的我,年轻气盛,满怀激情,便应允了下来。但出于种种原因,我选择了匿名,以你们叔叔的名义进行投资。”
“起初,我以为这仅仅是一个关于转基因技术的研究项目,然而,随着实验的深入,我逐渐发现,他们的真正目的竟是探索如何将人转化为野兽。实验初期,我在实验室亲眼目睹了一只温顺的老鼠在注射了某种药物后,迅速变异成狼,随后在狂暴中悲惨死去。那一刻,我意识到,这项实验已经偏离了正轨,它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毁灭。”
黄怀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他的思绪飘回了过去,那些与黄怀流共度的日子。“哥,这个项目一定能大火!我们再试一把吧!”黄怀流的热情与执着在他脑海中回荡,紧接着是那些绝望的哀求——“哥,我求求你!”“哥——救我——”
每一次回忆,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在他心中割出一道道难以愈合的伤口。黄怀川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沉重:“我试图阻止,但已经太晚了。你们的叔叔,他……他太过执着于成功,最终无法自拔。”
黄怀川的双眼微眯,嘴唇轻轻颤抖,细看之下,眼眶中竟隐隐泛着泪光。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当我再次关注到这个计划时,你们的叔叔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他竟然开始贩卖人口,以此来满足他那扭曲的实验需求。我深入调查后,发现他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我试图拉他回来,却只是徒劳。”
“我曾质问他,为何会走到这一步,他告诉我,他想要超越我,摆脱一直作为我影子的命运。”黄怀川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痛心,“那份对成功的渴望,最终将他推向了深渊。”
“国家终于注意到了破晓计划的异常,派出了调查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弟弟走向毁灭,于是我提供了关键线索。但遗憾的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凯凯愣了一会儿开口“是因为我逃跑炸毁了实验室?”
“除了凯凯,实验室内的所有人,无一幸免,我当时看见凯凯的时候也无比惊讶。”黄怀川的冷笑中透露出深深的讽刺,“真是讽刺,那个罪魁祸首的负责人,竟然在那场灾难中逃脱了。”
此时,地上蹲着的男人情绪激动地反驳道:“不许你那么说博士!他在我心中是至高无上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那个所谓“博士”的盲目崇拜。
黄怀川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呵!你把他当作救世主,他却只把你当作实验台上的小白鼠。他所谓的帮助,不过是让你成为他野心的牺牲品罢了。”
忆南接过话茬,语气坚定:“那他让你去执行那些危险至极的任务,甚至可能随时丧命,也是帮助吗?”她的反问如同利剑,直刺男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这一刻,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每个人的心中都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黄怀川的声音更加坚定,他直视着地上蹲着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博士,一旦遇到任何风吹草动,他会毫不犹豫地牺牲你,来保护自己的利益和安全。这是他的本性,也是他所追求的权力游戏中的规则。”
“之后,我查过他,他一直在情报网里找凯凯。”黄怀川抬眸看向阿蒲“不信的话,阿蒲,你可以让你的“镜”酒吧的手下去查一下,肯定能查到他找的人,甚至他可能都找过你,只是你不知道。”
阿蒲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黄怀川知道这件事。
文韬看了一眼阿蒲,阿蒲做出求饶的动作,阿蒲凑到文韬耳边说“待会儿,我亲自跟你解释!”
文韬撇开脸不去看他。
黄子听黄怀川说这人要找凯凯,不淡定了,问道“他找凯凯干嘛?”
凯凯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他说,凯凯是他最完美的试验品,凯凯能自我控制自己,不伤人,异化的时候有自我意识 。”黄怀川说道“这也是,我找人去套了他的话,才知道的。”
忆南的思绪不禁飘回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场景,地上男人的异化过程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她清晰地记得,那男人的脸庞在异化中逐渐扭曲,失去了人类应有的轮廓,变得狰狞可怖。他的身上青筋暴起,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痛苦与挣扎,那场景,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也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相比之下,凯凯的异化虽然同样令人震惊,但却在某种程度上保留了一丝人性的温暖。他的耳朵、尾巴和爪子成为了异化的标志,但除此之外,他的身体依然保持着人类的形态,没有像那个男人一样彻底失去人形。这样的对比,让忆南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这俩确实有所不同。
九洲皱眉“那这个博士不能留了……”
晋晔撇撇嘴“当着人手下说这个不好吧……”
“怕什么!他现在是我们阶下囚!”九洲睨了地上男人一眼。
文韬思索了一番,贴到阿蒲耳边说道“阿蒲,悄无声息的让他跑掉,然后你再带几个人在他身后跟着,别让他发现了。”
阿蒲挑眉,虽然不知道文韬想干什么,但他还是照做,阿蒲拎起地上的男人,往外走。
九洲看着他,一脸疑惑“蒲哥?”
等阿蒲带着男人坐电梯下去,文韬开口“我让阿蒲找个隙口让他跑掉,咱们再把他失败被我们抓过的消息传出去,警局有点动静,找上他,你们说……如此多疑的人会不会对他下手的?”
晋晔给文韬竖起大拇指“高啊!”
忆南一脸骄傲“不愧是我哥!就是牛逼!!!”
文韬不好意思的摆摆手,笑着对九洲,晋晔说“你别愣着,赶紧把消息放出去,晋晔你跟警局那边熟悉让他们过去询问,一定要在阿蒲把他放走前做完这些事!”
“好!”
二人火急火燎的打了好几通电话,回来汇报,说没问题了,文韬点头眼睛微眯,眼中闪过危险的气息,冷嗤道“敢动我弟弟,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