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女仆醒来后,将暗羽袭击她一事告诉妱兰琴,妱兰琴提醒沈云禾小心,沈云禾听后心中不免忐忑,不知是何人找自己,是敌是友。她询问女仆那人长什么样,女仆说那人一身黑衣,蒙着脸,看不清楚模样。沈云禾心想,眼下对方敌友不明,还是隐藏行踪,谨慎行事,方为上策。
沈云禾对妱兰琴说出心中顾虑,妱兰琴说她言之有理。妱兰琴将此事告知呼延拓,二人商量后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早离开。
第二日一早,商队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出发了。商队启程后,呼延拓提醒众人路上提高警惕,加强防备。
赶路过程中,有时候错过客栈,没有歇脚的地方,呼延拓就命大家在附近村庄借住一宿,为了不引人注目,总是天黑了投宿,天一亮便整装离开。
这天酉时三刻,日暮西沉,商队顾着赶路似乎忘了时辰,站在尘土飞扬的马路上,望着眼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情景,商队的副领队忙拿出羊皮地图,查看位置。地图上显示前方离县镇尚有数十公里。
眼看天就黑了,商队中携有女眷,况且还有伤员,实在不宜赶路,只有寻找村庄投宿了。因此,副领队和呼延拓商议,在下一个村庄就近借宿。
商队继续前行,约摸半个时辰,终于望见不远处出现一座村落,在夜色下隐约可见。众人皆喜,忙快马加鞭,向着村庄奔驰而去。
商队进到村庄时,天已经全黑了,家家户户燃起烛火,火光在夜色中如点点流萤,摇曳生辉。远处传来几声狗吠,似乎听见马蹄得得声,安静了一会,随后狗吠声一声高过一阵。
一户人家将门打开,开门的是个披着外衣的大爷,手里举着双箸,左手拿着半个馒头,显然正在吃饭。
大爷眯着眼,夜色朦胧,看不清楚商队模样,从大爷惊讶的眼神可以看出,显然没料到,这么一支骑着马的队伍,怎么会跑到着偏僻的小山村来。
商队停住了马,副领队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健壮汉子,他翻身下马,脸上堆满笑容,用那生硬的汉语跟大爷打招呼:“老人家,你好,因为错过了客栈,我们想在此借住一晚,不知方不方便?”说完拿出一锭银子。
大爷望着那一大锭银子,吞了吞口水,随后又想起什么,面露警惕的神色问:“你们是匈奴人?”
副领队点点头,说道:“你不要害怕,我们借住一晚,明日一早就走。”
见老人依然面有神色,沈云禾悄悄对妱兰琴道:“我们下去试试。”
妱兰琴点点头,于是扶着沈云禾一瘸一拐走过来,沈云禾对大爷说:“老人家放心,我们不少坏人。”
大爷望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个还受着伤,神情放松不少,他对着沈云禾道:“听口音,姑娘是汉人?”
沈云禾点头笑道:“老人家好耳力,我受伤被他们所救,无家可归,这才同行。”
大爷点点头,他看向沈云禾身后,对沈云禾道:“只是我家窄小,容不下这许多人。”
稍作沉吟又道:“隔壁王老汉今日倒是一人在家,他家其他人都上镇上走亲戚去了,明日才回。这样,我先找他说说。”
沈云禾笑道:“多谢!如此有劳老人家了。”
大爷跑到隔壁屋敲门,一会门开了,一个老人打开了门,二人在门前嘀咕了一阵,大爷指着商队说着什么,老人点点头。
大爷这才蹒跚着走过来,笑眯眯地对沈云禾道:“王老汉同意了,请。”
商队分作两部分,一半跟着大爷进了他屋子,另一半进了王老汉家。
此刻,周边围了些村民们,他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些穿着异国服饰的外来客,眼中充满了好奇与惶恐,不远处站了位女子,她头发高高束起,身穿一袭酱紫衣衫,显得妩媚中带着一丝英气,浑身散发的气质倒是和这山村乡野格格不入。只见她细长条眼微微眯起,冷冷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一夜相安无事,早上起来,众人从井里打来水洗漱一通,沈云禾自幼生活在深宅大院,身边有丫鬟伺候,这些本不用她动手,第一次使用井水倒也觉得新鲜。妱兰琴更是没见过这玩意,她拿着吊桶在井中取水,忙的不亦说乎。
大爷一早就吩咐老伴煮了满满一锅稀饭,蒸上几十个馒头,众人就着咸菜,填饱了肚子。吃完东西后,众人收拾行囊,沈云禾向老人告别,又踏上启程之旅。
沈云禾和妱兰琴坐在马车内,沈云禾好奇地问:“姐姐是第一次来中原?”
妱兰琴笑着道:“是。”
“那这次姐姐来中原待了多久?对这印象如何”沈云禾又问。
妱兰琴沉默了一会,道:“唔,大概十多天。这里不错。这里很多小吃,还有衣服泛着光泽,极为华丽。”说完,眼里满是欣喜的神色。
“十多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姐姐可还尽兴?”
“没有,如果可以,还想再多待些天。”
沈云禾笑道:“以后有机会,云禾陪姐姐再来。”
妱兰琴眼里充满向往的神色,笑着点头道:“当然好。”
二人转头望向车外,路上寂静无人,只有马车在路上发出的“咯吱”声,马蹄声间或夹着一丝马的嘶鸣声。
路旁田野绿意盎然,时而有湖水环绕,远方蓝天,白云的倒影在湖面上赫然清晰,春风拂面,竟别样美好。
当远方一茂密的树林由远渐近时,商队车马忽然停住了。
沈云禾和妱兰琴相对而视,妱兰琴问外面骑马的呼延拓:“怎么了?”
呼延拓紧盯着前方,没有说话,忽然“咻”的一声,一支箭飞速射来,径直插在马车木框上。
妱兰琴“啊!”的一声惊叫,跌坐回车内,抱着沈云禾。
呼延拓抽出宝剑,挡在身前,大叫道:“大家注意,保护好夫人和阿云!”
商队其他人均拿出剑来,严阵以待。
呼延拓又道:“夫人,你们还好吗?”
妱兰琴隔着门帘道:“郎君,我们无事。你小心些,身上的伤还未痊愈。”
“夫人不必担心!车夫赶紧调转车头,护送夫人离开!”
车夫听令,立即调转车头,往来时路上奔去,商队其他人形成一严密的阵势,护送车马离开。
树林里不停有箭飞出,沈云禾吓坏了,她听见树林敌方隐约的鼓噪声,似乎敌人人数不少。隔着珠帘,她望见商队的人个个身形矫健,在箭雨中挥洒自如,安然无恙,这些匈奴人个个训练有素,这让沈云禾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另一边她对呼延拓和其他匈奴人的真实身份更加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