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禾紧紧抓住妱兰琴,从沈云禾的神色,妱兰琴感觉到她的惊恐,妱兰琴抚着她的手安慰道:“云儿,不要怕,我们定会没事的。”
沈云禾正要点头之际,忽闻身后一阵鼓噪的厮杀声。
沈云禾胆战心惊回头看,只见密林中冲出一些骑着马的黑衣人。
原来,密林设置伏击之人见匈奴人在抵挡了一阵猛烈的箭雨后,安然无事,这时候几骑匈奴人马快速从两边移动,绕到树林侧面,将燃起的火把往树林里扔。
火把是匈奴人特制的,将棉布或者麻布在动物油脂中充分浸泡过,再绑在木棍一端制成火把。这种火把扔到人身上,油脂会迅速蔓延,点燃衣物。
这些火把被匈奴人扔到树林,火把将地上的苔藓点燃,火势蔓延,春日树木繁茂,虽没有将树木点燃,然而火把引起的浓烟影响黑衣人的视线。有的火把直接砸到黑衣人身上,将衣服点燃,黑衣人疼的哇哇直叫,往地上打滚,试图将身上的火苗扑灭。
看着同伴被火把点燃,眼前浓烟四起,不利的环境引起黑衣人的恐慌,终于黑衣人冲出树林,与匈奴人厮杀在一起。
匈奴人英勇善战,冲出的黑衣人不少被匈奴人砍于马下,无奈黑衣人人多势众,一个为首黑衣人领着几个收下从匈奴人的包围中撕开一个口子,直奔沈云禾和妱兰琴所乘马车杀来。
身后不断有箭射来,沈云禾在飞驰的马车内,听到“咻咻”的箭声飞过耳旁,有的箭飞在马车木框上,发出一声钝响。随后沈云禾听到一声闷哼,似乎是从前方车把式方向传来。
沈云禾魂飞魄散,抱着头,眼里满是恐惧。
妱兰琴一声厉喝:“趴下!”随后抱着沈云禾俯下身体,缩在马车内。
正在此时,马发出一阵惨烈的嘶鸣声,霎时天地倾覆,沈云禾和妱兰琴被倾覆的车厢带着狠狠地撞向车壁,来回翻滚,沈云禾发出一声闷哼,抱着右腿发颤,细密的汗珠从白皙的额间冒出。
“车把式!阿云,你的腿!”妱兰琴不知外面发生何事,焦急地大喊。
无人应答,却有呐喊声和刀刃的铿锵声不断传至耳中。沈云禾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缩作一团
,妱兰琴抱着沈云禾,不住地发抖。
车外脚步声越来越大,突然,一把长剑挑开车帏,一个如鬼魅般的黑影出现在眼前,黑衣人见车内两个匈奴女子,毫不手软,举起剑正要刺去。
忽地“咻”的一声,一直箭插在黑衣人眼前车门前,离黑衣人的脑袋只差几公分。黑衣人眼里露出恐惧的神色,忙回头望去,只见一紫衣女子骑着骏马飞奔而来,紫衣女子手持弓箭,又射出几箭,将其余黑衣人射翻在地。为首黑衣人见状,忙侧身躲到车身一边。
这边,呼延拓正与黑衣人打杀,他不时地关注妱兰琴这边的情况,见为首黑衣人追着马车而去,他心急如焚,只想朝着妱兰琴奔去,无奈一直被黑衣人困住,无法脱身。当看见黑衣人接近妱兰琴的马车时,呼延拓红了眼,为了能快速解决掉眼前前赴后继的黑衣人,呼延拓异常勇猛,拼尽全力与黑衣人厮杀,在激烈的打斗中,肋下的伤口崩开了,传来一阵剧痛,鲜血渗了出来,染红了衣衫。
当看见黑衣人手持长剑,撩开布帘时,呼延拓古铜色的脸庞异常狠厉,他右手紧握住弯刀,刀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他一声怒吼,夹紧马腹,骏马如离弦之箭冲向眼前的黑衣人。
呼延拓挥舞着弯刀,弯刀在空中呼呼作响,刀光如闪电般划过,看向围过来的黑衣人。不等黑衣人举起剑,弯刀狠狠砍在黑衣人身上,顿时鲜血飞溅,黑衣人发出惨烈的叫声,随之倒下。
呼延拓终于脱开身,顾不得伤口的疼痛,他夹紧马腹,向着妱兰琴飞驰而去。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黑衣人正将手中长剑刺向马车内,呼延拓见状,正要将手中弯刀扔向黑衣人,忽然一支箭“嗖”地飞出,插在黑衣人眼前。呼延拓松了一口气,从左方冲出一身骑白马的紫衣女子,手持弓箭,身下骏马如闪电般奔向妱兰琴。
黑衣人见紫衣女子如闪电般转瞬就要将至,不远处一匈奴人骑着骏马气势汹汹而来,这个匈奴人刚才使出的那记弯刀砍杀了一片人,他看的分明,令人心寒,心中大叫不妙,忙连滚带爬,翻身上马,朝着反方向落荒而逃。
紫衣女子见黑衣人逃跑,又射出一箭,箭离弦而出,快如闪电,射中黑衣人的手臂,黑衣人俯下身体,勒紧缰绳,慌忙逃命去了。奔至沈云禾和妱兰琴身边,翻身下马,见二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脆声道:“二位,无事了。”
沈云禾和妱兰琴相视一眼,沈云禾问道:“姑娘,刚才那一箭是你射的?”
紫衣女子点点头。
沈云禾与妱兰琴连忙道谢,这才从马车内摸索着出来。沈云禾右腿在马车翻到时,撞到了伤处,疼痛加剧了。她忍着疼痛,在妱兰琴和紫衣女子的帮助下,终于从马车内出来。
沈云禾看着倾覆的马车,车把式被一箭射中胸口,脑袋一歪倒在地上,载着车厢的马匹半条腿跪着,已经断了,陷进一沟壑中。
此时,呼延拓也赶到马车旁,“吁”的一声,呼延拓下了马,见妱兰琴二人无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妱兰琴见呼延拓赶来,刚才面对黑衣人的那种恐惧、无助忽然涌上心头,她眼眶湿润,喊了声“郎君。”扑进呼延拓怀中。
妱兰琴的动作撞到呼延拓伤口处,呼延拓疼痛,不自觉发出一声闷哼,妱兰琴这才想起呼延拓之前的伤未好,忙从呼延拓怀里起身,紧张地问道:“郎君可有哪里受伤?”全省上下打量一番,见除了肋下渗出一滩血迹,并无明显伤痕,于是又问:“可是伤口又裂开?”
呼延拓朗声道:“无碍,你们没伤着吧?”妱兰琴和沈云禾摇头。
呼延拓这才转身望去,其他黑衣人见头儿受伤逃走,也纷纷逃命,副领队领着其余匈奴人手起刀落,杀的正欢,呼延拓忙大声喊:“抓活的。”
见同伴将黑衣人杀的四处逃窜,依然将场面控制,呼延拓转身问紫衣女子:“姑娘救命之恩,吾等没齿难忘。”
沈云禾将目光望向紫衣女子,见紫衣女子神情淡漠,只是望着远方,半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