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冯唐把找石原的事一说,立即遭到父亲的反对:“这个你不要管,你二爷被他们烧死了,你忘记了吗?”
刁波培也不同意,说贺冯唐:“你们年轻人不知道当年中国人对侵略者的恨。”
铁牛牯却持不同观点,说:“上辈子的事不能拿来今天说,改革开放到现在,如果老是把着旧事不放,还有如今这么多的中外合资企业?”
他还向贺冯唐建议:“你可以先把深山里面的几个乡,作为重点,然后到这几个乡再一村村找他们的村委,村委会给你提供八十岁以上老人的信息,然后你从中选出重点再去一个人排查。”
贺冯唐听了,不免一喜,如果这样,事半功倍。他高兴地捶了铁牛牯一拳,说:“当了干部与没当干部就是不一样。”
贺冯唐把排查的方式打电话告诉寺山慧,寺山慧很赞成,说:“你快过来,我们一起走。”
寺山慧没有叫车,而是选择坐贺冯唐的摩托车,她知道去山里摩托比汽车有优势。
就在她跨上摩托车一瞬间,贺冯唐发现她的左手指上白色一闪,原来她的中指今天戴了个银白色的戒指。
他不免多看了一眼……
寺山慧乐哈哈笑了,说:“你对这个有兴趣?也好,让你好好看一看,记住它模样,说不
定日后对你有点用。”
对我有点用?日后送给我作定情物?贺冯唐以为她开玩笑,没多想,这个戒指并不好看,
很旧,还扭成旋纹状。
摩托驶进要排查的第一个乡,前面两条路,向左还是向右?贺冯唐确定不了,想找人问问,附近却看不到人……
正在犹豫时,发现花子骑着摩托从对面过来了,贺冯唐只好向他打听。花子说在他身后的某个山坳里,住着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他见过他。
贺冯唐问究竟是哪个山坳,多远,怎么走?花子笑了笑,伸出手,说:“现在都时兴信息费,这个你不懂?”
贺冯唐不理他,决定进山去找。寺山慧弄明白花子的意思后,说:“可以给信息费。”
贺冯唐对着寺山慧细声说:“这个人歪点子多,不可信。”
寺山慧却坚持要试试,按花子的意思给了他一千元。花子收到钱,立即调头在前面带路……
来到一个山坳里,果然看见有四栋房屋的小村庄,村前有一个老头在赶着一群牛,看他的样子,应当有八十岁。花子指指老头,对贺冯唐说:“他就是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贺冯唐向老头询问村里还有没有其他老人,老头说,他们这几家是因为修水库从某省移民来的,还没住上十年。
贺冯唐再问:“你已住了十年,知不知道你这个乡哪个村还有上了八十岁的老人?”
“这个乡不是大乡,没多少村庄,我们这班老人有时会聚聚,喝喝酒,聊聊天,年龄最大的老人才七十多岁,没有一个上八十的,我最老,虚岁才七十七。”
最后这个乡便被贺冯唐用蓝笔划掉了。
花子这一千元,真还有点价值。
来到第二个乡,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村庄,这个村也修了条土路,虽不宽,但通行汽车没问题,隔不远,还有一个供会车的宽地段。
村庄位于荷花与相邻阳兴县的山界脚下。观望四周,一个山冲口的水湖边,有人在垂钓……
水湖那里去不了摩托,贺冯唐步行过去,询问垂钓人。他说不是本地人,抬手指向一个不远处的鸭棚,说:“问那个养鸭老汉,他是本地的。”
鸭棚那边有路,路面上有汽车轮子压成的两条沟。贺冯唐让寺山慧重新坐上摩托,行驶到鸭棚前。老汉正在鸭棚里撒鸭食……
贺冯唐向他说明情况,老汉问:“你要找的人姓什么?”
“姓石,或姓施,师。”
老汉:“我知道哪个山旮旯有一个姓石的,但你得把这批鸭买了,我才帮忙带路去深山里找。”
贺冯唐一看,大约有五六十只,也不多,便看向寺山慧。寺山慧弄懂了老汉的意思,向老汉问了价格,马上掏出钱把这些鸭买下来。
老汉收了钱,关好鸭棚门,带路东弯西转,来到一个不知是挖药人还是放山人住的山棚。进去一看,山棚空的,后面的棚壁快要倒塌,显然已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
老汉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个姓石的没住这里了。”
回到老汉的鸭棚,贺冯唐看着这一大群鸭,问寺山慧:“怎么处理这些鸭?”
寺山慧有些不开心,说:“随便你怎么处理,反正我不会要。”
鸭子不是茅草,舍弃就舍弃。贺冯唐打电话给烂嘴,让他来拉走这些鸭。
烂嘴开来面包车,看出贺冯唐又与一个漂亮女人在一起,便用土语问:“你怎么又……又找到个美女?”
贺冯唐:“你少废话,你到底要不要这些鸭?”
烂嘴:“我肯定不要,但我爹要,不过,丑话讲前头,贵也不要,多少钱?”
“已经把钱付了。”
“你付的?”
贺冯唐指了指寺山慧,说:“她付的。”
“要不要给她钱?”
“不需要,送给你。”
“真的?她为什么买了鸭又不要?”烂嘴一想,笑了,又说:“我知道,你们肯定上当受骗了……”
贺冯唐赶忙打断他的话:“这不关你的事。”
“你不说个明白,我不要。”
(下一节,寺山慧的大爷不是因病留下来,而是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