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过去了
顾诺晴呆呆地望着他，真的要在这个地方插一刀吗？
杨业廷知道她猜到致命的一刀应该插在哪，也猜到她的不忍，
“诺晴，只有这一刀，她最难忍。”
“好！我会好好想想怎么说的。”
顾诺晴应下来后，就没继续往下说。
忍了那么多年不说，第一是忘记这事，第二是她能理解王莹那时候的痛。
杨业廷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准备一下，约到就通知你。”
“好！”顾诺晴闷声回答。
不远处的黄婉怡看着顾诺晴神情凝重，撞了一下莫泠泠，玩笑道，
“这两人什么关系啊？”
莫泠泠也朝两人望去，“不会发生什么的关系。”
“嗯？为什么？”黄婉怡好奇地问，
莫泠泠淡淡的说，“她的脑细胞在写稿时已经死得差不多了，除了你，不会再和人斗智斗勇。”
“噗呲！”
黄婉怡忍不住笑了
确实很顾诺晴。
杨业廷千好百好，但心思太复杂，对于曾经受过伤害的顾诺晴而言，患得患失的爱情会致命。
“所以我也是那个死女人的唯一，是吗？”
莫泠泠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很怪，一脸难言地望着她。
这时候顾诺晴也走了过来，看了她们一眼，狠狠地吐了一口气。
莫泠泠搂着她的肩膀，任好友瘫赖在自己身上，捏捏她的脸颊，笑着说，
“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呢！”
顾诺晴挺起身，犟着说，“不！我才不要！渣男得有报应！”
“好......我们一起打渣男。”莫泠泠好笑地哄着道。
顾诺晴扬起头，骄傲地说，“嗯！我们三个臭皮匠能胜一个诸葛亮！”
“你是臭皮匠，我才不是。”
黄婉怡毫不犹豫地反驳着，开玩笑，她一个房地产集团的大小姐怎么能算臭皮匠呢？
“对对对，你不是，毕竟带上你，还得事倍功半。”
顾诺晴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死女人，你以为自己比我好很多吗？”
“好一点也是好！”
莫泠泠头疼地抚着额。
怎么昨天困了一天，这俩今天还那么有精力。
她率先抬脚大步的往前走，不想理会身后那两只吱吱喳喳的小麻雀。
杨业廷的工作效率很高，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当天下午顾诺晴收到他发来的消息，明天上午10点去医院见王莹。
但王莹只肯见顾诺晴一人。
经历过那些事情后，所有人都不同意顾诺晴自己去见王莹。
但顾诺晴认为既然她已经是拘留状态，有警察看着，不会有问题。
舌战群儒一番后。
最终决定杨业廷陪黄婉怡、莫泠泠在门外候着，连墨在酒店做后援。
大家又商量了一番明天应付的计划，小会直到傍晚才结束。
正式结束小会后，顾诺晴疑惑地望着连墨和黄婉怡。
这两人之间流动的气氛非常诡异。
昨天还是恋人未满的状态，今天已经是准备参加再见爱人的感觉。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黄婉怡无视顾诺晴探究的目光，扔下一句“明天见”就走了。
而她一走，连墨就找借口离开了。
这一举动触动了顾诺晴的八卦天线，害得她心痒痒。
所以在晚上和箫声衍5分钟通话时间里，她分了快3分钟时间和箫声衍汇报这个八卦。
最后2分钟，她咬着唇迟疑地问箫声衍，“一个孩子的离开对妈妈而言，意味着什么？”
箫声衍瞬间猜到这个问题的来源，但他给出了另一个角度，
“晴晴，我没有当过妈，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但我当过孩子，我想每个孩子都希望在父母的期盼中诞生。所以离开不见得是坏事。”
顾诺晴挂上电话后，坐在沙发上很久很久，她努力消化这句话。
.......
翌日早上十点，顾诺晴如约地出现在王莹的病房。
白色的病房内，日光灯管在亚麻色地砖上投下冷调光晕，消毒水的气味充盈在空气中，一名女子警察就守在房内门口处。
而身穿蓝白相间病服的王莹坐在相同配色的病床上，静静地看着顾诺晴。
顾诺晴一顿，她见过鲜艳亮丽的王莹，也见过癫狂无理的王莹，唯独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
她面容面容憔悴，苍白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眼神空洞无神。
“你专门过来炫耀你的胜利、嘲笑我的失败？”王莹淡淡地开口。
胜负已定，她搞不清楚为什么顾诺晴还想见她。
顾诺晴莫名觉得这个问题好好笑，
“我被你追击这么多年，前天才保住小命，我这算什么胜利。哪怕你如今被困在这，也没有受过什么伤害，不是吗？”
王莹侧过头，想了想，那倒也是。
那她就猜不到顾诺晴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了。
顾诺晴也没有绕圈，直接和王莹坦白，“有些挑拨的话，觉得需要告诉你？”
王莹没有回答，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静静地、淡淡地。
“你知道李俊浩在我面前是如何形容你的吗？”
“强势？善妒？不择手段？”王莹苦笑着问。
一个男人对着一个年轻女子谈心时谈起自己老婆，哪里有什么好话？
她不是不知道李俊浩的错，但她不想接受自己就是选择了那么一个人。
“倒没那么直接。他说他很爱你，你也很爱他，但是你对他的控制让他喘不过气。你时时刻刻盯着他，不允许他在外面应酬，所以他拉不来投资；不允许他与外人接触，所以他失去了写作的灵感。”
这个答案倒是有些让王莹意外，“所以他没有追求过你。”
“从来没有。”顾诺晴肯定地回答。
随后她又将王莹病床旁边的椅子拉开，坦然地坐下。
或者是顾诺晴的动作太过随意，王莹的眸中终于出现了一丝好奇。
“你知道你吃的药是什么成分吗？”顾诺晴问道。
王莹不明白为何有这个话题的转变，但这也不是需要隐瞒的回答，
“澳洲一种草本成分的情绪平衡素。”
“不是，你吃的是安非它酮，一种抗抑郁药，副作用大概是能把没病都变有病。”
王莹脸色骤变，“你是说有人换了我的药，是谁？”
“谁能做这个事情，只有你才知道啊？另外，黄婉怡拿到的那些合同是真的，这个也是你给的吗？”
“当然不是！”王莹如今脑中乱糟糟，甚至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这让她的心跳开始加速，同时头又开始如针戳般疼痛。
她拼命忍住那个疼痛，问顾诺晴，“你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你以前吃的维生素都是避孕药。有一次李俊浩喝醉了和我们说，他一点都不想和你有孩子，本来他想结扎的，但他父母说总得要留自己血脉，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在你每日吃的保健品上。
顾诺晴吞咽下口水，继续说道，“既然他不想和你有孩子，那这个生气一推就有可能是故意的，无论是怕药后来的孩子不健康或是他不允许这个孩子存在。你恨错我了。”
王莹面如死灰，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心如被刀割一般。
她好傻啊！怎么这么傻！
所以他一直以来对她的爱护是什么，演戏吗？
那个无辜的孩子又算什么？
一切都是假的，他们之间一切都是假的！
王莹歇斯底里地冲着顾诺晴大喊，“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她不顾手背上的静脉留置针因她捶床的动作而出血，还是拼命地发泄着。
房内的女警连忙上前控制住她，王莹被紧紧地禁锢女警手上，动弹不得，但嘴上还是发疯地大喊，
“李俊浩，你没有心！你这个人渣！”
女警严肃地对着顾诺晴说，“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你们的谈话要结束了。”
顾诺晴连忙站起身，嘴唇蠕动了几下，但终究还是闷声应了一句，“好！”
其实顾诺晴还有话想说，想引导王莹怎么做，但她突然觉得不用再说了。
看到王莹眼中恨意的那刻，她知道自己的刀插中了。
顾诺晴走出门口，冲过去抱住莫泠泠。
她明明应该觉得大仇得报，一切都那么的顺利，但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心口闷得慌。
好难过好难过！
莫泠泠回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肩膀，喃喃地说，“真相再难看，也是真相。”
对于顾诺晴而言，进入工作室时，所看见的一切都是希望。
鼓励自己的恩师、光明的前途。
甚至她还偷偷羡慕过年纪轻轻就站在行业前端、专业且靓丽的王莹。
但随着那块遮羞布的落下，真相让她那个憧憬的岁月成了恶心的回忆。
黄婉怡最懂顾诺晴的感受，因为她们都有着一样的初心。
她上前抱着拥抱的两人，三人静静地抱了很久很久。
过去了.......成长了......
........
王威信的报复比大家想得都要利落，从问完杨业廷拿相关信息到实名举报李俊浩，再到将人逐出工作室只用了短短三天。
知道结果的顾诺晴也不想在北城继续停留，大家约定好今天再玩一天，明天就回海城。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李俊浩约她见面了。
顾诺晴不想放过当面痛骂李俊浩的机会，所以同意带上杨业廷去见他一面。
杨业廷用着探究的眼神问顾诺晴，“就骂一顿，不想做点别的？”
“所以你还有损人的法子？”顾诺晴好奇地问。
“当然有啊！又忘记师傅说，插刀要插到他不能报复为止吗？”
杨业廷抬起头骄傲地说。
这么听着，顾诺晴眼睛眨巴眨巴。
那连续几日的阴霾好像褪去了，对明天她莫名有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