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在袁绍帐内焦急的来回踱步,商定好的出军行动现在却被袁绍叫停。
“我说袁盟主,如今箭在弦上了,你这犹豫什么?”公孙瓒抓狂问道。
“哎。陛下很有可能没有死。”袁绍悠悠说道。
公孙瓒急得冲到袁绍跟前,“黄河水那么湍急,每年多少落水人上不来,淹死在河里。就算皇帝他不死,我们也没回头路了。吕布的袭营就是虚张声势。”
袁绍一脸不悦,郭图站出来指责道“虚张声势?昨天虽然没死多少兵卒,但是近卫大戟士死伤过半,若不是我军四员大将不顾安危、忠心护佑,我主危已。”
郭图继续说道,“吕布明显就是来斩首行动的,这很符合小皇帝的报复性格,就如当年在鲁郡,小皇帝宁愿割地给孙策也要灭了我军三万精兵。”
袁绍摸着自己受伤的胳膊,想到昨日遭遇,心有余悸,说道“皇帝既有可能没事,并州必然有所防备,我们现在攻过去也错失先机。还是从长计议吧。”
“从长计议?!”公孙瓒气急骂道“当年关东联军你就拖拖拉拉,最后什么结局你忘记了?如今还是如此。早知今日,我不如老实本分的做一方刺史,和你继续打!”说完,公孙瓒冲出营帐回自己营寨。
袁绍被公孙瓒揭了老底一顿损,心里更臊得慌,顿时耷拉着脸,倔强的下令全军原地休息,按兵不动,并传密信告诫孙策不可异动。
公孙瓒面色阴沉地回到营寨之中,他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然而,此刻再多的悔恨也无济于事,公孙瓒深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过轻信他人,尤其是那袁绍巧舌如簧、善于画饼充饥的手段,让他一时鬼迷心窍。
如今想来,那些所谓的承诺和愿景不过是虚幻的泡影罢了,而自己却傻乎乎地被其迷惑,最终导致了眼下这般不利的局面。公孙瓒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发泄着内心的愤懑与不甘。
原来,自那袁绍忍痛割地并将爱女远嫁孙策之后,便立下誓言,定要一雪前耻,报仇雪恨。
在文治方面,他一改往日刚愎自用之态,变得虚怀若谷,能够虚心倾听众人的意见和建议,并对那些合理可行的计策从善如流。
不仅如此,他还大刀阔斧地展开了一系列内政改革:轻徭薄赋以减轻百姓负担,鼓励农耕以促进农业发展,兴修水利以保障农田灌溉,整顿吏治以肃清官场风气……这一系列举措使得其辖内民生安定,经济繁荣,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而在武功方面,袁绍更是以身作则,常常与士兵们同甘共苦,一同吃住。他深知人才对于军队建设的重要性,故而秉持着“唯武是举”的原则,大力提拔了一大批英勇善战、智谋过人的将领。
这些人或出身草莽,或来自名门,但只要有真才实学,皆能得到袁绍的重用。在袁绍的悉心栽培下,这批将领迅速成长起来,成为了其麾下一支支精锐之师。
公孙瓒是袁绍身旁的一大强劲敌手,袁绍无时无刻想着怎么吞并公孙瓒。因此,袁绍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去监督公孙瓒的一举一动以及战略部署。
期间,袁绍竟然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公孙瓒身边那位足智多谋的谋士单经,竟然就是昔日皇帝身边的谋士法正!
袁绍回想起这些年发生的种种,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和变故,此刻竟如同一串串被线串起的珍珠一般,逐渐清晰地展现在他眼前。
曾经他还以为只是时运不济或者对手太强,但如今看来,所有的挫折与失败皆有刘辩暗中捣鬼所致。
想到此处,袁绍暗自思量,“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这公孙瓒也是被刘辩利用的,说不定他们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一致对外。”
袁绍以会老友名义私底与公孙瓒约见,并将诸多事宜和盘托出,一一告知于他。公孙瓒闻听此言之后,顿时怒不可遏!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和戏弄,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公孙瓒却似乎完全忘却了一个事实——真正对他百般戏耍之人并非他人,恰恰正是眼前这个向他告密的袁绍啊!刘辩更多时候只是推波助澜,顺水推舟而已。
袁绍看到公孙瓒的反应,觉得有机会拉拢公孙瓒。于是,袁绍语气略带试探地说道“伯圭兄,依我之见,咱们之间的争端都是陛下一手造成的。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被蒙在鼓里,被陛下像木偶一样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对你根本就没有信任可言呐!以如今这局势,你这个幽州刺史还能当得了多久呢?”
说完,袁绍微微眯起眼睛,观察着公孙瓒的反应,等待着他的回答。
“那能怎么办?”公孙瓒无奈地问道。
“我的女婿孙策统领江南,荆州的刘琦又是他的妹夫,未来的荆州刺史,我们都对当今陛下颇有怨言。”袁绍望着公孙瓒,“若你也能加入,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天下我等占据近半,何惧那个刘姓皇帝。”
公孙瓒静静地听完,沉默了许久。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如今这天下局势复杂多变,小皇帝虽然年纪尚轻,但功绩颇丰,其声望是日渐高涨。而我们……唉,毕竟师出无名、名不正而言不顺啊……”
就在这时,一直面带微笑的袁绍突然伸手入怀,轻轻掏出了一个锦盒,将其递到公孙瓒面前说道“伯圭兄,你只需问问你自己,究竟想不想去做这件大事?只要你点头,一切都好说。至于名义的问题,早就有解决之法。”说完,他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公孙瓒,似乎在等待对方做出决定。
公孙瓒打开锦盒,里面赫然躺着一份圣旨,阅读完里面的内容,公孙瓒震惊和兴奋了起来,结巴道,“本...本初兄,此物何来?”
“家父受先帝所托,是要扶持刘协登基为帝的,可惜他老人家壮志未酬,临终之时托付给我了。”袁绍伤感的说道“伯圭兄,匡扶汉室,从龙之功,怎么也比一州刺史强吧?”
公孙瓒下定决心说道“既然刘辩不信任我等,那我也就反了,我这就先杀了法正,在与袁盟主一起举兵起义。”
袁绍建议道“不着急,刘辩戏耍了我们那么久,现在西北韩遂已反,他最怕我们跟着反,估计也有堤防。所以我们应该先演一场戏,既能骗到他们放松警惕,又能为我军集结争取时间,何乐而不为?”
“愿闻其祥!”公孙瓒说道。
袁绍将自己精心谋划的计策向公孙瓒一一道来。
首先,由公孙瓒寻得一个恰当由头,主动挑起战事。如此一来,既能继续从那刘辩处骗取大量银钱,留作以后军资,又可掩人耳目,让其察觉不到两人的真正意图。
战事起来后,袁绍全力配合,佯装节节败退,逐步引军撤退,向着并州门户——乐平郡逼近。待到时机成熟之际,两军再骤然发力,一举夺下此要冲之地直逼太原,占领并州!
同时,再派出得力使者前往北方边境,设法联络拉拢正在犯境的鲜卑部族。若能通过鲜卑成功与身处西北的韩遂搭上关系是最好不过;即便无法与之联络上,但只要能与鲜卑一族达成同盟共识,那拿下并州威逼洛阳就不在话下。
到那时候,韩遂取雍州,他们取并州、兖州、河套,孙策取豫州、扬州北部,刘琦取益州,天下就归他们了。再凭借先帝圣旨,拥挤刘协做傀儡皇帝,他们四人就是未来的四大辅命大臣。
公孙瓒听的热血沸腾,已经联想到自己未来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的风光时候。当即决定和袁绍誓盟,两人开始上演拉锯战。
公孙瓒故意在法正面前大发雷霆,表示自己因为追讨人口买卖损失的事被袁绍当众羞辱,心理气愤不过,要发兵攻伐袁绍。
法正有刘辩的授意,要让他尽量促成袁绍和公孙瓒开战,以稳定天下。所以法正也未阻止,并替其积极谋划。
只是法正没想到的是,公孙瓒最后亲自带主力军从常山郡攻伐邺城,另让法正、赵云、严纲带一路大军从文安进攻,直取渤海,以阻挡青州的救援。
而大军在出发前,公孙瓒私下给严纲密令,此路不逼猛进,在文安驻守即可,保留实力,等待他的下一下步指示。
公孙瓒的下一步指示就是当他和袁绍发动对并州攻势时候,命严纲就地拿下法正押解来前线,杀了祭旗。
袁绍、公孙瓒这边上演着拉锯战,大军逐步往界桥靠拢,那边努力做着鲜卑人的工作。
只是让袁绍他们没想到的是,鲜卑族内部并不团结,因为舍不得和大汉断了商贸往来,一直下不了决心和大汉开战,大军也只是在北境游荡,更不愿意为袁绍、公孙瓒牵线联系韩遂。
然后还未等袁绍、公孙瓒完成演戏,韩遂就被刘辩打败,这也给了袁绍、公孙瓒、孙策极大震动,众人一度准备偃旗息鼓。
就在此时,轲比能雄心勃勃的主动找上了公孙瓒。轲比能是鲜卑族中的年轻才俊,更是少壮派和主战派的代表人物!他一直主张彻底摆脱对于大汉王朝的依赖,并立志缔造出一个大一统的鲜卑帝国。
轲比能告诉公孙瓒,大汉皇帝已经来到河套,因为鲜卑族软弱的表现,必然会让大汉皇帝志得意满,选择从河套途径朔方进入并州。
轲比能表示已经有一套完备的偷袭计划,可在大汉皇帝渡河时候将其袭杀,只是作为联盟条件,河套之地未来必须是他的。
公孙瓒看到只有五千人的轲比能嗤之以鼻,嘲讽道“你就是一个游牧异族,能有多大能耐。”说着就要打发他赶紧离开。
受到冷落的轲比能只能无能狂怒,因为这个计划的确不是他想得出来的,而是刚被刘辩打败,逃亡来到鲜卑的虞言所构思。
韩遂大败,虞言逃到鲜卑,意图劝说鲜卑内部团结一致,联合袁绍,一起南下图谋拿下河套之地。
但是接连的败绩,以及他去哪里,哪里头领就兵败身死的情况,鲜卑高层根本不鸟虞言,只是好吃好喝的供着。
虞言只能整日借酒浇愁,正好和另一个失意人轲比能混到一起。主战派的轲比能多次在军议会上立主开战,惹恼多数部落高层,直接下令他以后都不能参会。
这两个失意的人,因为喝酒走在一起,双方时常痛饮深聊,渐渐发现彼此尽是志同道合之辈。轲比能在虞言一阵激昂陈词后,热血沸腾,大腿一拍,决意带着自己部族跟着虞言干。
两人找到公孙瓒时,虞言还想继续做幕后军师,但是公孙瓒完全看不上轲比能。为了促成联盟,虞言只好亲自出面,说服公孙瓒,为此才促成了三者同盟和这次黄河偷袭。
黄河偷袭成功,按照约定,袁绍、公孙瓒大军应该兵至乐平。但是两军迟迟未动,虞言察觉不对劲,从朔方赶到界桥询问时,已过去三日,这期间刘辩已死里逃生和刘晔他们取得会合。
虞言赶到界桥,听到这几日发生的事,痛呼道“本初误我等呀!”
袁绍仍不服气,虞言一句话就说透关键,“吕布来就是为了迷惑、欺骗尔等。谎称奉旨前来,就是让你们以为刘辩已经没事。在我离开朔方时,双方都没找到刘辩。若刘辩真没事,你觉得他报复的指令会那么快到并州?还有雁门和乐平的大军迟迟不动,为何只吕布孤身犯险前来?”
此话一出,袁绍也回过味来,吕布偷袭已过三日时间,并州此后再没大动作,极有可能就是吕布的虚张声势。现在已过三日时间,怕是整个乐平郡布防已经完成。
袁绍懊恼叹息道“郭图误我呀!速速传令,让邺城的沮授、田丰素来营寨。”说完,袁绍嫌弃地看了一眼郭图,郭图也瑟瑟发抖,躲到营帐角落。
袁绍望着虞言,虚心道“那虞言军师,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虞言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时机错过,但是我们已无回头箭,先去乐平郡,必要时候只能拿人命换时间,不惜一切代价硬攻乐平。”
袁绍、公孙瓒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好!即刻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