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公孙瓒决议起兵后就密令严纲捆了法正,由邹丹押解前往乐平郡。严纲、颜良则兵合一处,南下和青州的袁谭一起牵制兖州的曹操,防止他们的背后偷袭。
江南的孙策也同步响应,兵分两路:一路由孙策带着老将程普、黄盖、韩当等人兵出徐州,与曹操、刘备对峙在兖、豫、徐三州之地;另一路由周瑜带着凌操、孙贲、朱治兵出淮南,与鲁肃、太史慈、甘宁对峙淮扬。
荆州方面,刘表抑郁成疾,久卧病床,病入膏肓,意识也开始时而清醒、时而混乱。好在他在彻底糊涂前,正式传位给刘琦,为刘琦扫清了上位障碍。
刘琦初登宝座,就真切的体会到父亲的不易,刘琦想起兵响应孙策,却遭受到内外重重压力和制衡。
外部压力,张绣统御五万川蜀之兵驻扎在永安,一旦开战,直接可顺江而下,一路攻伐荆南;高顺统御两万精兵驻扎在汉中边界石泉,随时可越境攻伐上庸等地。
内部压力,蔡瑁和蒯越难得意见统一,他们一致反对动兵。两人都认为刘辩已威名天下,必是中兴之主,不可学袁绍他们,做乱臣贼子,应该归顺朝廷。
刘琦从刘表那里继承的精兵只有五万,若全部派遣出去,自己在襄樊就成了光杆司令,朝不保夕。
刘琦无奈只好求和蔡瑁、蒯越两人,三人同意,不去支援孙策,由蔡瑁统兵抵御张绣保护荆南,刘琦的舅舅张允统兵抵御高顺。
因为此事,孙尚香在州郡府发了一通脾气,闹着要回娘家,刘琦家内家外都起火,心力交瘁。更让他伤心和吃惊的是,诸葛亮在其叔父病故,办完丧事后就投效到蔡瑁麾下,守孝都未执行。
天下局势紧张,但是各方都还只是发生了小规模的冲突。汉军这边以坚守为主,孙策、周瑜则是不断试探,寻找战机,大家重点都在关注乐平郡的战斗。
邹丹率领着一支百人小队押解一辆囚车,晃晃悠悠的往乐平郡而去。 法正悠闲的躺在囚车内,哼着川蜀小调,好不惬意。
邹丹疑惑问道“单经,哦,不对,是法正,你这都在囚车了,怎么还这么开心呢呢?”
法正说道“我当然开心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很快就要回到朝廷做大官去了,你们幽州真的是寒冷、干燥,我皮肤都粗糙了好多。”
“你可知道,你现在是去乐平郡杀头的。到了那里公孙将军就要拿你祭旗。”邹丹好心的说道。
“他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机会。”法正自信地说着,“别说同僚一场,我不给你机会,你现在放了我,随我一起投效陛下,我准保你无罪,还能加官晋升。”
邹丹有点心动,“真的假的?!你且说说,我过去能当个什么官?”
“还要我说嘛?你看陛下拿下河套、汉中、川蜀、西北,都是怎么安置提拔那些归降之人???”法正一脸鄙视的望着邹丹,“你没本事,就凭这战前投诚,就能官升一级,后面能走多高,就看你个人本事了。”
邹丹听得心动的咽了咽口水,跟着公孙瓒这么多年,公孙瓒对他不曾亏待,给他官至渔阳太守。
但是现在公孙瓒与袁绍联盟反朝廷,他是真心不看好。尤其袁绍,徒有虚名,不是做大事之人,这么多年没少画饼坑公孙瓒,公孙瓒居然还是这么执迷相信。邹丹可以身死报君恩,但是造反,这是要族灭九族的,他可不想搭上一家老小。
邹丹犹豫问道“法正,同僚一场,你可别坑我,一家老小,身家性命就托付你了。”
法正一副早已料到的神情望着邹丹,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邹丹犹豫了一会,最后狠下心来,边打开囚车边说道“那就一切都拜托了!”正说着,突然从后方杀出一支军队,为首的是银盔银甲手持银枪的赵云赵子龙。
只见赵云身骑玉兰白龙驹,行进迅猛,顷刻间杀至囚车前。邹丹眼见情况不妙,大喊道“子龙兄,自己人,我已经投效朝廷,正欲释放法正呢。”
赵云一枪抵在邹丹咽喉,疑惑地望着法正。法正点了点头,肯定了邹丹的说法,问道“你怎么才来,可让我好等。”
赵云收起枪来,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会来?”
“一身正气,忠肝义胆之人怎么会助纣为虐呢。”法正跳下车来,舒展了下全身筋骨。
在公孙瓒故意撇开法正,不带他出征的时候,法正就隐约察觉到出了问题,但是因为没有证据,为了不让公孙瓒怀疑,继续和袁绍开战,法正选择留下来,静观其变。
不过法正也留了一个心眼,他在出征前,私下找到赵云的妹妹赵兰,将公孙瓒贩卖汉人的证据还有自己真实身份等资料托付给赵兰,并告诉赵兰,若他突然被抓,一定要将这些资料交给他的哥哥。
法正相信,赵云在知道公孙瓒参与贩卖汉人同胞证据后,一定会义愤填膺选择离开公孙瓒。同时,法正在资料中表明自己真实的身份,也是向赵云递去橄榄枝,招揽他为汉军做事。
“那法大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赵云问道。
“你们共识两年多,大家一起灭黑山军,打袁绍,你要如此生分吗?”法正嗔怒地说道“你叫我孝直就好。”
“孝直!”赵云拱手尊称道。
法正开心地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公孙瓒大军在外,后方空虚,易京都城留守人员也就五千来人,我们不如趁后方还不知我等情况,杀回去,偏开城门,控制住易京,等待陛下到来。”
邹丹震惊地两眼睁的老大,结巴道“就...就我...我们这点人?!”
“押送我的这支小队有一千余人,都是你的亲卫吧?”法正对着邹丹说道“然后还有赵云带来的八百亲随铁骑,我们近两千人对抗五千来人,攻城是困难了,只要能进到城内,还是很有机会的,我相信很多人其实并不想造反。而且易京城内我还有内应。”
邹丹不敢表态 ,望着赵云,等他拿主意。
赵云思虑一番,应和道“孝直的话不无道理。现在易京就关靖将军在,利用信息差,只要偏开城门,控制住关靖,我们完全能有机会拿下易京的控制权。易京城高墙厚,又有充足的物资,守个几月完全没问题。”
“疯了,疯了,都是疯子。”邹丹嘟囔道“行吧,横竖都是死,就和你们搏一把,死了至少也算护国烈士吧。”
“哈哈,我定让你做护国功臣,不做烈士。”法正笑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启程,折返易京。”
邹丹迟迟未到,赵云也不知所踪,公孙瓒一股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设想了很多情况,但是打死也想不到法正他们会去偷袭易京城。
法正、邹丹、赵云三人奔袭了一日,在天黑时赶到易京。法正先命人升起天灯,给城内暗子发出信号,做好准备里应外合。随后再由邹丹、赵云带领军队在城下叫门。
按照规矩,都城过夜就不开门,尤其现在是战时,但是守城的兵卒见到是自家大将,心里没底,于是向关靖汇报。
关靖来到城头,喊话问道“邹丹、赵云将军,是何等大事,有劳你们二人一同回易京?”
“哎,别说了!”邹丹叹息道“我们随严纲将军南下抵抗曹操,谁知他提前知道消息,派了虎豹骑半路伏击我们,人员倒是伤亡不大,可是粮草都被毁了。我等奉严将军令,赶回来押运新的粮草过去。”
关靖为难道,“但是城门禁令,战时没有主公将领,不得开城门。要不你们委屈下,在城外暂过一夜,我现在命人就准备粮草,一早就可以押运出发。”
邹丹一听焦急的望着赵云,又对关靖喊道“我们为了尽快押运粮草,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现在还让我们露宿城外?你这...太不近人情了。”
关靖没再说话,一脸为难,表情挣扎。
法正看到此,悄声说道“快答应他,听我的。”
赵云立即喊话道“我们知道关将军为难,那就各位兄弟再辛苦辛苦吧,只不过能不能给点酒肉下来,兄弟们都太辛苦了。”
关靖当即答应,命人去取酒肉通过吊篮送了下来。
法正命所有人,就在城楼下,点火取暖。同时,让这些兵卒故意大声抱怨,佯装很冷。
“冷死了,跑了一天一夜,居然被自己人锁在城外...”
“人家讲规矩不讲情面,我们何必那么操心,天亮了,我们先进城睡一觉再送粮草...”
“就是就是,前线兄弟挨饿,我们那么操心干什么。”
“没人情味呀...”
“好冷呀....”
邹丹、赵云两人也不阻止,默许兵卒们继续抱怨,也算是他俩对关靖的控诉。
大家都是多年同僚兄弟,曾经一起上过战场的。关靖听着刺耳的话,心里实在难受,最后叹口气,妥协道“邹将军,我就临时开下城门,您可不能让公孙将军知道呀。”
邹丹立即起身,感激道“知道知道,你我同僚一场,大家都是为主公做事,有什么好说的。”
关靖点了点头,带领一支小队,下到城楼亲自来开门。
大门刚打开,邹丹、赵云一个暴起,控制住了关靖,随后的兵卒一窝蜂冲进城门,将城头的守军都控制住。
关靖惊恐问道“邹将军,赵将军,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邹丹叹口气说道“关靖将军,公孙瓒助纣为虐,造反叛汉,他已天怒人怨,我等决定投效汉庭,匡扶汉室。”
关靖反应过来,啐了邹丹一脸浓痰,骂道“吃里爬外的家伙,公孙将军对你不薄,你居然做出这等事情来。”
邹丹抹去浓痰,骂道“你自己要死,难道也要拉着一家老小吗?造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想你家绝后吗?”
此话触动了关靖的内心,但是仅仅犹豫半秒,关靖决绝说道“纵使如此,也是我等命数,我不会背叛公孙将军的。”
法正走到跟前,拱手敬佩道“关将军够忠义,那由法正亲自送你上路,给你个痛快!”
关靖大笑道“法正,原来你不叫单经呀。法正呀,法正,你现在做的是那个合乎法理,行的正直?哈哈...”
“关将军说的是,但是为大义者,不拘小节!关将军请上路。”说着,法正一刀抹了关靖的脖子。
血溅一尺,源源不断,关靖面色惨白如纸,他瞪大了双眼,双手紧紧地掐住自己的脖颈,仿佛想要将那致命的伤口合拢一般。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痛苦的呻吟。
他张大了嘴巴,竭尽全力地想要吸进哪怕一丝一毫的空气,但那被割破的气管却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没有半点儿空气能够进入他的肺部。
没几下,关靖的挣扎逐渐变得微弱起来。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乱蹬,仿佛在做最后的垂死抗争。最终,他的力气耗尽,两腿猛地一蹬,整个身躯便直直地向后仰去,重重地摔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法正对着关靖一躬到底,视为敬重。随后从他身上摸出将牌,交给赵云,说道“你带着将牌速速赶去军营,接管城内守军,有敢反抗者格杀勿论,真心投降的,收编入军中。”转身又对着邹丹说道“你带着几百人在这里把守住此城门,万一接管失败,这是我们的退路。”
交代完一切,法正自己赶往州郡府,进城前,他命人释放天灯,就是要暗子们配合行动,控制住郡守府。
法正来到府门前,看到暗子队长在府门外恭候,法正松了口气,迎上去问道“情况如何?”
“折了十几个兄弟,但是还好,府内几十名守卫都清理干净了。公孙瓒的家眷也都一一找到,现在圈紧在后院一个卧房内。”暗子队长交待道。
“很好,记住只管圈禁,其他都不要怠慢,好吃好喝招待着。”法正交待结束,就进入郡守正厅,取出公孙瓒的郡守令,草拟了一封命令,表示已投效朝廷,一切不从者全视为反贼,格杀勿论。
此命令很快贴满易京街头,次日清晨许多看到命令的百姓都是欢呼庆祝,因为不用太再打仗,也不会被视为反贼,万一兵败后遭受肃清。
赵云这几年在军中为人正直,武艺高超,屡立战功,银钱也都分给同袍兄弟,在军中威望很高。
拿着将令去到营寨接管,除了小几百人誓死不从,抵抗被杀外,其他人都纷纷响应,愿意追随赵云。
一夜时间,法正他们顺利拿下易京。
法正也不含糊,当天直接开了公孙瓒粮库和钱库的大门,给全城兵卒和百姓分发了一半的钱粮,这样大家彻底在一条船上了,更会同仇敌忾,抵御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