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虽然老了但毕竟是过来人,有些花样,一天能卖两三个,赚十几文,回去红姨再给十几文,她一天的伙食费也就够了。
为了生存,吴氏早就放下脸面,看到熟人也不害臊,还凑上去色迷迷地盯着三愿这张小白脸,“大娘我身经百战,会很多让女人快活的法子,小尼姑你要不要试一试?”
前两天,在隔壁村子吴氏还做了一个年轻寡妇的生意,她手法好让那个寡妇尖叫连连,泻了一身,眼带滋润的妩媚。
三愿一脸嫌弃,“去去去,我可是正经尼姑!”
“孩子都生了,还正经尼姑呢!”吴氏觉得最不正经的尼姑就是三愿,头还光着就成亲生女了。
吴氏一本正经的竖起自己的中指,“小尼姑你看,我的中指特别长,保证你快活得死去活来!一次十文钱,卫生又安全,保证不亏!”
三愿仔细一看,吴氏右手的中指还真的特别长,比其他四根手指要长出一大截。
温赦见三愿目不转睛地盯着吴氏的中指看,羞愤至极,急忙走到三愿前边,挡住她的视线,不让她再看吴氏那根特别长的中指。
“我不能满足我娘子吗,用得着你肮脏龌龊的手指!”温赦一脸愤恨地瞪着吴氏,要吴氏快滚。
吴氏细细瞅了瞅这个美男子,脸蛋确实妖艳动人,吴氏把目光往下移,穿着裤子看不着。
吴氏断定这么妖艳的男人肯定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那种地方出来的早就被玩烂了,肯定站不起来。
吴氏又看看阿妨,发现阿妨和温赦长得一点都不像,由此肯定阿妨不是温赦的,更加肯定温赦早就不行了。
吴氏笑呵呵地说:“你中看不中用,根本满足不了小尼姑!小尼姑正值青春年华就要为你守身,你不要让人家总憋着,你也要疼惜人家才行,大家都认识,十文怎么样?”
“隔壁那寡妇,我收二十文呢,小尼姑你占便宜咯!”
她哪里憋着了,明明是自己憋着,温赦气急败坏,跑去角落拿起扫帚就轰吴氏出去。
“快滚,我们家没人需要你伺候!”
“哎呦,你这勾栏货,疼死老娘了!”
“不要脸的老太婆,休想用你肮脏的手指玷污我娘子,敢再来,见一次打一次!”
“死勾栏货,谁有你脏,最脏的就是你!”
温赦拿扫帚追着吴氏打,吴氏一边逃一边嚎。
这时,去河边洗马和车的重澜回来了,重澜看到温赦拿扫帚追着一个老妇人打,好奇便问三愿怎么回事。
三愿还没想好怎么瞎说,阿妨就先说,“老奶奶来家里卖手指,她要娘买,爹不让娘买,爹就拿扫扫打老奶奶!”
重澜听得一脸迷茫,“卖手指?”
三愿张口就来,“哎呀,就是,就是黄瓜的别称,家里都种有菜,干嘛买她的烂黄瓜!”
“呸,不要脸的老骚货!”
温赦扛着扫帚回来,瞪了三愿一眼。
“小姨去买肉肉了,娘和阿妨去叫大姨过来一起吃肉肉。”
“阿妨要吃最大的肉肉!”
三愿没理温赦,抱阿妨去学堂。
重澜想问温赦那个老妇人的事,温赦丢下扫帚,冷哼一声,没搭理他。
因为手指的事,温赦和三愿闹了一晚上的别扭,温赦不停追问三愿有没有做过那种事,三愿说了几万遍没有,但温赦还是不相信。
吃晚饭的时候,温赦发现秋景的手指特别长,秋景虽然是女人但身上有一股书卷气,性子沉稳,长相还有些英气,温赦有理由怀疑三愿和她有特殊的关系。
为了家庭和睦,第二天,三愿只好带温赦上街买衣服,温赦早就把自己当成上门夫婿,在他看来上门夫婿就等于是嫁过去的娘子,就应该被呵护被宠爱。
温赦逛了三家绸缎铺子,买了两件符合上门夫婿气质的衣服,还当场穿其中的一件走,让伙计把旧衣服打包起来。
温赦身穿一袭红衣,本来就妖艳的他走在大街上,像极了从深山里出来要勾引人的妖精,引得路人议论纷纷。
“此男如此风骚,莫不是从勾栏里出来的!”
“这不是三愿尼姑的勾栏夫婿吗,好久不见,又风骚了不少呢!”
“不风骚怎么拿下三愿尼姑!”
被如此议论,温赦不引以为耻反引以为荣,得意洋洋的反击:“你们这些人就是嫉妒人家,嫉妒人家找到养人家的女人!”
“我们嫉妒你?你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值得我们嫉妒?”这个男人看着温赦邪魅的眼眸心虚了。
温赦迈着妖娆的步子,优雅又风骚的走到三愿身边,优雅的倒在三愿怀里,然后朝着这些嫉妒他的路人眨媚眼,“娘子,我摔倒了,再买一件衣服才能站起来!”
嫉妒的路人咬牙切齿,不忍直视,负气走开。
前面突然传来嘈杂声,三愿把温赦扶好站好便上前看热闹。
前边是杏红院,县令孙淼正在查案拿人,三愿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梨子给旁边的小姑娘,小姑娘用衣袖擦擦咬了一口,才和三愿分享这个热闹。
有人状告杏红院的老鸨红姨逼良为娼,县令大人收到举报便带官差来捉拿红姨。
杏红院是一块大肥肉,去年孙淼就盯上了,但一直找不到借口发难,最近两天他听说红姨逼母为娼的事,准备了两天,今天便带人证物证过来查抄杏红院。
孙淼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中,让李家村的李老汉和杜家村的杜瘸子站出来作证。
精神萎靡的李老汉指着吴氏说,“昨天就是这个老女人上门把我搞得萎靡不振,这个老女人是杏红院的暗娼,收了我十文钱!”
杜瘸子也指着吴氏作证,“前天,她上门找我做生意的时候不停地哭诉,说自己命苦,说她的女儿逼她做暗娼,我同情可怜她就跟她做了生意。”
这两个老光棍脸皮真厚,找了五十多岁的暗娼,还有脸说出来,围观的人都替他们脸红。
孙淼装模做样的问红姨:“他们所讲是否属实,吴氏可是你母亲?”
红姨不否认,“大人,她是我娘没错,但是……”
孙淼不让红姨说但是,大声审问吴氏,“可是她逼迫你为娼?”
吴氏以为孙淼是来为自己做主的,赶忙跪下磕头,呜呜哭泣起来,“大人你可要为老妇人做主啊,呜呜,老妇人家破人亡后只能来投奔她这个女儿,可是她恶毒至极,不肯施舍老妇人半个馒头,还逼迫老妇人做娼妓!”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有的幸灾乐祸,有的看热闹,有的嫌热闹不够大。
“她真是老鸨的娘?”
“吴氏真有脸,来找卖到妓院的女儿给自己养老!”
“你知道事情的真相?”
“怎么不知道,我就是隔壁镇的,还是吴氏的邻居,今天正好来桃园县走亲戚!”
吴氏听声音一看,看到在叽叽呱呱的黄大娘,听到黄大娘说他们家的闲话,立马站起来怒指黄大娘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你家的事在幸福镇早就烂大街了!”黄大娘上去说句公道话,“大人,吴氏早就卖了红霞卖,她早就不是红霞的娘,红霞没有义务给她养老!”
黄大娘吐了吴氏一口唾沫,“你那五个女儿都不让你进门,你还想让被卖到妓院的女儿给你养老,你想得真美!”
“该死的黄菜花,我家的事轮不到你胡咧咧!”
黄大娘和吴氏吵得孙淼头疼,孙淼命令她们闭嘴,她们这才安静下来。
孙淼问红姨,“吴氏说你逼迫她做暗娼是否属实?”
红姨辩解,“大人,我与吴氏早就断了血缘关系,我俩早已不是母女关系,她家破人亡后找来杏红院,可怜巴巴地求我给她一口饭吃,我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哪能白养人!”
“她求我给她事情做,我便好心让她出去卖,她卖得一文钱,回来我还给她一文钱,她卖得十文钱,回来我还给她十文钱!她为了有口饭吃心甘心愿签了卖身契,挂在我杏红院名下出去卖换一口吃饭,这何来的逼迫!”
“呜呜,不孝女,你这是羞辱我!”吴氏泣不成声。
“你自取其辱,你不愿意可以不做,谁逼你了!”红姨拿出吴氏的卖身契,“这是你自愿签下的卖身契,自愿卖身给我杏红院,你若是后悔了,现在可以拿卖身契走人,没人拦着!”
孙淼板起脸痛斥红姨的无情恶毒,“小时候你家里贫穷,吴氏是为了你能有口饭吃才将你卖到杏红院,虽说卖身契断了你们母女的关系,但你们的血缘关系断不了!”
“大逆不道,逼母为娼,有悖人伦,罪妇红霞你可知罪?”
孙淼直接宣布红姨忤逆不孝罪大恶极,让衙差将她拿下,她看到了人群中的三愿,要三愿为她说句公道话。
“三愿你说,我好心给她介绍活计,我做错了吗?”
三愿果断回答:“没有,你没有做错。”
红姨突然哭泣起来,一边呜呜一边诉苦,“我就知道,这世上只有三愿你能和我感同身受,我被父母卖到妓院,你被父母丢到尼姑庵,我俩都遇到了一对狠心的父母,我俩同是天涯苦命人啊!”
三愿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红姨的痛苦,走上去抱住红姨,“姐姐不哭,妹妹为你主持公道!”
孙淼让三愿不要多管闲事,“小尼姑再不让开,本官就治你一个扰乱官府办案之罪!”
“你凭什么治我娘子的罪,我娘子没罪!”温赦走上去保护三愿,指着吴氏就大骂,“这个老女人不要脸,昨天她去我家挑拨我和我娘子的感情!”
“勾栏货,你烂了,还不让人说,你别耽误小尼姑,小尼姑那么可怜!”
“县令大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想用吴氏作为理由抓我入狱好霸占我杏红院!”
“原来县令的用心如此险恶,怪不得会跳出来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小小的事背后藏着大大的贪心,真是越来越贪婪了,再过两年他岂不是要到我们家里直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