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白鹰又来“看货”,可这批质量实在不高,有几只兽族天赋勉强过得去,人族长相尚可,但仍不如樗离,他眼神森冷,“那个神族在鬼无涯那里如何?”
“回禀主人,今日鬼无涯带着她去了各大鬼市,属下瞧着那神族与他很是亲密无间”,修士颤巍巍跪着回复,他也很伤心,眼看到手的美人却飞了,他也认清她不是他这般人享用得起的。
他的利爪捏碎石椅上的手柄,他要将鬼无涯碎尸万段,至于樗离他要好好惩罚那个骗他的女人,“将她们送去媚罗那里,叫她好好调教”,他的利爪指向几名姿色不错的女子,修士忙领命离去,生怕触了霉头。
“哟,我们白鹰领主竟也有为美人发怒的这天,实在是不多见”,冥鸦身披黑甲,肩头停着只漆黑的乌鸦,鬼手白鹰的眼瞳变成黄色,锐利如刃看向她,“难道你不想杀了鬼无涯得到更多领地吗?”
乌鸦替她张口,“我当然想,可这事有难度,尊主偏向他不说,你让我集结的兽族也不多,加上你我手中的兵马根本无法与尊主对抗”。
“我听闻神族北地出现了能统领兽族的王,或许他能助你我一臂之力”,鬼手白鹰想起前不久传来的消息,“我们已有百年未曾踏入神族领地,如今贸然而去或许会有危险”,她抚摸着肩上的乌鸦,随后它便从窗户飞了出去,冥鸦的双瞳停滞,脑海中是漫天飞雪的苍白画面,兽族栖息在雪层之下不计其数。
“那个王或许很强,他手下有成千上万的善战灵兽,若我们能得他相助,夺黑曜城不是问题”,冥鸦眼中充斥着欣喜,“那我便走一趟”,鬼手白鹰化作兽型,白羽忽闪着离去。
白面修士带着女人们来到临海的花楼,这是黑曜城最华丽的去处,楼外的檐角镶嵌着五彩斑斓的玉石,紫金色的光辉洒满整个楼阁,地面铺设着用极为珍贵的天青石镶嵌的图案,全是些靡乱的元素,“媚罗大人,这是主人亲自挑选,送来与你调教”,修士神色暧昧看向风情万种的女子,后者娇媚笑笑,“听说主人得了个神族美人,我这里这些胭脂俗粉怕是瞧不上”。
“哪能,我们媚罗大人可是黑曜城第一美人,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可还少”,修士说着贴近她嗅着她身上诱人的气息,女子娇嗔地推开他,“你这张巧嘴,难怪能在主人身边待那么久”,修士想起樗离的面容,心中又惋惜起来,“媚罗大人可怜可怜小的,我已经许久不曾碰那温柔乡”。
媚罗微阖着眼,嘴角勾起淡淡的笑,“还要你在主人面前多讲讲我的好话”,她手指指向送来的女子,“老规矩,你随便玩,完整的别破了身子,已破身子的别弄死就好”,修士摸了摸她滑嫩的手,弯着腰,“那小的先退下了”,修士及他的同伴将女子们赶入宽阔的暗室。
媚罗冷笑着看着指尖华丽的丹蔻,对那些女子她可没有半点怜悯之心,毕竟她也是那样过来的,如今方才能自己做主,“大人,无涯领主过来了”,媚罗的笑忽然变得娇媚,连忙恭敬地前往迎接。
樗离瞧着金碧辉煌又荒淫糜烂的地方,心中不由庆幸还好她没有流落此地,“无涯领主许久不来,我可是早就备上好货等您了”,媚罗用帕子掩嘴娇笑着,樗离眼睛都看直了,这样极具风情的女子别说男子,就连她看到都心跳剧烈。
“你的那些货我用不上了,濯芳阁可备好了?今日我自带美人”,他伸手将樗离揽入怀中,奢靡之感让她无所适从,“哟,这姑娘可生的真美,领主艳福不浅呢”,她毫不掩饰的赞赏着,“还得媚罗多多教习,我的美人可有些害羞”,樗离双颊如熟透的果子,默默垂下头,跟着鬼无涯的步伐。
屋内有各式各样的花活,姑娘们将樗离带下去换衣裳,有人特意给她讲着使用方法,樗离只是红着脸点头,她瞧着铜镜中比往常还娇媚的容颜,不知鬼无涯为何特意带她来此地行这些事,当然他只是想在鬼手白鹰的地盘让他尽快知道,只要他恼怒到失去理智,那么合理铲除他的机会就到了。
白纱帷帐内传来丝竹之音,若隐若现的歌声绕梁三尺,女子们曼妙的身姿在灯火下隐隐绰绰,“她们教你的那些动作可学会了?”鬼无涯嗅着樗离身上与这里不同的味道,“月歌只学了皮毛,定然不如姐姐们舞姿那般优美,若主人想看我跳给主人看”,她跪在他身侧,鬼无涯闭目摇头,“不,待回家你跳给我一人看”,樗离心说,这里除了那些表演的姑娘也没有其他人呀,她自然察觉不到暗中观察之人。
于是,樗离仔细瞧着那些舞姿,鬼无涯将酒杯送到她唇边,紫红色的液体让她放松下来,这样的环境逐渐让她沉迷,雅乐响彻整夜,红绸帷帐中的烛火也亮了整夜,夜阑色的衣衫遮住散落在地的酒壶,鲜红的酒汁洒在白玉石上,直至天明樗离才支撑不住睡去,那些乐女也被鬼无涯赶了出去。
午后时分,樗离方才幽幽转醒,白玉地板反射着日光,鬼无涯已不见了踪迹,床榻上一片狼藉,她手中还握着角先生,察觉后樗离赶忙松开,昨夜羞耻的画面钻入脑海,她忙扯着被子蒙住嘴,侍女听到动静缓步而来,“姑娘醒了,领主走时吩咐我们不要打扰姑娘,待您睡醒侍卫会护送您回去,现在可要奴婢服侍您梳妆”,樗离动了动酸痛的身体,“你是这花楼的侍女?”侍女垂首点头,“奴婢从小便在这里了”,她思索片刻,压低声音道,“你是否能替我找些避子药来”,花楼自然不乏这种东西,侍女没有多问,只是点头离去,“多找一些”,樗离又补充着,她出来一趟不容易,这些东西得多备些,她虽已接受鬼无涯,但她仍是不能怀上他的孩子。
不多时,侍女便将精巧鎏金盒子送到樗离面前,里面躺着许多红色药丸,樗离赶忙吃了一颗,又问道,“这些我可以带走吗?”侍女有些疑惑却还是点头,随即便服侍她清洗梳妆,她伺候惯了这里的姑娘,便对什么都见怪不怪了。
樗离坐着精致的车架离去,媚罗靠在门口目送她离去,鲜红指尖夹着烟袋,“真不愧是神族,命可真好”,直到车架转过弯道,她才收回目光,“走吧,该干活了,我们去看看新送来的那批货”,侍女们跟上她的步伐。
白鹰飞过绵延千里的冰川,平整的雪原上万物杳无踪迹,偶尔有雪山崩塌,雪花铺天盖地的飞散,他停在雪山之巅,面前是坦荡辽阔的平原,但他知道雪层之下尽是凶猛的灵兽,他张开遮天的大翅,盘旋于上空,尖锐的鸣叫声响彻千里,立即有各类翼兽将他包围,他下方雪兽张开血盆大口,“我是黑曜城的领主,特此来拜访兽王”,白鹰立即说明来意,翼兽们虎视眈眈围着他。
陆商坐在雪崖中修习着,不知为何今日有些烦躁,他睁开眼眸,崖底番红花、耧斗菜、木绣球正无惧寒冷生长着,可他仍是觉得他们不如温暖之地的鲜艳,他总是想起那个在此地沉睡许多年的女人,心中隐隐有些难过,他正在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大王,黑曜城的白鹰来访,可否要见?”步崖来到他身侧恭敬弯下腰,“整日也是无趣,便见见吧”,他起身与步崖一道离开。
冰屋内装饰简易,四处都透着冷意,鬼手白鹰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寒冷,他收起结冰的白羽,堂堂兽族之王为何会生活在如此荒芜之地,“听说你是黑曜城的领主,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鬼手白鹰瞧着金瞳银发的陆商,竟看不出他的本体是什么,只是这副模样俊朗许多,不似兽族幻化,“这合虚山环境如此恶劣,我自然是来给大王提供帮助的”,鬼手白鹰倨傲的回答着,陆商手下虽兵马众多,可瞧着好似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哦?你既有如此自信,便说来听听”,陆商仿佛华美冰雕,冷峻异常。
“雪山之后的黑曜城相比于这里,气候温暖,适宜生存,我愿分黑曜城三成领地给大王的军队,届时你们便无需终日生活在雪层之下”,他站在雪屋中央眼神打量着四周。
陆商眯着眼笑了笑,“据我所知,那里是妫暮族的领地,毫无秩序,混乱不堪,而且听说尊主是位被驱赶的神族,而非你这兽族”。
“神族又如何,在黑曜城只要有足够的实力,谁都可以成为尊主”,他看着陆商顿了顿,“这便是我来寻大王的目的,你我携手拿下黑曜城,从此我们便是那里的王,自由自在,而非像这里兽族千万年间总被压迫奴役”。
“从被奴役之地到杀戮之地,这其中好似并未变好”,陆商喃喃感叹道。
“自由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成为最高统治者,所有的规则将由你制定”,鬼手白鹰努力唤醒他心中属于兽族残暴的杀戮。
陆商想象着在他统治下,兽族和平自由的生活,他踱步走向鬼手白鹰,“我承认你说的很有诱惑力,但你身上的血腥之气让我恶心,妫暮族那样蛮荒,尚未教化之地却没有半点诱惑力”。
“你…真是欺人太甚”,鬼手白鹰的利爪上闪着冷光,陆商却没有生气,而是打量着他,“高阳神族能给兽族平等,或许你可以带着你的兵马投奔我,我倒是可以让你做个先锋将军”,鬼手白鹰过惯了尊贵生活,陆商的话无疑是对他的侮辱。
他眼神阴骘的看向陆商,“前些日子我抓到个高阳神族的女人,可却并非你说的那般强大,反而只适合玩玩”,陆商皱眉思索着,随即了然,“你抓的那个只是侍女的孩子,没什么灵力,算不得高阳氏”,鬼手白鹰眯着眼,“身为兽族你为何处处维护神族?”
“高阳王妃的神力造就了我,因此我亦相信他们,倒是你们好生呆在雪山那边便罢了,若叫我发现你们有踏足之意,莫怪我赶尽杀绝”,陆商忽然变得阴冷,鬼手白鹰爪间喷出黑气,只是他尚未袭来,冰柱正裹着双脚逐渐蔓延,“你果然厉害”,陆商兴许比鬼无涯还厉害许多,“但你不能杀我,否则尊主定会替我报仇”。
陆商转头疑惑看向他,“我从未想过杀你”,他嘴角扯出阴冷的笑,“将领主大人扔到妫暮族的雪山上”,鬼手白鹰妄图用灵力击碎这些冰柱,可陆商的地盘哪由得了他作为,于是他愤怒阴狠的脸,扭曲着被冻结,小兽们抬着他离开。
陆商想起邹屠清珩被带走那日情形,琢磨着是否要前往神族看看她的情况如何。
鬼手白鹰是幸运的,不到傍晚他便被鬼无涯手下的人发现,黑甲卫笑着用大刀戳戳已冻成冰柱的鬼手白鹰,“这不是我们强大的白鹰领主嘛,何时有住在冰柱里的嗜好了?”鬼手白鹰眼神中的狠厉好似要将他们都杀死,黑甲卫们大笑着,“领主还有力气瞪我们,想必不用我们救”。
鬼无涯赶来之时,冥鸦也收到了消息,“真是个蠢货,还要老娘去救他”,但她也没办法,若鬼手白鹰死了她也跑不了。
“白鹰兄这是得罪了何人,竟落魄成这副模样”,鬼无涯心中无比畅快,之前被他算计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心腹凑近他道,“主人,何不趁机斩草除根?”鬼无涯摇摇头,“想必冥鸦也已收到消息,他可以死但不能死在我手上”,心腹眼中有不甘,“那就这么放过他?”鬼无涯蹲在他面前,“我们既然捡到了白鹰领主,自当送到尊主那里”,鬼手白鹰彻底不装了,阴狠的看向鬼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