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石室内火把燃烧的正旺,冥鸦的红发无精打采的垂落,“自然来给你送奴隶和灵兽,今日这件事我该与你共同承担”,鬼手白鹰冷冷笑着,“共同承担?今日在尊主那里你怎么不说”,冥鸦抚上他的脸,“若仅你一人,尊主不会杀你,若我们合谋反叛,尊主必然斩草除根,他要我们三者间相互制衡”。
鬼手白鹰愤恨的看着她,“如今我们要杀鬼无涯更是难上加难了”,冥鸦的手指流连过他的唇,“那我们便不杀他,借尊主之手杀他便是”,鬼手白鹰眼中露出兴趣,“你有什么好计谋?”
“尊主最在意的是什么?”冥鸦火红的唇瓣轻启,鬼手白鹰微微思索,“自然是被连山氏驱逐一事”,冥鸦漫不经心的笑着,“你说同为被驱逐的神族,若鬼无涯被赦免,尊主可会妒忌?”
“不管会不会妒忌,只要让尊主怀疑他有重回神族的可能,那么他定然不会再偏袒鬼无涯”,鬼手白鹰眼中染上惊喜,他伸手搂着冥鸦的腰,“可是该如何让尊主相信?”
冥鸦靠在他怀中,“谢氏属于高阳,我们这里还有谁是高阳的人?”
“你说那个神族女人?”冥鸦点头,“我们放出消息,只要他与那个高阳女人越亲密,消息的可信度越高”,鬼手白鹰问道,“那我该尽快将那女人送到他身边?”
“不用,你如同往常那般,还要低头与鬼无涯示好,合作”,冥鸦嘴角噙着冷笑,鬼手白鹰调戏似的捏了捏柔软之处,“我与那女人在一处,你可会吃醋?”他垂首盯着她,冥鸦挤出他的怀抱,“你有那么多女人,我若都吃醋怕是要淹了这黑曜城”,鬼手白鹰伸手扯回她,“事情已说完,我要回去与我的小猫玩耍”,冥鸦神色淡淡看向他。
“你就不怕我会吃醋?”他们这样地位的人不论男女,总是不缺异性的,冥鸦好似听到什么笑话,“兴许明日太阳会从西边升起”,鬼手白鹰耸耸肩,刻意温柔道,“我都好久不曾见你,带你的小猫来与那神族一起玩”。
“你就不怕鬼无涯知道你将她给了旁人?”冥鸦挑眉问道,“不会,她中了药神志不清,将她带入密室便可,我想你定然不乐见我替她解药,便让你的小猫代劳,我们有我们的事”,鬼手白鹰抱起冥鸦,后者嘴角扯出暧昧的笑,挥了挥手身旁的乌鸦四散而去。
石屋的墙壁缓缓打开,樗离已滩软如水,衣衫被她扯得不像话,神魂仿佛都被放在火上煎熬,瞳孔都变成红色,她嘴中发出朱厌的咆哮声,巨人将她提起来抱进怀中,凉意让她的痛苦缓和了些。
冥鸦的手指划过她的肌肤,“果然神族就是不同”,她拍了拍巨人的胸膛,“你今日有口福了,好生替她解解药”,鬼手白鹰脑海中想起欢陨台上的樗离,眸光暗了暗,在冥鸦转过身的时候又恢复了正常,扯着她坐在自己怀中,两人饮着酒,待屋内气温逐渐攀升。
三日的时光对樗离来说很是漫长,她不知白日与黑夜,如块残破的布,密不透风的屋子让她觉得很是恶心,她恍然明白,所有东西在活下去面前不值一提,“你就要回到鬼无涯身边了,开心吗?”鬼手白鹰触上她的脸,“对于玩物来说,开心重要吗?”樗离的目光中仍带着对他的厌恶。
鬼手白鹰的怒意又止不住上溢,“你被鬼无涯送来那日带着他的气息,那么礼尚往来,让无涯兄尝尝我的味道”,这几日他都未曾碰她,但樗离宛如死人的模样让他倍感无趣,遂草草了事,于是她浑身狼狈的被送到鬼无涯面前。
“真恶心,将自己洗干净”,樗离本想解释那日的事情,可鬼无涯只是冷冷丢下一句,便踱步离开,这种火辣辣的痛比鞭子打在身上还痛。
鬼手白鹰的信也正好交到鬼无涯手中,“无涯兄,我那日尝了你的味道,今日你也尝尝我的味道,毕竟我们可是好兄弟,正好我有批奴隶,想借贵地卖出,届时让无涯兄五分利,可好?”鬼无涯冷笑着将信烧毁,鬼手白鹰的示好定是包藏祸心的。
一连两日樗离都未见到鬼无涯,她如同被丈夫冷落的妻子,整日只等着他回来,鬼无涯给予她的那些温情,叫她觉得若失去他,可能余生再也得不到了,眼瞧着夕阳即将落下,她又来到门边问侍女,“主人今日还未回来吗?”侍女静默摇头,“主人,他有新的女人了吗?”侍女仍低垂着头,“回姑娘,奴婢不知”,樗离失望的走回屋中。
月起星满时,樗离忧伤的抱膝坐在月台上,鬼无涯声音冷冷传来,“夜晚不睡觉,在那里作何?”樗离惊喜睁大眼睛,赤着脚扑进他怀中,“主人,月歌错了,我不该吃避子药”,鬼无涯冷漠的静立着,“当日我为活命,不得不委身于鬼手白鹰,他告诉我这里的人不允许自己存在软肋,我以为主人也是这样的想法,因此擅作主张,月歌错了,求主人不要扔下我”,樗离扬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犹如春雨绵绵。
鬼无涯哀伤的叹口气,伸手抱着她,“他说的对,曾经的那些女人不配替我生孩子,只有你让我有了这个念头,可你却做出那样的事,叫我如何不难过?”
“对不起,都是月歌的错,是月歌亏欠了主人的心意”,樗离难过的不能自已,抽噎声在黑夜中无比清晰,鬼无涯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别哭了,我不怪你”,轻飘飘的四个字既抹杀了这几日的伤害,也叫樗离愧疚和感恩。
“去洗洗脸,我们该休息了,你不在我身边我日日想念你”,鬼无涯的话立即又让她开心起来,可巨人与鬼手白鹰对她的侵占让樗离心头不安,他会不会嫌弃她?樗离奋力清洗着身体,好似要将那些耻辱都洗刷干净,心中对鬼手白鹰的恨愈深,是他毁了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
她将自己装扮精美,缓步走向鬼无涯,忽然跪在他面前,“主人,鬼手白鹰想杀你,月歌愿替你杀了他”,鬼无涯神色变得冷沉,“你想怎么做?”樗离冷静回答,“用毒”,鬼无涯伸手扶起她,“若不能一击致命,你会死的,若能,你也逃不出那里,我舍不得你死”,樗离乖巧趴在他膝盖上,“我也不想离开主人,您有什么好办法?”
不得不说她的脸生的是真美,澄澈的眼神让人心生疼爱,“这药你在与他欢好时,用你身体为饵下给他,之后我的人会悄无声息诱他毒发,那时候你已回到我身边,便安全了”,他捧起她的脸,落下重重地吻。
樗离欲言又止,“我去服侍他,主人会不会嫌弃我?”她低下头鼓足勇气道,“这怎么会?你是为了我的安危,若有好办法我亦不会让你涉险”,鬼无涯神色有些惆怅。
“别这么想,也是为了我们”,她用手指抚平他的眉头,鬼无涯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对不起,上次我对你太凶了些,我将灵力还给你,若有特殊情况你尚且能保全自己”,樗离点点头,有些留恋看向他,“这样的话明晚我又要离开你了”,他刮了刮樗离的鼻子,“那今夜我们要好好享受”,他亲手给她换上新的玉色纱衣,喜悦延续着那日,樗离使尽浑身解数取悦他,倒叫他有些留恋这温柔乡。
次日清早,樗离在鬼无涯怀中醒来,如同第一次那般,只是无措被喜悦取代,原来心中有爱做这些事情才觉得欢愉,“主人今日为何没有前往处理事务?”她抚摸着他的眉眼,“今日我带你去矿山挑些适合你修炼的灵晶”,樗离在他怀中伸个懒腰,“主人对我可真好”,她像只猫般眯着眼睛。
鬼无涯想起尚在神族时,谢氏不过是高阳的小氏族,高阳的王姬对他来说遥不可及,如今这么轻易便得到,鬼无涯想若她真替他除掉鬼手白鹰,便让她多留些时间也不错。
“鬼无涯那么宠你,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我这里”,鬼手白鹰言语间有试探,樗离嘴角泛起苦笑,“我原本也这么以为,可他却说你们是兄弟,不会因为我撕破脸”,她微微叹息着,鬼手白鹰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无涯兄那般风流之人,又如何会因一个女人而收心”,他起身走到她面前,“那你还想着为他守身吗?”
樗离无奈的摇头,“我想明白了,你们都是这黑曜城数一数二的存在,服侍你们总好过被送去花楼,往后我只当尽职尽责,不再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奢望”。
鬼手白鹰怀疑的看向她,“我真好奇,鬼无涯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快想通”,樗离神色嘲讽的摇摇头,“月像阁那么多死去的女子都不曾得到他的心,我又何尝是个例外,至少同时服侍你,能避免被做成活人雕像不是吗?”
“好好,我喜欢聪明的女子,便看你今夜的表现”,鬼手白鹰黄色的双瞳紧盯着她,樗离被带下去沐浴后,他冷漠的吩咐,“详细检查她,我倒不信她能真的放弃鬼无涯”。
月上西天,樗离带着坚定走向鬼手白鹰,环境是最快改变人的方式,她变得如同这里的女人一样,鬼手白鹰餍足的看向安稳沉睡的樗离,神族女人果然是比兽族好太多,至于人族她们多害怕他,若能再抓些神族来岂非更好,他在心中谋划着。
第三日晚上,樗离又被带到石殿,这次除了鬼无涯和冥鸦外还有不少生面孔,她又沿着同样的路走向鬼手白鹰,海棠色的衣裙裹着她风情万种的身躯,朱红的丹蔻美艳无比,她好似与之前大不相同,冥鸦眉头轻皱,鬼手白鹰饮尽她送入到唇边的酒,看向鬼无涯,后者的目光仍落在樗离身上,“我说无涯兄,美人在你那里的日子不短,如今为何还眼巴巴瞧着”。
鬼无涯讪讪收回目光,“不知为何美人在白鹰兄这里异常好看,还是白鹰兄调教有方”,鬼手白鹰大笑着,“不然今夜兄再宿此地,我与兄共同侍候美人如何?”
“白鹰兄这里我可住不起,住一次我可要损失六座灵晶矿”,他摆摆手,阴阳怪气说着。
“今日来是说正事,此等风月之事你们最好私下再说”,冥鸦冷漠开口。
“冥鸦领主说的是,明日便是每年一次的无光之夜,兽族、人族的种群名录各位看过可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今年我受罚提供猎物,自然要让尊主开心”,他正色的说道。
“飞兽可否过多,往年都是陆兽多些,今年若改过后不知尊主是否会喜欢”,独眼老者提出异议。
“鬼老说的是,只是时间过于紧急,陆兽抓来不易,便以我族飞兽替上,若各位能伸以援手,我自然感念诸位情谊”,鬼手白鹰看向诸位,其余众人皆未出声,鬼老冷哼着,“白鹰领主可真是个精明的商人,若我们出手援助,你打算以什么价格买灵兽”。
“白鹰近日生意不行,还请诸位手下留情,再说若无光之夜办砸了,尊主迁怒的是我们所有人,我这也是为大家考虑”,他丝毫不觉得不妥,“白鹰领主还真是厚颜无耻”,鬼老冷冷说道,鬼无涯这时开口道,“明日便是无光之夜,若大家能援手便帮帮,我这里可以低于市场价三成给白鹰兄”。
鬼手白鹰挑眉,着实没想到鬼无涯会出手帮他,想来也是因为尊主的缘故,于是大家都铁青着脸多少让了几分,鬼无涯离去前,目光深深停留在樗离身上,“无涯兄莫急,明日便将美人送去”,鬼手白鹰打趣道。
“我总觉得鬼无涯在谋划什么,我们要小心,还有那个女人她好似也与之前不同”,冥鸦神色冷沉的与他说,鬼手白鹰心情甚好,“鬼无涯或许是,但这个神族不过也是被他伤了心的可怜女人,我瞧她往后能取代媚罗,她如今有些年老色衰了”,鬼手白鹰对樗离颇有赞赏。
冥鸦的神色更难看了,“她不得不防,或许她与鬼无涯有勾结…”,鬼手白鹰打断她的话,“冥鸦,你就是疑心太重,若一个人能舍弃自己最珍视的东西,说明已经完全认命”,冥鸦还要说什么,修士来到鬼手白鹰面前,“领主,姑娘那里邀您去欢陨台,说要与您重温故地”,鬼手白鹰大笑着,她的滋味总是独特的。
冥鸦瞧着快步赶去的鬼手白鹰,将主位的酒桌狠狠踹倒,“真是找死”,若有人能舍弃最珍视的东西,或许还有想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