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跟柳蕙灰头鼠脸出了大门,都很沮丧。
柳蕙笑他讲话不谨慎,涉及到区领导,没有证据,怎能瞎说呢?听说刘局抗战时期,还跟他联系过呢。
肖秉义伤心道:
“我看他平易近人,心里激动,秃噜了一句。
他又不给我解释机会,还说我真有病,我都不知道啥病哦。”
柳蕙还想笑,咬着嘴唇忍住了,跟着问:
“你忘了?你上次精神有问题,不是刘局帮你联系专家吗?领导批评一句就不高兴了?”
肖秉义正要回答,不料被一少妇带一男孩堵住。
“菩萨保佑。肖秉义,终于找到你了。儿子,快喊爸爸。”
肖秉义和柳蕙同时大吃一惊。只见四五岁小男孩一把抱住他大腿,脆蹦蹦喊一声:
“爸爸!你不要我们了?我好想你啊。”
肖秉义随即看一眼旁边柳蕙,她已用手捂着嘴,眼睛睁大,一副惊恐神态。
他转看妇女,不认识。又看昂着头看他所谓儿子,也不认识。
他反应没有进步,竟跟娄小凤指控他嫖娼一样。看着少妇,嘴唇哆嗦着:
“你,你你,你你你……”
柳蕙感觉蹊跷,肖秉义有儿子,从未听他说过。也没听他父母提起过。有些疑惑。
她带着疑问看向肖秉义,见他仍哆嗦着,便问少妇咋回事?是不是认错人了?
少妇一脸委屈,跺脚哀道:
“解放军同志,我不好意思说,你问他吧。”
柳蕙随即转身看向肖秉义,眼神开始像刀子了。
肖秉义做梦也不会想到,这种事,再一次发生在他身上。
他想解释,又不知道如何解释。遂问:
“这位同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啊?”
少妇上前一步,仔细瞅瞅他。然后瞥一眼柳蕙,冷笑道:
“怎么?不想认我了?哄我上床时,你咋说的?你忘了?”
肖秉义稀里糊涂问:
“我啥时候哄你上床了?我跟你说了什么?”
少妇却跟柳蕙说:
“你是他同志吧?他就是陈世美。他上高中住我家,我不要他房租,还供他伙食。他都不承认了。”
柳蕙转看肖秉义,眼神示意他答复。
肖秉义一副委屈状,回应着柳蕙,嘴唇仍在哆嗦:
“柳,柳蕙,她,她是神经病。你,你不要听她的,你听我说。根本没这回事。”
“我不知道,她, 她她为何要这样?你要相信我。”
柳蕙看行人驻足观看,让几人去街边。她先安慰少妇:
“不要急,我是他同事,有事慢慢说。”
少妇开始抹泪了:
“同志啊,你不知道。他高中住我家。我承认,是我追他。小白脸这张嘴太能说了。”
“他趁我父母不在家,溜进我房间,哄我上床。”
“说他马上要考警校,毕业就娶我。考取后,又警告我,不要去警校找他。暴露了私情,他会被开除。”
“毕业后,肯定娶我。我信了他,将身子给了他。”
“不久,我发觉怀孕了。未出嫁姑娘怀孕,是什么处境啊。”
“父母得知丑事,将我痛打一顿。无奈之下,将我送乡下亲戚家,生下儿子。”
“我知道他家是单传。要是女儿,我就不失下气了。有了儿子,我有了希望。”
“毕业那年,我去找他。他隐身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儿子经常哭着要爸爸,我上哪儿找呀?这种事又不能嚷嚷。只好暗中查找。”
“我托人去他家乡找他,结果都说他人在南京。同志,请你帮我劝劝她,让我娘儿俩有个归宿。”
“他若不认我,我也无所谓。谁叫我懵懂无知呢?但是他儿子,总要认吧?”
柳蕙看着小男孩可怜巴巴,差点涌出泪水。瞅一眼呆那儿肖秉义,冷冷的说:
“同志,我知道了。这是你们家务实,我不好说。如果他不应,你可去横南镇他家。”
“他父母很讲道理。建议不要闹。你跟他心平气和好好谈谈。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又恼恨瞟一眼肖秉义,扭身欲走。
肖秉义一把抓住她:“柳主任,你听我说……”
她横眉冷对,鄙视眼光扫他一眼,挣脱说: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看他还要抓,顺手一巴掌,骂一声“骗子!”低头匆匆离去。
肖秉义摸着左脸,看她离去,伤心不已。蓦然回头,发现少妇似在偷笑。
他之前经历过李小满处理娄小凤之事,已有经验了。
他渐渐冷静下来,盯着少妇问:
“告诉我,你家住哪儿?让我回忆一下。你儿子像叫花子,花钱雇的吧?告诉我,你是啥目的?”
少妇正要解释,冷不丁窜上一男子,打一巴掌少妇,骂道:
“神经病,你认错认了。还不快给我回家去?”
男子转身对肖秉义笑着赔礼道:
“同志,她是我妹妹。她受了刺激,脑子不好。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对不起了。”
肖秉义长嘘一口气,心里轻松下来。
少妇死犟着不肯走,嚷道:
“我不走,我要讨回公道。你拉我走,没用,我要去他家讨说法。”
肖秉义顿觉不好,他虽自忖没有这回事。
但是,如闹到横南镇,八张嘴也难说清楚了。街坊要笑掉大牙哦。
柳蕙已经走了,当务之急,赶紧去追她,解释清楚。
娘的个头,老子倒血霉了,遇上桃花煞了。
他跑了几步,又停下。不对,不能放跑这对兄妹。必须让他俩当柳蕙面,解除误会。
他撒腿就跑,边跑边注意这三人。一里路下去,不见人影。
他丧气的坐下叹气。娘的个头。还是先找柳蕙解释吧,起身去野战医院。
来到病房,只有朱大明在。他问柳蕙回来没有?
朱大明瞪着眼问道:
“肖秉义,你发昏了?你跟俺分析推理不要紧。哪儿讲,哪儿了。你咋跟刘局也瞎说呢?”
肖秉义没有心思回答问题?沮丧道:
“我没注意,随口那么一说。刘局说我有病,被轰出来了。柳主任呢?”
朱大明看他神态不对,以为他承受不了批评,劝道:
“不要急,俺替你解释。”
“朱局长,我有口难辩,无法解释清楚了。”
他是说跟柳蕙无法解释,朱大明听罢笑笑:
“怎么解释不清呢?刘局通情达理。你再将分析完善一下,到时俺陪你一起去。”
肖秉义这才回过神来,知道他在说案情。再次问:
“朱局长,柳主任呢?”
朱大明回答:
“她一人回来,说你路上有点事。跟俺请假去上海有事。刚走。”
“朱局长,我也想请假去上海。有个案子必须找到她,刻不容缓哦。”
朱大明不明就里,郑重其事考虑一番,看看表,点头道:
“行啊,快去吧。柳主任可能已上火车了。”
肖秉义看看表,时间很紧。估计打的,稍一耽误,赶不上了。遂说:
“我要赶紧上火车碰柳主任。她一下车,无法找到她。请你帮我跟医院要个车,行吗?”
朱大明估计他为破案,遂跟院长联系。吉普车很快到了,他跳上车,催着快走。
朱大明又问:“肖秉义,什么案子这么急?”
车子发动,肖秉义回头喊一声:
“倒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