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状,萧淮南赶忙去相扶,温声提醒道:“你才生完孩子,不能出去见风,至少得坐完月子,等着身子恢复。这一个月之内,我的事大约也该办完了,到时我便可以带你离开都城。”
云羽也曾听人说过,女人生完孩子,一定得好好坐月子休养,千万不能大意。一旦月子里稍不注意,吹风受凉或是受了累,便容易留下病根儿,一辈子遭受病痛的折磨,无法复原。
实则云羽也很爱惜自己的身子,不愿让自己遭受折磨,可眼下情况特殊,她根本顾不得考虑这些。
“伤就伤点儿吧!总比被人抓到好,难得逃出来,我可不想再被抓到皇宫去。”
“此处是我的别院,并未对外公开,你待在这儿很安全,尽管安心在这儿坐月子,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可是……”云羽还想再说,却被萧淮南打断。
“你这样冒险出去,即便我同意让你走,走不了多远,你的身子便承受不住,多半会晕倒,根本无法长途跋涉。
那个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的人身安全更无法保证,还不如待在我这儿,安心疗养,等到身子痊愈之后,我便可快马加鞭,带你离开皇城。”
萧淮南一再劝说,不许她离开,云羽昏迷了几天,才刚醒来,确实浑身无力,且她生孩子的时候也受了伤,这会子的确没有独自逃离的能力。
权衡利弊之后,她只能暂时放弃这个念头,听从萧淮南的建议,先留在这儿,从长计议,待想到解决之法,再做决断。
即便舒云羽已死,宫中也不消停,只因她生下了一位小皇子。
这是端王最不愿看到的局面,康王为此急得团团转,“先前你说等一等,指不定舒云羽会生个小公主,这下好了,她居然在临死前生了个男孩,正合睿王的意。他这个摄政王的位置算是坐稳了,皇兄,咱们可坐不住了,你得拿个主意啊!”
彼时端王正在修剪着他的海棠盆景,听着康王的抱怨,他面色如常,
“拿什么主意?先前你出的那些个主意,什么弘言道长,污蔑舒云羽,结果呢?还不是被睿王给揪了出来?舒云羽她福大命大,总能躲过灾劫,我又能如何?”
“什么命大?我看她是福薄才对!”康王冷哼道:“生了孩子,人却没了,她连一天的福都享不了,倒是便宜了皇后,白得个孩子。”
“所以啊!有时候无需咱们动手,她自个儿命数尽了,自然也就消失了。”
“可她儿子活着啊!这才是最令人忧心的,”康王环视四周,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小声提醒道:
“这个孩子不能留,得想法子除掉才是!”
“三个月的婴孩,能否平安长大还不一定呢!两岁时得种痘,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种痘成功……”端王状似不以为意的道了这么一句,康王听罢,略一思量,这才恍然大悟,他那皱了许久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行吧!那就再等等,小娃娃倒也不足为惧,这么小的孩子,还没资格坐龙椅呢!那就依皇兄之言,咱们坐等天收他……”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各自打着如意算盘,殊不知,此时被藏起来的徐贵妃也到了临盆期……
与此同时,宫中的萧容庆脱不开身,在这个重要的节点,他暂时不能出宫,一旦他出去,很有可能会被人跟踪,是以他把所有的事都交给暗卫去办。
晚间暗卫依约前来,萧容庆立即放下手中的书册,正色询问,“事情办得如何?可将云羽安置好了?”
暗卫的面色明显有迟疑,稍顿片刻,他当即跪了下来,“当中出了岔子,卑职有负王爷所托,卑职该死!”
萧容庆眉心一紧,立时紧张起来,沉声质问,“出了什么事?云羽呢?云羽现在何处?”
“宫里的接头人已经成功将舒小主调包,转移出皇宫,宫外确实有人在约定的地点和时辰接应,双方还对了暗号,可现在人却消失了!不晓得舒小主被送到了何处……”
这几个月间,萧容庆做了周详的计划,他以为万无一失,到了最后关头居然出了岔子?
气极的萧容庆却又不能声张,怒指于他,沉声呵责,“本王信任你,才将这重任交给你,你居然把人给弄丢了?该当何罪?”
暗卫当然明白此事有多严重,他一直跪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是卑职失职,卑职该死,愿受责罚!”
深吸一口气,萧容庆额前的青筋暴跳,他的指节缓缓攥起,一双墨瞳已被怒火燃得猩红!
云羽不知所踪,偏她的身份已经被他给抹杀,此刻找她,难上加难,他不能公开派侍卫找寻,只能交给暗卫去办。
忍了又忍,萧容庆咬牙恨斥,“此事不可能轻易了结,不过当务之急是寻找舒云羽的行踪,平安把人找回来,本王还能饶你一命,只做轻罚,若找不到人,那你就以死谢罪!”
暗卫冷汗直冒,他一度认为自己死定了!好在睿王给了他一个将功折过的机会,他还有一线生机。
“多谢殿下开恩,卑职定当竭尽全力,寻找舒小主的下落,不过此事的确很蹊跷,卑职怀疑暗卫当中有内鬼泄露了此事,否则舒小主又怎会如此巧合的被人冒领?会不会是端王的人把舒小主接走了?”
萧容庆略一深思,摇了摇首,“如果端王知晓云羽还活着,必然会直接公开此事,闹到朝堂去,他不可能这么沉得住气,所以接走她的应该是另有其人。”
宫中有这个能力办到此事的,统共也就那么几个,且有这个动机的人不多,萧容庆眸光一凛,他略一思量,已然联想到了某个人,肃声吩咐,
“监视安王的行踪,看他最近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