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熙颜眼见他变了脸色,害怕的缩了一下。
但她要争取,要告诉他自己心里的感受。
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
以德相交者, 地久而天长。
所以她先前用德行和他成为良师益友,友谊会地久天长。
从进宫后,盛熙颜一直筹谋做的是走进玄翎心里的女人,而不仅仅是个宠妃。
毕竟帝王身侧从不缺美丽的女人。
给自己鼓劲,盛熙颜莫要怂。
手轻轻捏住衣角,强装理直气壮,
“关于生孩子之事,皇上对嫔妾的伤害有二。”
玄武帝的眼神中透出一种无尽的威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嗯,你具体说说,朕洗耳恭听。”
他虽口气平静,却目光深沉无比,让人感到压迫,甚至还自带一种帝王傲睨万物的轻蔑和不屑。
盛熙颜眼神坚定,
“首先,皇上用一个梦剥夺嫔妾生孩子的权利,嫔妾无法理解。”
“还有呢?”
“其次,新侍寝制度让嫔妾难受。”
玄翎质问,
“朕改革侍寝制度是为什么?”
盛熙颜红唇拉出一条线,不服道:
“皇上若是直接去宠幸其他姐姐妹妹,嫔妾无话可说,可您用嫔妾为借口去宠幸其他女人,知不知道这让嫔妾心里有多伤心?
玄翎起身走到雕花窗前,望着窗外夜幕中挂着的半圆月,久久未言语。
散发披襟处,浮生得静君。
一头乌黑的披发犹如瀑布般倾泻在身后,七尺八寸的身高如雪松般颀长笔挺,犹如一座雄伟的山峰,威严而庄重。
盛熙颜胡乱猜测他在想什么,这回劝的话是否有效?
良久,玄翎走回来,酥油灯下,他俯视看向她,犹如一尊巍峨的佛。
“颜颜,关于这件事,朕不会改变做法。”
盛熙颜心中的委屈,犹如河堤一瞬间崩塌,所有的理智都不复存在。
泪顿时从眼眶里溢出,反驳道:
“为什么?因为那个梦?
皇上怎么确定嫔妾生孩子的时候就会出事?
根本就是臆想!
根本就是想宠幸别的妃子,
根本就是.....”
她捂着脸哭起来,玄翎坐下,将她拥入怀里。
轻叹一声,
“颜颜,朕虽为皇帝,统领四海,却也有做不到的事,比如生老病死。
朕珍爱你,决不允许你冒一分一毫的风险。
朕可以答应你,除了安排考试中的优异者侍寝,朕不会碰后宫其他女人。
绵延子嗣,不光是为你,更是为了江山稳固。
这是朕欠你的,会用余生所有的偏爱补偿你。”
他说得在情在理,盛熙颜一恍惚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可心中升起淡淡的悲哀。
她本是个对爱果敢炽热的性子,爱上这个男人,就想生个像他也像自己的孩子,这份爱情才是完整的。
若是自身没法生就算了,偏偏她的身体康健。
这份遗憾该如何释怀?
谈判又失败了。
盛熙颜颓然,
她小小女子到底无法撼动帝王磐石心。
玄翎大手握着她的脸颊,额头挨着额头,
“颜颜,不闹了好不好?”
盛熙颜没应声,片刻间往后移了移,恭敬的屈膝跪着。
面无表情,柔声道:
“嫔妾伺候皇上安歇。”
放好玉枕,扶着玄翎躺下。
说完开始脱衣裳,细纱褪去,单剩下一个软烟罗肚兜,两扇羊脂玉般的玉肩美得让人看一眼就能心醉。
紧接着轻手轻脚下了床。
玄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伸起脖子,看她居然要从他脚下爬上来。
起身将她一把拽到床中间。
“这是干什么?”
盛熙颜跪着,毕恭毕敬道:
“嫔妾按照宫规所学侍奉皇上就寝。”
日后,咱们君是君,臣是臣。
玄翎勾唇冷笑,看她吹弹即破的脸上还有泪痕,心又软下来。
抚她香肩,柔声说:
“颜颜,你不一样,不需要如此侍寝。”
盛熙颜两手交握在前,恭敬道:
“嫔妾不敢特殊,更不敢再有别的非分之想,日后会做一个本分的妃子,不让皇上为难。”
玄翎捧起她的脸,
“盛熙颜,还在和朕赌气吗?嗯?”
“并没有,嫔妾是做分内之事,皇上若是不悦,可以让娴贵人侍寝,原本今夜嫔妾就不该去倚梅园。”
倏然间,
他低头晗住娇唇,席卷唇瓣,她未回吻,他吻得更凶狠。
呼吸急促间,狠狠咬了一口她的脸颊肉。
疼得盛熙颜一把推开他。
“呜呜呜,疼,为什么欺负我?明明是皇上的错.....嘤嘤嘤”
玄翎靠在床头,平稳紊乱气息,
“你若不服,可以yao回去。”
盛熙颜怔了一下,随即扑过去,在银缎絷衣胸口处狠狠一下,疼得玄翎往后缩肩膀。
她抬头看到脖颈。
又往上窜,咬住龙的脖子,一顿风卷残云般的狂蛰,
玄翎抱紧她,闷声忍受着来自她的怒气发泄。
额前出了一层汗,是疼痛所致,也是悸动所致。
半截脖颈被蛰得通红一片,看你明日如何面见百官?
玄翎忽得翻身将她压住,
“颜颜,该朕还回去了。”
“唔~~~~~~”
一个时辰后,
盛熙颜小脸殷红,浑身像被洗过一般,有气无力的推玄翎。
“嫔妾要睡觉。”
“好,朕抱你歇息。”
“不要,我自己睡。”
玄翎无奈笑之,拿起旁边梅花案桌上折叠整齐的纱衣。
抱起她,温声道:
“夏末了,不能光着睡,会着凉的。
我们颜颜怎么生得这么美啊,头发又黑又软,眉眼弯弯,樱桃小口,雪肤细腰,
世上怎么会有颜颜这样完美的女子啊?
朕三生有幸得遇汝。”
盛熙颜摇摇晃晃,昏昏糊糊被摆弄,
没力气,想说:别灌迷魂汤了,霸道龙。
玄翎给她穿上纱衣,把头发从衣领处小心翼翼拿出来,生怕拔掉一根头发。
薄透的纱衣下浑身斑驳的红印,青印子.....
“这下消气了吗?”
“嫔妾自己睡.....皇上别动我。”
“知道了,睡吧。”
盛熙颜眯着眼睛倒下,往床榻里面挪,玄翎给盖上蚕丝被。
颜颜,朕该拿你怎么办好?
或许你会慢慢接受这件事。
他握着她的手,也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翌日,是个大日子。
乃是每三年举行一次的秋闱科考。
清早,京城贡院外,就排起了长队。
士子们身份认证后依次入内,
各个意气风发,跃跃欲试,很多有家人相送,
盛景珩身边只有一个书童,
“大公子,你非不让夫人来送,夫人得多着急。”
“她若是来了,看到这么多人的场面,心里更焦急,不如安心在铺子里。”
前面队伍还长,盛景珩端立站着,这个场景曾经梦想了六年之久,今日就在眼前,仿佛和做梦一样。
前方人群里挤过来一个锦衣华服的士子,身边还有一个粉色衣裙的年轻女子,二人说笑着。
忽然从后方来了一辆马车,盛景珩眼看着这女子背对着,要被马车撞倒。
危急时刻,他急忙伸出手将她一把拽到里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