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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我清楚上次大战,锦桐出了多大的力,殿下的讯息就是她暴露的。当然,也怪我……”沐珩规劝道,“清秋,锦桐她曾经就做过叛国之事。此次再度出现在这里,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你要学会接受这些颠覆你认知的变化。你要清楚知道,你从来就没有看透过锦桐。”

“你怎知我没有看透过她。”清秋就那么摸索着脖子呆看着地面,“或许她真的改了那,或许她是来找我的那,或许她只是潜伏……”

“清秋!”沐珩道,“生活不是话本子,没有那么多或许,你要面对现实。作为殿下,你要麻木才不会落得梧秋那般下场。”

“我是人啊。”清秋脑子嗡嗡作响,“殿下也是人啊。”

“你必须得先是殿下再是人。”沐珩道,“如果,梧秋早些明白这个道理,我们可能就不会到如此境地。如果,我能好好规劝他,而不是任性妄为,也不会如此。清秋,任性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砚舟还是太顺着你了,我知他没有坏心,可赫连湘说得对,这么下去你会被京都的人吃的渣都不剩,更别提为他撑腰。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到底是砚舟在给你撑腰收拾烂摊子,还是你去保护砚舟。优柔寡断乃是为君者大忌,冷血理性为本色才是安稳国家的根本。切莫因……”

“切莫因私欲坏毁万世之昌平,以民为天,以众为地,民众即是天地。”清秋接话道,“临渊君的话,我知道。”

沐珩问:“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时候说的吗?”

“父君继位第一次上朝,问临渊君何为君主忠臣之,临渊君脱口而出了这句话。”清秋道,“此事时至今日还是一桩美谈。”

“以前听这话觉得临渊君真是阿谀奉承,君上面前摇尾巴。”沐珩道,“现在细品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我有一个疑问,既然你说锦桐是叛国贼可为何她现在依旧安然无事。”清秋道,“是不是……”

“京都有人在保她,位高权重。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但其地位一定在三军统帅及以上的位置。”沐珩道,“玄灵消息闭塞,我只知道有人替她赎罪,但下来她所做的坏事,可不知道具体是谁。”

“嗯,我冷静冷静。”清秋闭上眼不再接收任何外界声音,耳朵里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她在紧张,在焦虑,她还是化解不了这个消息。她翻了个身,心想:算了,还能真的被憋死不成。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就翻车沉舟呗。

次日清秋是被痒醒的,睁开眼就看到砚舟拿着一根蓝色的羽毛扫着她的脸,她一把抓住砚舟的手腕,“哪来的鸟毛,你又没进柰族。”

“赫连湘的。”砚舟转着羽毛,“她毛保养的好,不然不会碰到殿下的脸的。”

“她会给你?”清秋睡意全无,“你不会是去抢的吧。”

“倒也不是,决斗时薅下来的。”砚舟道,“她毛多力小,好欺负的很。”

“决斗?!!!”清秋抓住砚舟的手臂,“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嘶~”砚舟暗自倒吸一口凉气,“昨日看殿下心情不佳,所以就隔绝了殿下的营帐,好让殿下好好休息。”

清秋赶紧放开砚舟,掀开他的衣袖就看到殷透的纱布,“快去找神医!”

·

白苏解开那被血浸透的纱布,一点一点的清理着粘连到血肉上的部位,“砚大统帅不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吗?随军出征的大夫这么多,干嘛来找我。”

“哪来那么多废话。”砚舟忍痛道,“有医德的大夫是不会去质问他的病人的,能不能有点医德。”

“反正我在你那横竖都是没有医德的人,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了。”白苏将整个纱布取下来,取出白酒,“来点刺激的。”

“没事,我在。”清秋将砚舟的头抱进怀里,“倒吧。”

白酒倒在伤口上,砚舟剧烈颤抖起来。感受到砚舟的抖动,清秋拍扶着他的后脑勺,“口子这么大,这点够吗?要不要再来一点?”

“够了。”白苏哼笑一声,“殿下真是做着最亲密的安抚,说着最冰冷的话。砚舟,昨日决斗有点亏啊。”

“闭嘴。”砚舟喘息着离开清秋的怀抱,“不是因为殿下,殿下只是个引子。”

“也是。”白苏涂上药开始包扎,“根部还是在两军不合上。”

“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清秋一头雾水道。

砚舟低下了头,避开清秋的视线。清秋又看向白苏,白苏倒是丝毫不回避,“昨日,事起于两个巡逻小队……”

清秋令下以后,金甲战士靠着赤甲军就安营扎寨起来。可已经几百年未曾交融过了,作战习惯,训练习惯甚至是巡防习惯都相差甚多。所以,在晚间巡查时就出现了问题。

赤甲军晚间巡查的小队需要在军队周围任何地方查看一圈,而金甲战士则没有这个规定。所以,秉持着军令如山的原则,赤甲军巡查小队就那么大摇大摆的闯到了金甲战士的地盘。金甲战士自然不会让这些人进去,这一来二去就从口头相争演变为拳脚相向。这也很快引出来赫连湘和砚舟。

两人早年一起跟随梧秋殿下做事时就貌合神离,又都是护犊子的主。来了非但没有平息这场闹剧,反而添柴加火烧得更旺了。两人在刚见面时就因为清秋吵了一架,就这两件事一起又吵了起来。最后,两个人都吵急眼了竟然决斗起来。

万灵决斗必须幻化出原型进行比试,直到一方认输或者死亡。就这样,一鸟一狼谁也没放过谁,你拔我毛我就喰你手,谁也别想占到一点点便宜。

“最后,是谁认输的?”清秋好奇道。

“我好男不跟女斗,看她都要秃了所以放了她一马。”砚舟不自然道,“拔下来的毛正好可以给殿下带回去做书签。”

“好。”清秋笑了笑。

其实是,随行的一个老将军劝阻的。那老将军是砚族长的旧部,砚舟不好拂了他面子先松了手。

·

待到砚舟处理好,清秋就带着砚舟去到了金甲战士的军营。清秋驾到自然是没有人敢阻拦,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赫连湘的营帐。

营帐里并无赫连湘人形,而是只有一只蓝色的小翠鸟站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即使看不出表情,清秋也能感受到她的幽怨。小鸟被突如其来的两人下来一跳,一急又一根羽毛落了下来,它也不管那些了,一蹦一跳的就跑的镜子后面。

清秋上前捡起那片羽毛笑道:“谁家的小鸟啊,毛都掉了。”

“喳喳喳喳……”

虽然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可清秋觉得她应该是想让他们先出去,给她留点空间。清秋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没经过同意进来的,好吧,是她的问题。

在门口等了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赫连湘邀请的声音。两人再次入内,就见赫连湘带着斗笠坐在那里,桌子上的镜子已经不知所踪。待到清秋走到赫连湘跟前,赫连湘才想起现在的清秋是殿下,匆忙起身想要行礼。

看着赫连湘羞窘的样子,清秋笑了笑扶住她,“好了,坐下吧。”

“还请殿下上座。”赫连湘道。

清秋嗯了一声,坐到了赫连湘刚刚坐的位置。她落在整理了一下衣摆,抬头时见砚舟和赫连湘又对峙起来,心中不禁笑起来。她看了一会儿道:“两位应该看够了吧,怎么?是手臂不疼了,还是毛没掉够?需要本殿主持一场决斗吗?”

砚舟率先坐到清秋右侧,赫连湘紧跟着快速坐到清秋左侧。相对起来又是一场新的对峙,清秋夹在中间尽力隔绝两人的攻击。

“你们两个的个人恩怨暂且存放在心里好吧,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清秋抿嘴微笑道,“两位主帅意下如何?”

“殿下说得都对。”“臣没有任何问题。”

“那好,我们现在有以下几个问题需要解决。”清秋倔强地开启话题道,“首先,如何与卓越他们汇合?其次,怎么解决银杏一族泥石流问题?最后,怎么抓捕暂时确认的匪徒首领--锦桐?”

“与卓越汇合不难,解决泥石流也不难。”赫连湘道,“难得是如何抓住锦桐。”

“要想抓住锦桐必须先去搞清楚泥石流到底是怎么发生的,知其中缘由才能做好对抗锦桐接下来进攻的准备。”砚舟道,“我觉得还是要分头行动效率才快。”

“我也这么认为,分头不但可以更快的收复被占领的族群缩小锦桐的活动范围,还可以更好的查探消息,了解民情。”赫连湘道,“不若我们分成三队,一队从北上入,一队从南下,一队直接向东。”

“这个初定是可以行的。”砚舟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根本没有给清秋说话的机会。赫连湘应该是不相信清秋的能力想要占据主动,而砚舟则是单纯想为清秋排忧解难。清秋打断道:“你们两个不应该在相互质疑吗?怎么这会儿这么团结。”

两人互相嫌弃对方一眼,看向清秋想要得到肯定,而清秋却道:“不行。”

砚舟还算平静,而不相信清秋的赫连湘掀开斗笠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