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郭嘉只说了一个字,他自然明白赵俨所说,可他也没办法。后来,他稍想了一下,又解释:“汝南战场,在丢掉汝阴时,我军已处明显劣势。以往我并不知道,刘敬为何要从江夏出兵,攻打汝南,如今倒是知道了。”
“汝南西南一侧,有山有河,以为屏障,要从江夏方向出兵,需翻越山脉,道路险阻,粮道不能安排,他若攻汝南,最合适的便是从淮南出兵。但刘敬还是最先从江夏出兵。其实,他大军从江夏攻汝南,不过是诱饵而已”
“以此吸引司空的注意力,再强攻汝阴,我等意识到汝阴的重要性,派大军进驻汝阴,亦是正确的抉择,可惜李通狂妄,不知汝阴之重,自己兵败也就算了,还导致汝阴落入敌手。汝阴为敌所占,我军便失去了优势,战场上颇为不利。”
“刘敬起兵于南方,在粮草押运上,注重水路运输,其速度快,损耗小,也不需要征太多的民夫。刘敬从江夏攻汝南之兵,此前走陆路押运粮草,可夺了汝阴之后,便可走汝水,到达汝南南面,从此粮道无忧。”
曹操细想了一番,觉得郭嘉说得有理,一声怒骂:“李通,我真信错了他,早知如此,就该夺了他的兵权。”
郭嘉接着说:“刘敬大军攻汝南已久,数次投石攻城,这投石威力看似不大,但可源源不断地攻击,时间长了,城墙会慢慢坍塌。汝南虽是坚城,但依旧情况堪忧,再这么下去,只怕亦会城破。”
“临颍乃许都屏障,城墙高大,就算敌军有投石,亦不能破,只需再坚持三个月时间,必有转机。”郭嘉口中的转机自然是指冬季到了,刘敬可能会退兵。
曹操拿不定主意,又看向众人,但众人仍是没人说话,他陷入沉思之中。片刻之后,他终于做出决定:“就按奉孝之计,撤兵……临颍。”做出这个决定时,想必他心里也是很痛苦的。
次日凌晨,曹军大军撤退,往临颍方向而去。
刘敬很快就得知曹军撤退,他并没有下令追击,只是率军进驻到汝南。两日后,张辽、徐庶和吕岱也率军进驻汝南,两支大军会师成功。
刘敬见到张辽,很是兴奋:“文远、元直、定公,你们率军从寿春出发,攻城掠地,直到汝南城,所过之处,攻无不克,可谓是功勋显赫。”
三人连忙行礼:“我等为将军之臣,自当为将军效力,不敢居功。”
“哈哈哈哈,若非你们攻克新蔡,曹操如何会轻易退兵?他这一退,汝南尽入我手,我很快就兵临许都了。”
徐庶上前一步:“将军,以我看,曹操退兵,多半是以临颍坚守,临颍乃许都最后的屏障,攻破临颍,则兵临许都,大业可成。”
“元直所言甚是。”刘敬自然也猜到,曹操会退兵临颍,再筑防线,毕竟汝南城要被霹雳车攻得城墙都快要坍塌了:“我大军在汝南休整几天时间,再进军临颍。另外,在许都里面,也有些事情要发生,曹操败亡在即。”
张辽等人感到奇异:“许都有何事?”
“哈哈,过段时间你们就知道了。”
刘敬大军在汝南待了十天左右,便重新启程,向临颍方向而去。五六天后,大军兵临临颍。
此刻,刘敬的总兵力约四万出头,而曹军总兵力只有一万七八千人,兵力处于明显弱势。刘敬写了几封信,把最新战况汇总起来,分别发往睢阳、长安、樊城等各个战场,告诉鲁肃、太史慈和甘宁,讨逆军大占优势,曹操败亡在即,可适当采取怀柔政策,劝降各地官员,争取在冬季来临时,会师于许都。
……
荆州南阳郡樊城。
曹仁与甘宁对峙已久,双方数次大战,互有胜负,对于曹操而言,在所有战场中,南阳战场算是打得不错了。可惜,因汝南新蔡战败,曹操无奈撤兵,南阳战场粮道不稳,也不得不退兵。
曹仁接到曹操的命令时,也是一脸懵圈,他把调令递给贾诩,随口问道:“司空让我撤兵阳翟,这……这是何意?若撤退了,南阳岂不拱手让人?”曹操担心军心受到影响,并没有说出实情,是以曹仁也不知道具体战况。
贾诩拿着调令,沉思片刻,便明白过来。他又抬头看着屋顶上的横梁,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半晌之后,他才长叹了一口气:“汝南败了。”
“什么?汝南败了?这不可能,司空大军数万,与刘敬兵力相当,又有坚城防守,如何会败?”
“应该是汝南东面屏障已丢,司空无奈退兵临颍,敌军必会趋势追击,攻打临颍,我南阳粮道通过临颍,敌军很容易就能切断我军粮道,唯有退兵至阳翟,以阳翟坚守,才能暂时挡敌军大军。”
贾诩马后炮地分析了一番,他也知道情况不妙。他刚才想过了,曹操这次怕是已无力回天了。他年纪六旬了,已是老迈,这事业心早就被磨光了,只想找个悠闲的官职来当,轻松养老。谁料,曹操打发他来到前线受苦,他自然心中有怨言。如今局势,曹操只怕要亡了,他这老迈年纪,还得另外找个前程,唉!真是心累!
“这……这……”
“将军还是遵照司空的命令去做吧!”
“好吧!”
曹仁很快就率军撤出樊城,向北而去。
甘宁知道曹军撤退,一开始还不相信,后来才率军进入城中。吕蒙连忙来找甘宁:“将军,敌军北撤,皆因汝南战场战败,不得不收缩战场,我军当尽快追击,攻占南阳。”
“那是自然,我还指望追上曹仁,不能让他逃了。”
“若想追上曹仁,倒也不难!”
“什么?不难?莫非你有妙计?”甘宁一阵惊喜。他刚才不过随口说说而已,曹仁手里有骑兵,撤退时必以骑兵断后,他若追得紧,容易被骑兵袭击,追得不紧,敌军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