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什么妙计,但亦有成功的可能,值得一搏。”
“子明快说。”
“将军以为,敌军会撤去哪?”
“自然是宛城。”
吕蒙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宛城?那是哪里?”
甘宁用各种手段攻打樊城,尤其是以霹雳车投石攻击,樊城和新蔡、汝南都遇到一样的问题,那就是城墙被砸得快要坍塌了。他本来就想等樊城城墙坍塌之后,再一举破城,却不料曹军先撤退了。所以,他下意识地以为,曹军撤退是因为城墙要坍塌了,樊城不可守。
“如我所料不差,曹仁可能会放弃宛城,退到豫州颍川境内,如此一来,南阳尽入我手,可若敌军撤退到颍川,则需渡过淯水,我军可以以水军掌控淯水,待敌军渡过一半时,半渡击之,一举破敌。”
“子明之计甚妙。”甘宁大感兴趣,连连夸奖起来:“好,我率军做出追击姿势,你率军于淯水上袭击敌军,这次一定要全歼敌军。”
两人商议之后,甘宁率军走陆路,追击曹仁大军。吕蒙率一万水军,驻军于襄阳,派出斥候,沿淯水而上,打探消息。有了上一次袭击粮道的经验,吕蒙镇定自若,相信自己必能再击破敌军。
又过了一天时间,斥侯来报:“报将军,敌军在淯水上宛城水域收集船只,正想渡河。”
“位置可打探清楚?”
“打探清楚了,按这架势,应该就这两天就要渡河了。”
“好,传令,大军出发。”
讨逆军水军从港口出发,沿汉水进入淯水,往北而上,途经新野。吕蒙让大军找了个浅滩停了下来,以等待时机。
又过了一天,斥候再度来报:“将军,敌军开始渡河了。”斥候把详细情况说了一遍。
“将士们,敌军开始渡河了,立功在此一举,传令,大军出发。”吕蒙并不担心来不及,敌军一两万军队,要渡河得花一整天时间,他的水军在新野以北,距离曹军渡河之处,只有五六十里路,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届时敌军正是半渡状态,正好破敌。
讨逆军水军驾驶战船,向淯水上游而去。途中,斥候陆陆续续传来消息,证明敌军正在渡河。
终于,大军来到了曹军渡河之处,吕蒙一声令下:“将士们,立功就在今日,进攻。”讨逆军鼓声大作,战船往前驶去。
曹军士兵听到鼓声,警惕地看着下游位置,看到讨逆军船只靠近,顿时惊骇失色。
“敌袭,敌袭,快逃呀。”曹军士兵丝毫没有一战的欲望,有的划船向东岸,有的划船向西船,都争着上岸,以逃避讨逆军水军的攻击,场面一度大乱。
讨逆军的水军冲近后,吕蒙立即下令:“放箭!”
战船上,弓兵射箭,袭击曹军士兵,中箭者纷纷掉落水中。也有一些士兵成功上了岸,远离弓箭射程。讨逆军用战船撞击曹军的小船,被撞沉的也是不计其数。
吕蒙看到登岸时机成熟,就让士兵在船边缘铺上一块木板,木板的另一端放在东岸边,士兵通过木板爬上淯水东岸。之所以选择东岸方向,因为那是敌军要撤退的方向,至于西岸的敌军,又过不了河,如同瓮中捉鳖,待他先击败东岸的敌军,再回头收拾西岸的敌军。
曹军如无头苍蝇般乱跑,根本就没人阻拦讨逆军士兵登岸。讨逆军数艘战船依靠岸边,士兵通过几十块木板,同时登岸,不到一刻钟,就已有数百人上岸,形成一定规模,追击曹军而去,一路上,杀敌无数。
然而此时,吕蒙却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了,一方面,曹仁乃名将,其所率军队怎么如此不堪一击?另一方面,他环顾四周,发现曹军的兵力有点少。曹军撤退的总兵力上万人,可是眼前这些士兵,看着顶多只有几千千人,且没有看到辎重。他隐隐感到自己上当了。
只是,战场之上,他来不及细想,仍率军继续追击。讨逆军追了几里路,曹军已逃得无影无踪。
战后,讨逆军打扫战场,吕蒙通过俘虏的嘴里才知道,这里过河的曹军只有三千多兵力。他妈的,还真上当了,此时吕蒙也明白过来,心中懊恼无比。
淯水上游,距离讨逆军袭击曹军渡河之处,约五十多里的地方,有一县名为西鄂。这里的淯水岸边,有一座浮桥,曹军大部队正从这里渡河。
原来,曹仁采纳了贾诩之计,以三千兵力为诱饵,掩护大军渡过淯水。吕蒙曾率军在淯水上袭击粮道,贾诩深为忌惮。他知道,讨逆军掌控淯水,曹军要撤退回阳翟,渡河就是个难题。
如果曹军只是建一渡口或浮桥渡河,恐怕瞒不过讨逆军的耳目,就算把渡口建在鸭河口水库里面,多半仍会被发现。唯一的办法就是,放出一个诱饵,一旦讨逆军被诱饵所诱惑,自然就忽视了真正的渡河之处。
曹仁采纳了贾诩的意见,在淯水宛城水域找了些船只,作出渡河姿势,便是诱饵。而在宛城以北数十里的鄂县水域,才是真正的渡河之处。
当曹军顺利渡过淯水时,曹仁也收到了宛城的诱饵被敌军袭击的消息。他暗道一声侥幸,但也感到一阵肉痛,那可是三千大军,他与讨逆军交战半年,总共才伤亡四五千人,今日一天就没了三千,总伤亡近万了。
原本他只想用一千兵力当诱饵的,但贾诩认为,一千兵力太少,没办法营造出万余兵力渡河的场面,三千兵力就差不多了。
渡过淯水之后,剩下的都是陆路,偶尔有些小河,但都有桥,很容易渡过。曹仁相信,后面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甘宁率军进入宛城,遗憾的是,曹军早把屯于宛城的物资都带走了。后来,吕蒙也率军来到宛城,与甘宁大军会合。
至此,南阳落入刘敬手中,刘敬也全据了整个荆州。曹操的地盘被压缩于豫州颍川及司隶,形势对其极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