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仆来到江府,悄悄潜入,但是被敏锐的杨勇嗅到,当张勇追踪到江预院子外面时,白梅仆就停了下来。
张勇拔出剑,指着白梅仆的脖子说道:“为何夜闯江府,还不快快道来。”
白梅仆伸手揭开面巾,说道:“皇宫的大内高手都嗅不到我身上的味儿,想不到江府竟然有你这么一个能人。”
张勇眼神凌厉的盯着白梅仆,“放下你手中的武器。”
白梅仆伸出手拿出自己的短刀,举起来,说道:“我不是来刺杀江大人的,我是受西塞王的委托而来。”
杨勇听了,迅速点了白梅仆的穴道,然后夺过短刀,说道:“少忽悠我,既然你是西塞王派来的,可有信物。”
白梅仆善意的说道:“西塞王给江大人的信物就在我怀里。”
张勇伸出手,果真从白梅仆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他定眼一看,这是江预的随身之物。心里顿了一下,然后命人将白梅仆五花大绑起来,押到了江预的院子。
曾行见了,急忙走到张勇身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勇恭敬的说道:“曾大哥,这是刚刚抓到的刺客,他说自己是西塞王的人,要见大少爷,我不敢怠慢!”说完便把玉佩递给曾行。
曾行看着玉佩,又仔细看了看白梅仆,转眼看着张勇,“把他裤子、衣服、鞋袜扒了!”说完便先进了书房,把此事告诉江预。
就这样,只穿着一条短裤的白梅仆被押着来到江预的书案前。张勇悄悄靠近江预,把手中的半块玉佩交给江预,低声说道:“少爷,这是在刺客身上发现的,我见过夫人身上也有半块这样的玉佩。”
江预小心翼翼地从张勇手中接过那块玉佩,目光专注而锐利,仿佛要透过玉佩看到它背后隐藏的秘密。他将玉佩凑近眼前,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果然发现这块玉佩与向晚舟身上佩戴的那半块如出一辙,无论是质地、纹路还是色泽都毫无二致。
江预紧握着手中的玉佩,眼神缓缓转向一旁站立着的白梅仆,开口问道:“医官为何这么晚了,仍然对我夫人的伤情如此忧心忡忡呢?您这番关怀之情,实在令江某感激不尽啊!”
白梅仆被江预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满脸疑惑地望着江预,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深意究竟是什么。一时间,书房里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只有两人对视的目光在空中交织碰撞。
江预见白梅仆没有回答,便站起身来,转头看向张勇,吩咐道:“快些给医官松绑,并去将他的衣物取来。”张勇得令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快步走向门外。不多时,他便手捧着白梅仆的衣物回到了书房。
江预伸手接过衣物,然后递到白梅仆面前,缓声道:“既然医官如此关心我夫人的伤势,那就请先把衣物穿上吧,之后还要麻烦您再为我夫人仔细查看一番伤势。”
此时,已经被解开绳索束缚的白梅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双手接过了江预递过来的衣物。在穿衣的过程中,他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江大人,您这是何出此言?”
江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轻轻地将手中那半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举到白梅仆的眼前,缓声道:“你看,此半块玉佩与我夫人身上所佩戴的那半块玉佩简直一模一样,想来其中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和渊源。”言罢,江预眼神温和地示意白梅仆赶快把衣物穿戴整齐。
白梅仆闻听此言,心中猛地一震,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随后便慌慌张张地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
不多时,江预与曾行领着白梅仆一同踏入了幽静雅致的菊苑。此时,坐在高高的树上正悠然赏月的向晚舟,凭借其敏锐的嗅觉,远远就闻到了他们三人的气息。
只见她身形一闪,宛如一只轻盈的飞鸟般瞬间从树上跃下,落地后立刻警觉地朝着江预等人一步步靠近过来。
然而,就在她看清白梅仆面容的那一刹那,原本紧绷的身体突然顿住了,如同时间在此刻静止一般。尽管她脸上依旧保持着惯有的平静,但细心的人仍能察觉到她的手不易察觉地微微颤动了一下。
而这极其细微的小动作并未逃过江预那双锐利的眼眸。他见状,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向向晚舟,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在场众人的心弦之上。
待到近前,江预面色如水,目光沉静地凝视着向晚舟,轻声说道:“今夜月色皎洁如雪,洒下银辉万千,夫人独自一人在此赏景,实乃高雅之趣。只是,夫人的至亲之人远道而来京城,夫人却未曾告知于我,以致我未能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这位贵客,如此说来,夫人可真是有些不该呀。”
向晚舟眼神清冷地望着江预,言辞坚决道:“你我现今已非夫妻之缘,请江大人莫要再以这般亲昵的称呼唤我。且说此刻夜深人静,江大人将西塞医官引领至我跟前,想必已然洞悉我同这位医官之间的关联。”
江预同样凝视着向晚舟,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嘲讽之色,冷笑道:“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这般毅然决然的心性简直与令舅毫无二致!”
站在一旁的曾行闻得此言,脸色骤变,急忙转过身来,满脸惊愕地盯着白梅仆。只见白梅仆面色惶恐不安,他目光闪烁不定地望向江预,慌忙摆手解释道:“江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小人本就生于西塞之地,又怎可能会是贵夫人的舅舅呢?此间定然存在某种误解。”
江预缓缓转过身去,面向白梅仆,右手轻轻举起手中那半块玉佩,缓声道:“此半块玉佩之上刻有一个‘仆’字,而我家夫人身上亦佩戴着另外半块与之完全相同的玉佩,其上所刻乃是一个‘依’字。我岳母名讳正是梅依,而据我所知,夫人的舅舅名唤梅仆。如此一来,阁下不是我夫人的亲舅舅还能是谁?这当中又何来误会之说?”
向晚舟听闻此言后,目光缓缓地移至江预身上,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江大人所言甚是,他的确就是我的舅舅。”
语罢,她莲步轻移,朝着白梅仆走去。待到近前,向晚舟一脸亲切之色,柔声询问道:“一别整整八年之久,祖父已然仙逝,而母亲也早已离我而去。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再次相见,舅舅您是狠心不认龙儿,还是,不敢认下龙儿呢?”
只见那白梅仆凝视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向晚舟,心中不禁一阵酸楚。他长叹一声,缓缓开口解释道:“龙儿啊,并非舅舅不愿认你,而是舅舅实在没有脸面去面对父亲以及早逝的姐姐呀!你这模样与姐姐简直如出一辙,每当看到你,舅舅就会想起过往种种,心中满是愧疚之情呐!”
一旁的江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头微微一动。他迈步来到白梅仆身旁,和声说道:“舅舅此番于深夜前来拜访,并且还随身携带着我与西塞王的信物,想必定是有极为重要之事。依在下之见,不如咱们一同前往书房详谈一番,共同商讨应对之策,您意下如何?”
在书房里,江预和白梅仆相对而坐,曾行立于江预身后,向晚舟为他们倒好茶水后,就无意识的坐到江预身边。
江预看了一眼向晚舟,然后又把目光移到白梅仆身上问道:“舅舅今夜前来,一定是西塞王之事而来吧!”
白梅仆看着江预,“正是,如今和谈被迫停止,西塞王心急如焚。莫达刺杀您一事,他真的不是幕后主使,这一切都是莫达一人为之。所以,在下请求江大人出面,协调此事,促成这次利于两国的和谈。”
江预紧盯着白梅仆,“舅舅是大越之人,为何为了西塞之事而甘愿冒险?”
“西塞王于我有救命之恩,这算是一种回报吧。还有我在边关,看到战火中的百姓,真是苦不堪言,我也希望两国能够和平相处。西雷虽然还不懂为王之道,但是心怀仁慈,必定是一位仁爱的君主。”白梅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
江预一手反复摩擦,注视着茶杯,待到白梅仆说完,才抬头道:“和谈之事,江某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还有陛下圣明,他一定知晓其中内情,也一定希望促成和谈。只是莫达公然刺杀我,还指证了是西塞王是主使,所以此事处理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白梅仆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拱起,恭恭敬敬地说道:“那就先谢过江大人了,此次之事关系重大,还恳请江大人您能够全力以赴啊。”他的目光满含期待地落在江预身上。
然而,江预并未起身相迎,只是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直直地盯着白梅仆,郑重其事地回应道:“舅舅尽管放心便是,江某必定会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向晚舟也站了起来,她转过头看向白梅仆,轻声细语地说道:“舅舅,江大人向来都是个言出必行、一诺千金之人,您完全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白梅仆听闻此言,不禁将视线移到向晚舟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眉头微皱,面露担忧之色,开口问道:“龙儿,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和江大人吵架了不成?怎可如此称呼自己的夫君呢?”
江预见状,心中一紧,赶忙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脸上挂着略显尴尬的微笑,急忙解释道:“舅舅莫要怪罪龙儿,都怪侄婿我昨日因为一件小事误会了龙儿,惹得她至今仍在生我的气呢。”
话音未落,他便迅速转过头望向向晚舟,恰好此时向晚舟也正转过头来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他们彼此凝视着对方,眼中各自藏着复杂的心思,谁也猜不透对方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气氛略微有些僵持的时候,白梅仆的脸色越发显得紧张起来,他连忙出声打破这份沉默:“江大人……”人啊,您可是宽宏大量之人,万万不要和龙儿计较呀!这孩子别看表面上温顺柔和,但实际上性格执拗得很呢。只要您稍稍花些心思哄哄她,她立刻就会变回那副温婉可人的样子啦!”
江预听闻此言,赶忙拱手作揖道:“多谢舅舅教诲指点,小婿已然明了。”
白梅仆随即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向晚舟身上,语重心长地说道:“龙儿啊,你如今已为人妇,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由着自己的性子行事了。一定要与江大人和睦相处,夫妻之间相互尊重、包容才好啊。”
然而,向晚舟听完白梅仆这番话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冷淡地回应道:“舅舅如今倒是变得懂事起来了,居然也懂得教训起我来了。想来若是祖父泉下有知,看到您这般开窍,定然可以安心瞑目了吧!”
江预听到如此充满讽刺意味的话语,心中一惊,急忙扭头看向身旁的向晚舟。而此时的白梅仆,则缓缓地坐了下去,低垂着头颅,根本不敢直视向晚舟的眼睛。
只见向晚舟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到白梅仆身侧,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他,冷冷地质问道:“舅舅,您所犯下的那些罪孽,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偿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