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湛眸中寒意渐浓,仿若冰川深处涌起的凛冽风暴。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浑厚的唇瓣轻启,一张一合的蠕动起来,字字都带着肃杀之气。
“苏苍龙做下的错事与月儿无干,阮皇后,也是被苏苍龙强行掳进宫的受害者。”
“当初她让徐嬷嬷赐给芷颜姐姐的鸩酒,并非是她嫉恨姐姐得宠,想杀姐姐,她是为了应姐姐的恳求,给姐姐一个解脱。”
“若是没有她的鸩酒,姐姐早晚有一天也会同其他年轻的嫔妃那般,被折磨致死!”
“当初夺权,我们仓促而行,若不是阮皇后偷了苏苍龙的兵符,我们那区区几千人如何能成事?”
“仙儿应是会记得起事前朕收到的那封信吧!那便是阮皇后写的,是因为她借着汐月公主大婚的时机,偷得了兵符。”
“是她告诉朕,那日起事,必成!”
“所以朕能坐上皇位,有大半的功劳是阮皇后的。”
“朕得以保命,被萧家收留,那也是因为月儿在苏苍龙跟前求情的结果。”
“若是没有月儿,朕恐怕早就死了,你又哪来的机会救朕?”
萧霓仙凤目瞪得浑圆,小脑袋不可思议的摇晃着。
“这不可能!你定是被那阮氏给骗了。”
就连苏汐月也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她粉唇抽动着,美目仰视着夜景湛那张带着坚定和果决的俊脸。
夜景湛冷冷一笑。
“兵符现下就在朕的手里,你要看看吗?”
“你真以为当年你父亲手下的那几千兵便是皓月国的全部了吗?”
“若是没有阮皇后,早在起事那日,我们早就死无全尸了!”
萧霓仙眉头一紧。
兵符?这么说除了白睿渊从萧家手里夺去的额兵权,夜景湛的手里还有一支人数更多的军队喽?
这怎么可能呢?他的父亲为官这么多载,他怎么可能会毫无察觉呢?
夜景湛凝视着苏汐月那张布满泪珠的绝美脸蛋,星目里泛起浓浓的愧疚之色。
“朕曾答应过阮皇后,会好好的照顾你和你的阿弟,朕……食言了。”
苏汐月自嘲似的冷笑起来。
母后竟然也是助他夺权之人?
那么疼她爱她的母后,为何要亲眼看着她被抢亲?
为何要看着她和阿弟从锦衣玉食的公主和太子,落到现在这种亡国奴的屈辱境地?
“湛哥哥!”萧霓仙不甘心的颤声嘶吼起来,“可她毕竟也是苏苍龙的女儿,苏苍龙他可是灭了你们夜家满门的!”
夜景湛不以为然的抬眸望向他。
“夜家当年是被诬陷拥兵自重、蓄意谋反的!”
“朕现下只查到,那本陷夜家于危难的奏折是沈南知地上去的!”
“当初朕的父亲与沈南知和萧将军,曾并肩作战。”
“朕的父亲沈南知一向亲厚,沈南知为何会突然向皇上上折子诬告朕的父亲,这件事还有待查证。”
“朕真正的仇人应是这污蔑父亲之人才对!”
“最重要的是,阮皇后曾说过,当年苏苍龙沉迷女色,不理朝政。”
“那张令夜家灭门的圣旨,他或许根本就不知情,根本就不是出于他本意!”
登基这么久以来,夜景湛花费了许多精力在查当年的事情,总归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尤其是近日,得知当初蓄意陷害夜家的另有其人后,他别提多开心了。
之前他总是纠结着夜家的灭门之仇,尽管与阮雪玉事先有约定,他还是可以对苏墨尘的遭遇不管不问。
就连同苏汐月在一起时,他也带着些许泄愤的情愫。
现下,他终于可以不用纠结,好好的爱这个他爱慕多年的女人了。
萧霓仙凤目飘忽的低垂着,呼吸一时间急促到了极致。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没想到夜景湛竟然还会查过去的事情。
她心里清楚,当初萧启文为了取代夜孝逊,背地里诬告他的事情。
就连沈南知的那本奏折,也是被萧启文动了手脚,里面夹了许多他们伪造的证据。
若是夜景湛再继续查下去的话,或许她父亲当年做的事情便会完全败露。
夜景湛念着以往的恩情,才会那般信任她。
可若是被他知道,夜家真正的仇人是萧启文,那她和萧家便真的没有活路了。
“湛哥哥!”
她忽然哭着掠上前去,双膝一弯跪倒在夜景湛跟前。
“仙儿知道错了,可方才的事情,仙儿是冤枉的,仙儿……”
“莫要再说了!”夜景湛不由分说的打断她,“朕知道朕娶你入宫,却让你夜夜独守空房,你心里委屈。”
“今日之事,朕便不予追究了,就此了结。”
“日后仙儿在凤眠阁好好做你的皇后便是,没有朕的允许,就不要到惜芳阁来了。”
“若是无事,就好好想想,如何把小皇子和小公主的生辰宴办的体体面面、热热闹闹的把!”
萧霓仙悻悻低眉,凤目里掠过一丝狠厉。
“臣妾……遵旨!”
没等她离开,夜景湛便躬身一把将苏汐月抱起,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如意榻上,夜景湛拥着苏汐月,大手轻轻抚着她瘦削的脊背。
“皇上!”苏汐月玉手碾着夜景湛的胸前的衣衫,试探性的问道,“您方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夜景湛点点头,眯着她的星目里闪烁着如星般璀璨的光芒。
“可惜朕还未将所有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不过,只要证明了月儿与朕之间并没有血海深仇,朕这颗心就算是放下了。”
“从此以后朕再也不必纠结和矛盾了,朕可以好好的爱月儿了。”
苏汐月俏脸贴在他的胸前,唇角勾起一丝冷漠的笑意。
他以为她稀罕他的爱吗?
“皇上洞房里抢了臣妾来,便是因为当年沈家参与了污蔑夜家,皇上想报复容芷?”
夜景湛闻言,原本磋磨着她侧脸的大手,忽的移到她下颚处,微微用力勾起她的俏脸,让她被迫与他对视。
“月儿是朕势在必得的女人,朕绝不容许除了朕之外的任何人拥有你!”
“你……只能是朕的。”
他太霸道了。
他从来都不曾问过,她是否愿意做他的女人。
他俊脸缓缓欺近,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后,苏汐月眉头不由得紧了紧。
“皇上!”她玉手堵在他感性的唇瓣上,“臣妾现下……还不能服侍您。”
夜景湛蓦地翻身压下来,打手将她的玉手扯开,禁锢在头顶,戏谑的笑着在她耳畔低声耳语。
“月儿想多了,朕不过是想要与月儿简单的温存一番。”
说罢,他霸道的埋首,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