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牙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他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一定要百倍讨回来,我不会让他们好受的。”
谢云香无言,她没想到人心居然真的能冷漠至此,就算他不爱柳月牙,那个无辜的孩子可是他的亲生骨肉,还不敌一个外人。也许生产的不是他,所以他也体会不到和孩子生离死别的难过吧,说到底,司君焱就是个自私无情的人。
此刻古巫族的院子里,哑巴丫鬟正遍体鳞伤地跪在院子里,司君焱一脸的狠厉之色,“让你看个人都看不好,我要你有何用?你居然今天才告诉本尊。”
哑巴丫鬟多是了解一些柳月牙的故事的,那时候柳月牙没有人说话,便每天跟哑巴丫鬟聊天,讲自己的故事,讲自己和司君焱的相遇,相知和相许,直到最后发现司君焱的背叛。发现自己的孩子被司君焱拿去救了他的爱人。
丫鬟内心里也是有些同情柳月牙的遭遇的,所以其实柳月牙在偷偷挖地洞的时候她早就知道的,但是她并没有阻止柳月牙,因为心底一丝丝的同情心在作祟。
哑巴丫鬟沉默不语,司君焱一直都不是个好人,她伺候过无数如同柳月牙一样的女子,长相都有七八分相似吗,都是被他骗来的,但是那些女子都没有能生下儿子,所以最后都被他处理掉了。
柳月牙是第一个生下儿子的,也不知道这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她是最像涂子衿的,也是唯一一个从这里逃出去的。
“阿焱,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此时涂子衿已经开始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司君焱身边了。
“柳月牙不麻烦,麻烦的是她是谢云香的表妹,我总感觉迟早有一天她会找来。”司君焱叹了口气,“这件事确实有些难办了。”
“你口中的谢云香很厉害吗?”涂子衿突然有些好奇地问道。
“她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巫术指引显示她是天命之女,这一两年我们接触到的许多新的东西都是她发明的,此人不可小觑。”司君焱神色严肃地说道。
“她比你还厉害吗?”涂子衿有些怀疑,她昏睡多年,才刚醒来不久,对于外面的事自然是知之甚少的。
“她不会巫术,但是她身边有很多能人异士,古往今来,每一任天命之人身边都能聚集不少能人异士为她所用,她也不例外,天命之人有天道气运加持,所以想要对付她很难。”司君焱叹了口气。
“那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涂子衿也有些担忧了起来,她才刚活过来,才刚开始跟司君焱在一起,还没有好享受属于他们的时光,她不希望这一切美好就这么被摧毁。
“你别急,让我想想,总会有办法的。”司君焱有些心烦意乱,他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心中也是有些异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突然就多了一丝悔恨,连他自己都有些捉摸不透是因为那个孩子还是因为柳月牙。
此时再看着涂子衿,他的脑海中也会时不时地出现柳月牙的影子,柳月牙的一颦一笑。曾经他是透过柳月牙看涂子衿,现在他是透过涂子衿看柳月牙。
“先吃点东西吧。”司君焱笑了笑,“你别担心,月牙的事我自会处理的。”
“好。”涂子衿听话的点了点头,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背后默默支持他。她唇角微扬,“我相信你一定能处理好的。”
司君焱说完随即递了一块芙蓉糕给涂子衿,“这是你最爱吃的芙蓉糕,你尝尝,可好吃?”
涂子衿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凝固了,“芙蓉糕......”这应该是柳月牙爱吃的吧?
果然是日久生情吗?他连自己喜欢吃的点心都不记得了,自己什么时候喜欢吃芙蓉糕了?她神色有些失落,但是被她隐藏得很好。
没关系的,反正你现在已经是属于我了,迟早有一天,那个柳月牙会从你心里移除的。
“额,我忘了,其实是我喜欢吃,我只是想跟你分享罢了。”司君焱这时候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但是他知道涂子衿此刻不想提柳月牙,这才找补道。
“是吗?”涂子衿接过了芙蓉糕,“我尝尝看。”她假装若无其事地接过了芙蓉糕,入口绵密甜腻,这哪是他爱吃的味道?
“我怎么记得,你不喜欢吃甜食的?”涂子衿吃了一口忽而笑道。有些东西似乎真的是变了,在不知不觉中就变了,他不爱吃甜食,可是这里居然还一直都备有芙蓉糕,所以他的心里还是有她柳月牙的吧?
“此一时彼一时嘛。”司君焱笑吟吟地看着涂子衿,只是那笑多少有些不自然,他拿起了一块芙蓉糕塞进了嘴里,甜得发腻的口感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也把他的思绪拉到了从前。
那时候的柳月牙喜欢时不时对他撒娇:“阿焱,我想吃芙蓉糕了。”
“这么甜的东西,吃它做什么?难吃死了。”司君焱不喜欢甜食,那种味道有点腻得发慌。
“可是我就是喜欢嘛,女孩子喜欢甜食不是很正常的吗?”柳月牙喜欢勾住他的脖子再在他的脸上印上一个轻轻的吻。
“好好好,服了你了,我去给你买。王麻子那家的对吧?”那时候的司君焱时常一边吐槽一边又亲自去给她买。
“阿焱,你就别骗我了,既然不喜欢,就不要强行吃了,你向来都讨厌甜食,又怎么会突然就喜欢这芙蓉糕呢?”涂子衿也看出了司君焱并不是真的喜欢。
司君焱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咀嚼着芙蓉糕,似乎是想要把他和柳月牙的回忆像这芙蓉糕一样嚼碎,咽进肚里。
涂子衿静静地看着司君焱,“其实,你心里是有她的,对不对?但是阿焱,你没有必要特意在我面前回避她,我知道,你们一起相处了这么久,会日久生情也是很正常的,我会耐心等待,等到你彻底忘记她的那一天。”
涂子衿说完紧紧地抱住了司君焱,“其实刚醒来的那会我是有些害怕的,害怕你移情别恋,害怕你不再像以前那样爱我,但是我又觉得自己这样想有些自私,你终究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
“子衿。”司君焱紧紧拥抱着涂子衿,“对不起,但是我和她早就没关系了。”
“阿焱,别自欺欺人了,若是你真的对她没有感情,你为何又把她关起来不敢去见她,其实你舍不得她,你一直都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唯一的理由,你心里还有她。但是我真的不怪你,我相信你,我也希望,你的心里能早点忘记她。阿焱,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涂子衿说得情真意切。
司君焱听得心里顿时就软了下来,“子衿,你放心,她已经走了,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别人了。”
“那就好,阿焱,我或许是个自私的人,因为我一点都不想跟别人分享你,我希望你也一样。”涂子衿深情款款地看着司君焱道。
司君焱摸了摸涂子衿的长发,“傻瓜,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你啊,不管是谁,都无法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涂子衿闻言这才满意地笑了,“既然如此,阿焱,我们要个孩子吧,要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你知道的,我很喜欢小孩子的,我想你也会喜欢的,对吗?”
提到孩子,司君焱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又想起了那个在他怀里安静熟睡的婴儿,“不,不要,子衿,你容我想想,对不起,这件事,我现在不能答应你。”
司君焱突然就松开了涂子衿,转而朝外面飞奔了出去,一直跑了很远很远,直到一个小土丘前面,他这才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