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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津稚扎人心窝是向来准的。

宁愿压根受不住这种气,尤其是想到前几天她被送回来之后,宁泰直接给了她一巴掌,让她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心头的怒火就像火焰一样燃烧。

眼神狠戾,她抬起手,攥着孟津稚的手腕,就把她拖下沙发。

孟津稚一时不察,臀尖撞上地面,面色扭曲一阵。

宁愿不管不顾,扯下孟津稚的毯子,骑到她身上,伸手就要扇过去。

孟津稚抬手挡住。

听见动静的佣人叫道:“大小姐!”

宁愿现在完全听不进去了,因为孟津稚一边阻挡,一边仰起头看宁愿,在没有人的地方,她笑意盈盈。

“宁愿,以后你的待遇只会一日不如一日,你敢信吗?”孟津稚轻声:“你的父亲会变成我的父亲,而你的母亲——”

她的口型只让宁愿看见,“她也会对你失望,从而选择我。”

宁愿的瞳孔猛然紧缩。

身后的几个佣人过来拉扯宁愿,其他人上去叫人。

宁愿不想被拉开,还在挣扎。

忽而,她看到孟津稚眼底的得意——

脑子里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什么。

场面混乱成一团。

孟津稚也没躲开,只是蜷缩着身体,看着怎么可怜怎么来。

二楼的人也被楼下的动静惊动,纷纷跑到楼下来。

宁泰怒呵:“宁愿住手!”

宁愿原本仅存的理智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看着自己被佣人越扯越远,她再也没顾虑,抬脚重重踹上孟津稚的腰。

孟津稚脸色霎时苍白。

‘啪’

一声巨响。

宁泰站到宁愿面前,又是一个巴掌下来,“你闹够了吗,宁愿。”

宁愿:“爸!”

养的娇嫩的皮肤浮现出一个硕大的五指,又红又肿。

宁泰眼底闪过一瞬的心疼,到底是疼爱多年的女儿,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视线余光注意到不远处观察的应话,他只觉得是一个头两个大,厉声:“你还知道我是你爸,为什么都不听我的?”

宁愿崩溃嘶吼:“她就个贱人,刚刚是她挑衅我,说我肯定会被你们……”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重重的巴掌落下来。

宁愿呆若木鸡。

宁泰面色绷紧狰狞,“滚到楼上去。”

宁愿:“你要这么狠心?”

宁泰暴怒:“把小姐拉上去!”

这个家再怎么样也是宁泰做主,眼看着人发话,佣人不敢再耽搁,拉扯着宁愿上楼。

宁愿还不愿意,怨毒的眼神看着孟津稚。

孟津稚略略侧过脸,眼睫带泪,苍白的小脸上充斥痛苦,双手抱臂,她蜷缩着,像是承受着不能承受的痛苦。

宁泰抿着唇,神色紧绷。

他不怀疑宁愿的话。

宁愿这个女儿说是手段狠了点,但心机很浅,他也再三叮嘱过宁愿,不要让她招惹孟津稚。

应话上前,伸手扶起孟津稚,“孟小姐新伤加旧伤,您让我怎么和姜先生交代。”

孟津稚隐忍地皱起眉头。

宁泰骤然回过神来,跟着上前,小心翼翼扶住孟津稚,“津津,你伤得疼不疼,我给你叫医生吧。”

孟津稚没说话,目光直勾勾看着宁泰,张了张唇,语气虚弱可怜:“我的确挑衅了宁愿,但是她先骂我和我母亲的,我才挑衅她。”

宁泰尬笑两声:“你这孩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孟津稚不吭声。

宁泰拍了拍应话的肩,“应特助,麻烦你在这里照顾一下津津,我去叫医生过来。”

宁家没有专属的家庭医生,但也有熟悉的医生,只要愿意给钱,一般都是能叫过来的。

应话没吭声,只是冷淡看着宁泰,仿若在施压。

宁泰不敢耽搁,直接去叫医生。

佣人跟他出去。

孟津稚瞧着人走远,长长的睫羽低垂。

应话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该做。”

孟津稚手指蜷缩起来。

应话:“我会禀告给姜总听,下次就不要做了。”

孟津稚:“能不能不告诉他?”

“他是我的上司,直属老板。”应话又说,“何况我不说,他也查得到。”

宁家的事,姜徊本身就很关注。

今天这件事,所有的佣人都看着,很难不外传,姜徊知道是迟早的事。

孟津稚的唇色都失去了几分血色,脑袋恹恹下垂。

应话扫过她一眼,没再开口。

宁泰请的医生是在十多分钟后到的,人约莫六七十岁,额头上浮现着一层虚汗,来的很着急,后头跟着宁泰,宁泰在说之前孟津稚刚出车祸的事,让他好好看看,怕出现什么问题。

老中医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宁泰,“你要是真怕出现什么问题,为什么要让两人打架?”

宁泰一时语塞。

老中医快步走到孟津稚面前,把工具摆好,让她伸手出来,把脉检查。

而后,他又问了孟津稚几个问题。

孟津稚乖巧回答。

老中医擦了擦额头的汗,扭头看向宁泰,“还好拉开得及时,没有伤到要害,但病人本身就很脆弱,要是真踹出来什么事,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宁泰低头道歉:“胡中医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胡中医:“我开个方子吧。”

宁泰点头如捣蒜。

空隙,他看向孟津稚,一脸严肃:“我会为你主持公道。”

孟津稚唇线抿了抿,眼神怯怯。

宁泰没有等孟津稚开口,让佣人把楼上的宁愿带下来,也得亏今天安若之和人出去做头发去了,这个家没有人护着宁愿,人很快就被拖了下来,带到孟津稚面前。

宁愿眼睛红似厉鬼,看见孟津稚就往上扑,被佣人拉住。

“你害我!”她喋喋不休地骂着:“你个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孟津稚一脸害怕,“我,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我真的没有想要骂你,如果你不骂我和我母亲的话,我也不会说你的。”

宁愿尖叫:“你装什么呢,装!”

下刻,膝盖一疼,跪倒在地。

她不可置信回头看去。

空气停滞几秒。

宁泰满脸愤怒,“闭嘴,我让你下来,是让你给津津道歉的,不是让你骂人的。”

宁愿又怒又委屈,正要辩驳。

“要是你不道歉,以后就别当我女儿!”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