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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津稚火上浇油,“爸,你就别为难她了,她可能只是想泄愤吧。”

这话一出,宁泰的脸彻底黑沉了下去。

他冷冷盯着眼前的宁愿,感觉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更像是看自己的仇人,眼底的凶狠和杀意不加掩饰。

宁愿也看见了,瑟缩了一下脖子,艰涩道:“爸——”

宁泰:“你别叫我。”

他声音发了狠,“如果你真的不打算道歉,之后你就从宁家搬出去,之前给你的那些股份和东西我也会收回,你不用想着你妈会帮你。”

宁愿脸色苍白,“……”

她倏然扭过头看向孟津稚,眼底的寒光和淬了毒一眼。

孟津稚就坐在应话身后,眉眼古波无澜。

却更显挑衅的意味。

要知道当初的孟津稚在宁愿面前是如何俯首做低的,又是如何和狗一样,苦苦朝她索要她妈那点治疗费的,偏偏是孟津稚这种曾经被她踩到底的人,现在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起来了。

宁愿忍不了,也不想忍。

额头青筋直跳,她看着孟津稚,还想要挣扎。

宁泰另一个巴掌直接扇了过来。

两个巴掌对称。

声音震耳欲聋。

一时间,客厅里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宁愿脸上的表情都消失了,愣愣看着眼前的宁泰。

宁泰后悔道:“我当初就不该生你,你怎么会被你妈教成这个样子?”

宁愿嘴唇抿紧,愤怒冲昏的大脑终于多了几分清明,她看向宁泰,眼底也染上了几分失望。

父女离间的戏码看多了也就那样——

乏味,冷漠。

其实归根究底还是宁泰所有疼爱女儿都是假的,他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否则他养宁愿这么多年,不可能舍得下这么重的手。

说不定以前安若之想伤害孟晴的时候,他也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孟津稚淡淡垂眼,站在她身侧的应话开口:“宁先生,我看宁小姐好像也不想道歉,这件事要不然就这么算了吧。”

宁愿脸上一喜。

宁泰豁然扭过头去。

浸泡在商场多年的老狐狸了,怎么可能不明白应话的意思。

他是等这场闹剧等的不耐烦了。

应话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嗓音愈发冷厉:“家事处理不好,我也不放心让孟小姐住在这里,既然你们不欢迎我们,我们走就是了。”

宁泰心沉沉落到地上,他再次看向宁愿。

这一次,他的目光更渗人,更冷漠。

宁愿像是预感到什么,急忙开口说:“我道歉,我道歉——”

宁泰变戏法一样,脸上蓦然和煦起来,他把宁愿拉起来,拖到孟津稚面前,佯装一个深明大义的父亲,“迷途知返就是好孩子,来,向你妹妹道歉,说一声对不起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当着宁泰的面,宁愿是硬生生把头低下去,给孟津稚道歉。

孟津稚看着她,轻轻叹口气:“那就这样吧,应特助今天麻烦你了。”

说实话,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演小白花的潜质。

应话帮腔:“不麻烦,姜总让我看好您,那必然不能让你掉一根头发丝。”

孟津稚微微一笑,假意伸手要去扶宁愿。

宁愿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身体一僵。

手悬停在半空中。

女人走到宁愿面前,声音浅淡:“你对我还有怨恨吗?”

当然有,但宁愿不敢再表露出丝毫了,后槽牙紧紧咬住,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几字:“没有,我就是有点紧张。”

孟津稚:“那就好,快起来吧。”

宁愿搭上她的手。

两个人相视一笑,看着好像真是那样。

应话转头瞧向宁泰,脸色缓和,“那我们去签合同?”

宁泰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吩咐佣人照顾好孟津稚,随后让宁愿跟着自己上楼,回房间思过。

孟津稚看着这一幕,没说什么。

胡中医把药方开好,就去煎药了,他看的明白,也不参与风波。

孟津稚在沙发上等着药煎好,手指无意识刷动了一下手机。

‘叮咚’一声。

置顶弹出消息。

孟津稚打开一看,是宁愿的辱骂叫嚣。

“你真的以为姜徊看见你这个样子会爱你?”她说,“他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个恶毒的样子,肯定会跟你退婚!”

孟津稚懒得和宁愿玩小学生骂战,什么话都没说,把这个号拉黑。

吃完药,孟津稚上楼休息。

睡到傍晚,佣人敲门,问她要不要下去吃饭。

孟津稚思索片刻,反问安若之回来了吗。

佣人点头,“太太已经在楼下了。”

孟津稚手指轻轻摩擦着大拇指的指节,片刻,她道:“我过会就下来。”

佣人下楼。

孟津稚清醒了一下,侧头扫过一眼屏幕上的消息。

姜徊的消息在置顶。

大意是该吃饭了,让她下楼。

和刚刚佣人的话如出一辙。

孟津稚摩挲着手机,停顿片刻,她打了个电话回去。

“你在监视我?”

姜徊淡淡说:“我监视你什么?”

孟津稚:“那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要吃饭了。”

“宁家吃饭一般都在那个点——”姜徊那边很安静,衬得他的声音也很低沉,“还是说你今天惹了事,不敢下楼?”

孟津稚面皮悄无声息绷紧,“你知道了。”

姜徊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

“应话告诉你的。”她不是疑问,是笃定。

“你很紧张。”

孟津稚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姜徊:“你的呼吸很乱,声音也压下去了。”

孟津稚:“……”话锋一转,她故意转移话题:“你是不是伤得很重,不然为什么要把我送回宁家。”

“你不期待回去吗?”姜徊轻飘飘地问。

孟津稚嘴唇轻抿,隐秘的心思被戳穿,她不再吭声。

沉默几秒。

孟津稚问:“你不讨厌现在的我吗,当初可能是被迫的,但是现在我在主动——”

姜徊:“你怕我吗?”

孟津稚:“我怕你什么?”

“昨夜我做了什么,你应该猜到了吧。”

孟津稚确实是猜到了。

毕竟,她也听见了关云川的声音,不想猜到都很难。

她轻声:“是他罪有应得,如果不是他自己做的那些事,他也不会有这个下场。”

姜徊:“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