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之内黝黑,是一条不知通向何处的密道。
马为先让人进去点燃密道两边墙上的油灯后,对李宣说道:“少帅请。”
说完,便当先入内。
李宣跟在几人身后,心中颇为惊喜。
前身的记忆尚且没有恢复,便宜老爹当年留下的金银他并不知道在哪。
而此前从公孙烛等人口中得知,金银的地点仅他一人得知,他还在愁着如何找到,以支持平洲的基础建设。
要知道的一点是,李宣虽不在平洲,但在离开之前可是给公孙烛和屠一城等人留下了“一揽子”计划,平洲看似平静,实则正在如火如荼地暗中发展。
要完成这个庞大的计划,花费是尤为巨大的,肯定得用到当年李仕泯留下的钱财。
好在,他虽一时无法恢复记忆,但既知当年父帅撤离时,把虎威军四大军团之一的长风卫留在京都附近,那也就不难猜到其中隐秘。
前朝国库如此巨大,藏金何其多,当年的李仕泯不可能轻易之运回平洲。即便可以,目标也太大,根本无法再隐藏起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夺金之后“就地”藏匿,虎威军轻装撤离。
那么,长风卫为何留下,也就等同明示了。
定是为了守护这批金银!
而长风卫留下的消息当年属于绝密,李仕泯撤离京都之后,一路扫平流匪赶往平洲,理论上难免有所折损。
对外放出的消息就是,虎威军一路扫荡,颇有损失,抵达平洲已折近三万人。
可实际情况却是,这“折损”的三万人是分批带着前朝金银撤离,分别藏匿。
如若不然,单说李仕泯从京都来到平洲,麾下就少了数万人,就是傻子也知道是分散潜伏了。
而有了这个一路剿匪,就可名正言顺地让长风卫带着金银隐匿起来。
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来,朝廷一直认为金银在平洲某处的原因。
只因...他们误判了一点,长风卫并非战死,而是诈死!
长风卫守着金银潜伏十余年,非但没有变节,瓜分这批巨大的财富,而且仍对李氏忠心耿耿,也是难能可贵。
当年的李仕泯或许也是深知这点,知道马为先等人忠诚可靠,这才会托付重任。
平洲若能顺利运回这批金银,未来便无可限量。
李宣心中想着,开口道:“马叔,长风卫当年的编制约有三万人之多,而此间仅仅驻扎了两百人左右。说明...藏金地肯定不止一处吧?”
马为先边走边笑道:“少帅说对了。这里只是一处较小的藏金地而已,俗话说得好啊,鸡蛋怎能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狡兔仍有三窟,如果咱们将金银分一处存放,目标太大不说,一旦被朝廷截获,那岂非是全没了?”
“故此,当年大帅离开时就早有交代,让吾等务必分批存放,严格保密。此外仍有数十藏金地,都藏在属下脑中。少帅若想启用,属下稍后将舆图画出即可。”
李宣微笑着,却道:“那倒不用。无需画出舆图,有舆图反而容易泄露,就藏在马叔脑中吧,继续由你掌管!待我们设计好运金路线之后,再做打算。”
“是。”
马为先回身,微微拱手。
话说之间,已来到一间偌大的密室中,足有百来平米大。
里边全部装满了黄金,一块块足有砖头那么大,足斤足两。
打开石门之后,见到的就都是黄金,几乎看不到缝隙的样子,使人瞳孔发亮。
李宣震惊,站在门口不远处已然发觉自己有些睁不开眼,这也太多了吧?
要是换成前世货币,那得值多少个小目标?
李大当家看得有些傻了,一时愣住,原来自己居然这么有钱?
别的不说,单单此处的藏金,估计就够平洲用个三五年了。
马为先见他那样子,浅笑道:“少帅不必惊讶,这里只是较小的金库而已。藏金算少的,若到了大金库...场面更加壮观!”
李宣愕然,这还只是个小金库而已?
小金库就这么多,那中型金库、大型金库呢?
敢情这前朝虽腐败,被赵彻推翻,但实则富得流油啊...
而赵彻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千辛万苦打下了江山,钱财却被人拿走了。
多年来是寻而不得,私底下别提多郁闷,李宣却垂手可得。
不得不说的是,有个好爹...那就不是少奋斗三十年那么简单,是直接可以躺平了。
他两眼放光,伸手取过一块重达几斤的金块掂了掂,翻过来一看,可见金块底部还刻着前朝的年号。
顿了顿后,皱眉道:“这些金块取到手后,你们就一直没动过?”
马为先道:“倒也不是没动过!大帅当年夺走这批金银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赵彻夺权之后,和前朝皇帝一样暴戾无度,鱼肉百姓。夺了前朝金银,便可最大限度上限制他,以考验其秉性。”
“而赵彻虽有些爱民之心,但终究也是有眼无珠,竟轻易相信我虎威军会谋逆!哼,虎威军若谋逆,当年大帅岂会将京都让给他?简直是愚蠢!而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安置那些为国战死的弟兄们的家属。”
“当年京都内乱,我虎威军为固守京都不落入奸臣之手,死伤无数。他们的家人亲眷都需要安置,以保他们衣食无忧。多年来,属下倒也动用了部分金银,以匿名的方式救济战死的弟兄亲属。”
李宣点头道:“可有做过掩饰?”
“当然。前朝国库的金块都刻有专属标记,为防泄露,属下在启用之前,都先将金块重新熔铸,以掩人耳目。再者,我们并非直接授予钱银,当中也有赠予物资和店铺、房产等等。”
“很好。只是如今随着这家黑矿的暴露,此处藏金地也已不再安全。”
“这个,少帅放心。当年我们既然能把金银运进来隐藏,现在也自然有办法运出去。”
马为先指向密道的更前方,接道:“这条密道长达十里,直通一处山间小村。村中有我军的一支暗卫潜伏,只需将此间金银快速转移,再假以掩饰,就可运回平洲。少帅已成魏王,且又有五姑娘钳制赵太子,有天时地利人和之便,不难成功运走。”
李宣又点了点头,状若深思。
来回踱了两步后,却道:“这里藏金具体有多少?”
马为先回道:“约有三百万两黄金。”
李宣听后,迟疑了半分,随后竟黠笑道:“不,马叔你说错了。不止有三百万两,而是...三千万两黄金!再者,这批金银无需转移,就留在此处。非但要留在此处,而且还要上报朝廷!”
马为先一愕,惊道:“啊?上报朝廷?属下没有听错吧?少帅要把金银拱手相让?可这里也没有三千万两这么多啊...”
李宣瞟了他一眼,笑道:“是啊,我要赠给朝廷一份大礼!而只要咱们说这里有三千万两,那便有,朝廷也必将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