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楼梯拐弯处。
“哎,这位小姐,您这是去哪儿啊?”
南春眼珠子一转,故作脚下不稳,扶着栏杆,说道:“我不胜酒力,有些头晕……想……呕……洗手间……呕……”
他话没说完就干呕了起来。
丫鬟慌忙上前扶着他,说道:“您想找洗手间是吧?”
“没错,快带我过去……呕……”
“您请跟我来!楼下这边往里走就是了。”丫鬟扶着他下了楼往走廊尽头走去。
谁知到了洗手间,门锁着。
南春装着难受的模样用力拍了拍:“谁在里面呢?快开门啊!”
里面的人不满地说道:“谁啊?怎么这么没礼貌?”
“谁没礼貌?我要用洗手间,你快出来!”南春故作生气,用力踹了一脚门。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一个稍年长的丫鬟着急忙慌地过来:“怎么回事?”
丫鬟慌忙说道:“这位小姐喝多了……”
“呕……呕……”南春冲着她呕了几声。
她眉头紧锁,见有些宾客向这边看过来,忙说道:“你快带她去二楼的洗手间,动作放轻些,别打扰到其他客人。一定要在她身边守着,除了洗手间哪里都不准去。明白吗?”
“是。”丫鬟忙应道。
到了二楼,南春趁丫鬟不备,一个手刀将她打晕,然后堵住嘴绑了手脚关进了洗手间。
之后他慢慢朝书房走,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到书房门口,他停下来,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确认里面没人之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精巧的开锁工具,熟练地摆弄起来。
锁芯发出轻微的咔嚓声,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他闪身进入房间,轻轻关上门,从裙子里拿出小巧的手电筒,然后快步走到桌前。
他看了下桌面,没有他要的东西。然后蹲下打开抽屉仔细检查。抽屉的最里面放着一个盒子,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果然是他需要的印章。
他快速从怀里拿出几张纸,用印章盖了印,之后撩起裙子把印章仔细擦了擦轻轻放回了原处。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心中一紧,立刻躲到了窗帘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在靠近。他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贤侄,咱们里面聊。”张督办打开门说道。
屋里的灯猛然一亮,南春不自觉抖了抖,心跳到了嗓子眼。
柏寻的视线落在窗户那边,很快又收了回来。
张督办将手里的盒子随手放到了抽屉里,说道:“坐下说。”
“晚辈听韩五爷说督办您喜欢瓷器,而且很有研究。恰好晚辈新得了几样……其中有汝窑白瓷。晚辈不是很懂,想请您给晚辈掌掌眼。”柏寻说道。
南春心里一颤。
是柏寻!
张督办一听是白瓷,马上来了兴致:“汝窑白瓷可不多见呐!不过确实假货也不少,一不留神就上当受骗了。”
“是啊,晚辈实在拿不准,只能来求您帮忙了。瓷器生意之前一直是家兄在打理,晚辈还得好好学一学。”柏寻虚心说道。
“好,正好也让我开开眼。柏家瓷器……你们的仿品做得极好,有些可以以假乱真啊。”张督办说道。
“假的终归是假的,骗骗外行人而已,像督办您这样的内行人怕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柏松笑道。
张督办摆了摆手说道:“太谦虚了,我之前确实见过你们柏家做的仿品。恰好我手里有个真的,我就仔细研究了一番。不得不承认你们柏家的制造工艺确实精湛。
哪怕是我,不仔细看,也有可能看走眼。我其实挺好奇的,明明有些制作工艺已经失传了,你们柏家的工匠是怎么研究出来的?”
柏寻直截了当地说道:“除了工匠的技艺精湛之外,也多亏了那些真品。”
真品?
居然有真品!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仿品皆有真品存世?”张督办问道。
“没错。”柏寻说道。
张督办脸上虽然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是激动不已。
柏寻叹了口气说道:“只不过现在大都不在柏家了。”
张督办忙问道:“为何?”
柏寻故作为难:“这……人情世故,礼尚往来。和安也有不少人跟督办您一样喜欢这些老物件。”
张督办了然。
“督办,夫人找您!”管家敲了敲门说道。
“知道了!贤侄,此事咱们回头再细聊。你那白瓷一定要留着,让我好好欣赏欣赏。”张督办说道。
“一定。”
灯熄灭了,门关上了。
随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南春等了一会儿,悄悄走出房间,然后快步进了洗手间。
那个丫鬟已经醒了,见他来了,吓得直哭。
南春捏着嗓子说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呢,也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说出去。明白吗?”
丫鬟慌忙点了点头。
南春将她松了绑,然后从洗手间的窗户跳了下去。下面太黑,他一抬脚,一个花盆“啪嗒”一声倒在地上。
“谁?”
院里巡逻的人听见响动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抓住了南春的手腕,把他拉到了隐蔽处。
熟悉的檀木香味袭来,南春抬头对上了柏寻黑沉沉的眸子。
“谁?快出来!”巡逻的人逼近。
柏寻走了出来,手里夹着一支烟:“出来抽根烟而已,怎么了?”
两个巡逻的人一看是柏家主,忙说道:“柏家主,实在对不住,小的不知道是您。”
柏寻从兜里掏出几块大洋:“接着,天那么冷,你们辛苦了,拿去买酒喝吧!”
两人接住大洋,喜笑颜开:“多谢柏家主。”
待那两个人走远了。
柏寻转身回到暗处,南春低着头,看着自己花俏的衣衫,尴尬极了。
自己这副鬼样子居然偶遇前夫……
老天爷啊!
您也是没放过我!
柏寻看着他红红的耳尖,轻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捏着南春的下巴,迫使他仰起脸。
南春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你做什……”
“么”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柏寻吻住了。
吻,激烈又……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