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珩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虞欢!”
前一刻钟还在与他花前月下。
下一刻便与闺蜜逃了!
她这是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思及此,裴君珩眸底涌出丝缕怒火。
待瞧清信中所言,谢闻洲脸色当即冷了几许,冷哼一声:“小阿绾胆子真是大了不少,竟背着我带人出逃。”
裴君珩极其不耐地瞥了谢闻洲一眼,“她还不是你的夫人,你有何资格说此等话语?”
气氛剑拔弩张,谢闻洲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周遭戾气暗涌。
眼见着他们要打起来,萧沉渊眸色登时冷厉起来,“现下找人要紧,要打便待找到人再打。”
闻言,裴君珩凝声道:“阿渊,你身子尚未痊愈,在此待着,我和谢闻洲去外头找。”
萧沉渊眉骨轻扬,语气却是十分笃定,“我夫人不见了,我焉能袖手旁观?”
裴君珩劝不动他,叹了口气,“随你吧。”
迟非晚与向淮月姗姗来迟,看到他们神色凝重,询问了一下,才得知沈翩枝与虞欢以及裴绾月跑了!
数九寒天,他们一直在外头寻找沈翩枝等人的身影。
奈何月上枝头,再悄然隐到云层后,他们也没找到沈翩枝的身影。
萧沉渊骑着黝黑的骏马闯在凛冽的寒风中,一寸寸的寻找,始终不见熟悉的身影。
一旁的向淮月看不下去,轻声劝道:“萧沉渊,柳姑娘才帮你解了蛊毒,你可得珍惜自己的身子,莫要让柳姑娘的付出付之东流啊。”
何况枝枝在这,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这般不爱惜身子的。
虽然她不知枝枝为何要和欢欢逃走,但她知道枝枝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萧沉渊充耳不闻,脸色骇然冷沉,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向淮月,勒着缰绳驰骋而去,马蹄掀起阵阵沙尘。
贺朝野将向淮月裹在披风中,这才让她不被烟尘袭击。
向淮月探出澄亮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贺朝野,弯唇笑道:“阿朝,谢谢你。”
“保护你是我的责任。”贺朝野道。
迟非晚轻夹马腹上前,语气轻飘飘的:“还是先去找枝枝和欢欢吧。”
“好。”向淮月点了下头。
他们离开了村庄,一路向北寻找。
家家户户都找过了,连熟悉的身影都没见着。
黑夜渐褪,天边浮现一抹鱼肚白。
萧沉渊骑着马勒停在悬崖边上,鬓发间悄然生出了大片白丝,脸上的表情甚是憔悴,眸底黯淡无光。
迟非晚与段亦安同乘一匹白马,在他身旁停下,垂眸俯视整个西国。
向淮月依偎在贺朝野的怀里,眼神迷离,显然困得不行。
谢闻洲下颚线紧绷,薄唇紧抿,眉峰更是透着浓浓的戾气。
裴君珩神色冷峻,冷不丁地瞧着西国的每一个角落。
迟非晚侧眸看去,看到萧沉渊发丝如雪,瞳仁瑟缩了下。
她未曾想到萧沉渊竟一夜白头。
身形清瘦微薄,神情颓废,哪里还有从前矜贵公子的模样?
且从昨夜开始找人至现在,他一句话也没说,更是一滴水未进。
也不知他是否能撑到寻到枝枝。
段亦安顺着迟非晚的视线看去,压低嗓音道:“晚晚可是在担心他的身体?”
“嗯。”迟非晚察觉到段亦安神色的变化,又补了句,“我只是担心他身子垮了,撑不到寻到枝枝的那天。”
段亦安道:“我们虽把锦城翻了个遍,但还没找遍整个西国,只要我们不放弃,定能寻到她们。”
迟非晚瞥了段亦安一眼,语气凝重地说:“不过令我讶异的是,我们这些日子无论怎么去求柳姑娘,她都裒如充耳,怎偏在昨夜改变了主意?”
她昨夜发觉枝枝不见,一心扑去寻人。
却忘了这一茬。
柳姑娘怎会突然同意?
枝枝又为何突然跟欢欢逃了?
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情很是蹊跷!
迟非晚沉思须臾,又问了一句:“是什么原因让柳姑娘放弃固执己见,愿意解囊相助,救下萧沉渊的?”
他们距离较近,此番话俨然传进了大家的耳中。
萧沉渊眉峰轻拧,只需深入推进,便能想到其中缘由。
谢闻洲淡然道:“师姐并非心慈手软之人,除非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打动了她。”
迟非晚眉心一跳,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扭头看向萧沉渊,“我曾与枝枝说过你体内蛊毒的解法,一是寻找生死蛊,二是……”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裴君珩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那是欢欢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