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孙承已死,莫州无人管辖,赵景令随军的内殿崇班石普为知州就地上任,而他继续南归。

三日后走到瀛洲,早已得知消息的防御使秦儒煅出城数里恭迎王师。

因为其从一开始就利落投降,所以不论城池还是军队编制都没有收到任何损失,比莫州好太多。

入城以后,赵景照例视察市井,兴许是此城距离中原最近,平日商贸往来频繁,致使百姓对于王师的到来还是较为容易接受的。

当一行人走到城西大街,忽然有三个老大爷从拐角中出现拦住了去路。

因为他们出现的过于突然,班直门以为来者不善,下意识的拔刀相向,若非潘美喊停这三人怕是已经成刀下亡魂了……

秦儒煅为他们有何事?然三者只当他是空气,眼睛直勾勾的凝视于赵景。

当中那人大着胆子问道:“您…您是中原来的皇上吗?”

“正是,请问三位老丈找朕是有事要讲?”

亲耳听到赵景确认身份,三位老者的情绪瞬间激动难当,老泪纵横。

左边的老丈伸出双手,一步一步的小步往前走,似乎是想触碰赵景,嘴中呜咽:“老汉活了八十年,终于见到中原皇帝来带我回家了!”

短短一句话,致使赵景浑身震颤,心脏都停了一拍。

右边老者也发出难以自洽的声音:“我上次见到汉军过来已经是二十四年前的事了,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王师又盼回来了!”

这位老丈所讲的乃是后周显德六年(公元959年),后周世宗柴荣继位第六年,因为当时后周军已经打服了北汉和后蜀,并通过三征淮南的军事行动打垮了南唐,其余南方割据政权皆主动到汴梁向柴荣称臣纳贡,后周已经完成了形式上的统一,又通过征讨南唐的战争中得到了大量的钱粮补给,后周军的实力得到很大的提升,恰逢当时辽主睡王耶律璟昏聩,柴荣觉得北伐时机已到,便修改了“先南后北”的作战方阵于同年进攻燕云。

最开始很顺利,易、莫、瀛、益津关、瓦桥关、淤口关在内的三州三关十七县的关南之地,实现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阶段性目标。

就在他准备一鼓作气攻打燕云十六州最大的城市幽州时却突染重病,不得不暂停北伐事业,班师回汴梁。

不久后病情加重,于七月在汴梁万岁殿病逝,年仅三十九岁。

他的突然病逝,使得后周军北伐事业彻底中止,原先收复的土地被后赶来的辽军再一次占据。

值得一提的是在染病之前柴荣曾踏足过一处叫“病龙台”的地方,结果当夜就染病了……

“陛下!”当中的老丈在激奋中迎面跪地。

赵景见状立时挤开在前护卫的班直小跑过去想将之扶起来,但老者不从。

赵景追问缘由,老者直言:“希望陛下能发誓,再不把老汉丢给辽人,否则老汉就跪死在这!”

经过他这一闹,两旁老哥俩纷纷效仿,好给赵景“上点颜色”。

对此一幕,赵景既哭笑不得又欣慰无比,他那么努力的谋划、打仗,为的就是要带汉土归疆,汉民回家,这眼前三老的种种行为无疑是对他最好的鼓励!

“老丈放心,我在此立誓,一定会把燕云十六州全都收回来,朕会让所有汉民重新生活在汉家天下!”

得到最想听见的答复,三位老者泪涕横流,纳头便拜:“陛下万岁!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

在瀛洲歇过一日赵景继续赶路,前后耗费十天回到汴梁。

大捷的消息早他十多天由快马传回东京,以至他继沧州之战后再次收到全城军民的热情欢迎。

简单办过一场庆功宴,赵景的注意力即刻转到政务方面。

粮乃国之根本,不可草率,夏收将近,他不厌其烦的要求各级官员需调度好各营士兵的返家收种,倘若家中因青年者战死或因有需不得归家而只剩鳏寡孤独所在,各地政府需派遣壮劳力帮助收获。

其次,安排一人上任莫州,再将秦儒煅调离瀛洲,改任荆湖地区高州知州。

接到圣旨时,秦儒煅没有疑问,没有犹豫,当日便与新来的防御使完成了交接。

他心里明白赵景搞这出是担心他日后再反水,所以要将他和本地军队分开。

幸好他对自己的身份有着清晰的认知,身为降将,军权被缴走合乎情理,领闲差去往腹地也没啥不好的。

忙碌之际,驻守涿州的李继隆也将修缮所需花费上报到了朝廷。

瞅着上面钱八十万贯,粮七万石的保守预估的耗费,赵景突感头皮发麻。

先前那场战斗维持了两个多月,钱粮消耗直接达到四分之一,加上对于死者伤员的抚恤金又得是一笔大开销。

可头疼归头疼,重建工作也不能停啊,于是他委派副相吕端、武功郡王赵德昭、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李昉等人分别前往岭南、淮南、关西等道转运粮秣,存放至易、霸、莫三州,方便给涿州输血,也为秋后继续进攻做准备。

又召唤三司使楚昭辅与户部尚书贾黄中进宫,让他们分别给李继隆送钱和往下发放抚恤。

贾黄中的活好干,只需要把户部的银钱拿出来,记上去处,再送到涿州就算完事。

麻烦的是楚昭辅,这次大战战死者共有两万余,轻重伤加起来近六万,每个人还要按照官阶划分抚恤登基,足够让他把算盘敲烂了。

六月中旬,暂时将工作安排完毕的赵景再次出城去到了田地间,并非为了做什么或是宣布什么,就是单纯的坐在田边,看着各家各户收割麦子。

他家祖上三代都是农民,割麦子这活上学那会儿基本年年都干,直到毕业找到工作才离家才停止。

他并不怀念以前收完麦子或玉米浑身刺痒的日子,只是想念好些年没见的父母,在收获时节待在旁边看着,算是他想念亲人的一种解忧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