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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文聪送来霍氏秘书处职业套装。

霍氏人性化,除秘书处穿统一职业套装外,其余皆不用穿。

且就算是秘书处,一律衬衫裤装黑皮鞋,更不要求女性穿高跟。

“太太,麻烦您明日八点半到门口,霍总派人来接。”

文聪挂上职业装,“霍总也嘱咐,您若是不喜欢穿,也可以不穿。”

“不用。”明徽皱眉,“明日我自己上班,不劳霍总担心。”

文聪解释,“别墅靠近郊,就算是最近的地铁,走路也要十分钟,霍总是担心您。”

“我有办法,不劳她担心。”

明徽拒客,“回去嘱咐你家霍总,我不怕他不理我,只怕他太黏我。”

文聪被赶出门外。

他回头,快走几步钻进副驾,“太太说,明天她想自己上班。”

“嗯。”

霍砚深掀文件,电脑显示报表信息,“你派几个人跟她,务必保护安全。”

文聪应下,随即欲言又止,“霍总,您对太太是否……太上心。”

他是局外人,明眼可见明徽对他的抗拒。

这种抗拒随着他的监视与保护愈加严重,像日积月累冲刷的河道,成深不见底沟壑,隔绝两人。

霍砚深抬眸乜他一眼,“文秘书,记得你的职责范围吗?”

文聪心惊,背后浸出冷汗。

他逞一时口舌之快,竟忘了面前这位一贯独断专裁,最厌恶旁人指手画脚。

“霍总,我——”

“海城项目还缺人手,你先去照料一段时间,等项目方接手后再回来。”

挡板升起,不容置疑的决定。

文聪懊恼,自扇耳光。

二次流放海城,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

……

第二天,明徽赶公交,转地铁,深觉上班高峰不易,考虑买车。

秘书处入职新人都要先到吴秘书处报到,之后分配工位工作。

明徽环视,不见空闲工位。

吴秘书点桌面,“太太,您的工作内容与他们不同,请跟我来。”

他按电梯,“我负责霍氏工作,您负责生活内务,工位在顶层。”

明徽皱眉,但未抗拒,她知道程玉之前的工位就在顶层。

“吴秘书,您可以叫我明徽。”

吴秘书舔唇,讪笑,“是,明助理。”

随后,吴秘书详细讲解了明徽的具体工作内容,又道:“当然,您负责生活内务,并不代表您不能插手公司工作。霍总吩咐,交到他桌上的文件您可以看,只不准外传。”

明徽敛眉,“知道了。”

吴秘书抬腕看表,又道:“霍总复职,按往常惯例,该开董事会。”他抽份文件夹塞给她,“十点开始,霍总已经在会议室等你。”

明徽瞥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四十。

她问:“我需要干些什么?”

“会议记录,最主要的是听霍总的话。”

吴秘书指着表盘,“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明徽跟他一起下楼,在十三层停下。

霍氏会议室皆是透明玻璃、百叶窗。

明徽抬眼一扫,除霍砚深在会议室外,几名董事皆伫立门外,中央泾渭分明的一条河。

她从河中央淌过去,敲门,“霍总,咖啡好了。”

明徽下来时,吴秘书嘱咐她先泡杯咖啡。

霍砚深爱喝咖啡,每日早晨固定一杯。

“进来。”

明徽打开门,又关上。

霍砚深这才抬头,打量。

白衬衫、黑西裤,平常,又不平常。

明徽放下咖啡杯,转身要离开。

“等等,过来。”

霍砚深指着身边,“坐这儿。”

明徽瞥一眼,没动作。

霍氏十三名董事组成董事会,霍宏山任董事会主席,居首位,接着是霍砚深,再往下其余十一名董事依次排列。

如今,霍砚深却要让明徽坐他身旁。

“霍总,这不合规矩。”

“怎不合规矩?”霍砚深勾她手指,似笑非笑,“我的规矩,就是霍氏的规矩。”

明徽躲开,只觉霍砚深行事太狂妄。

未等再说什么,门外忽然涌起喧哗。

霍宏山到场,原本泾渭分明的两拨人边界更明显。

霍砚深起身,“走吧,好戏开场了。”

明徽垂目敛眉,乖乖跟在他身后。

刚出休息室,几名董事就围上来,热络急切。

明徽暗中一瞥,见沈志元徘徊在霍宏山身边,另有几名该是中立,但明显对霍砚深更热情。

霍宏山咳一声,目光越过明徽,“砚深,终于复职了。”

“是,亏得父亲,不是父亲,我哪能这么快复职。”

男人勾唇,似笑非笑。

众人皆知,是霍宏山按住霍砚深复职申请不放,若不是他,霍砚深该早就回来。

这是反讽。

在场董事都是人精,瞬时从霍砚深语气中闻出火药味。

看来这场会议不会平静了。

……

众位董事依次入席。

明徽原本站霍砚深身后,却被男人硬拽到一旁坐下。

几道目光齐聚凝视,多是疑惑,夹杂愤怒。

明徽要起身,却被霍砚深按住,“乖乖坐着。”

有董事看不下去,张嘴,“董事会,不是小儿过家家,霍总这是什么意思?”

霍砚深抬眸,态度强硬,“李董看不下去可以离席。”

名为李董的董事愣住,哼一声不再多说。

会议刚开始,几名董事便按捺不住,矛头直指向霍砚深。

“霍总,您虽未贪污受贿,可西郊项目终归是因为你监管不力才出现问题,霍氏名誉受损,股价下跌,您该负责。”

“霍总,西郊项目所耗资金巨大,尤其接受调查的这段时间所造成的损耗,数额巨大,公司难以承受。”

“另外海城项目,这段时间已经换了三四个承接方,不知是您决策能力有误还是如何,不禁让人怀疑您是否该继续担任霍总一职?”

“霍总……”

一桩桩,一件件,

明徽认清几人,全是霍宏山一方的人。

她又看霍砚深,男人不急不躁,不时看表,心不在焉。

董事依次发言完毕,局面冷凝,霍宏山轻咳一声,望向霍砚深。

“砚深,你能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