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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车又转了回来。

开到距离水库很近的道上,水库边上郭大庆拽着妻子,带着孩子。

车灯照了过来。

司机还在碎碎念:“大晚上的跑水库这来,掉进去都没人救啊。”

作大死!

正说着呢。

车上有人突然骂了句脏话。

只见水库边上的三个人,下去了。

林道西想都没想,直接拉开车门跳下车。

陈杨反应慢了一秒,车上的小子们突然都跳下车,往水库边去跑。

见义勇为这种事吧,就不是教出来的。

活生生的人你眼睁睁看着他们就跳水里了,还有小孩子,不可能无动于衷。

狂奔。

大概曾经上学读书的时候,体育课都跑不出来这样的成绩。

人都已经进水里了。

周围黑乎乎一片,这里是水库但是个废弃的水库,周边根本没人。里头部队早半年也都搬走了,这块地据说卖给了火葬场。

林道西下了水。

陈杨跟着也一猛子踩进去了。

旁边的几个小子,都进去了。

都是年轻大小伙子,力气大都会水,很快就将三个人拽了上来。

所有人都湿哒哒,身上淌着水。

这还没出正月呢,天头又不好,那小孩冻得瑟瑟发抖,一个劲的哭,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小伙子们把男的女的都拽上车。

司机刚刚也急得下了车,见人拽了上来,他又返身回来。

“怎么能带着孩子干这种事呢?”司机谴责。

这是不是亲生的孩子啊?

水顺着林道西的脸往下淌,车上的座位被弄得到处湿哒哒。

钢城的天很冷,正常入九以后河面几乎都会上冻,但偶尔也有意外。

有些地方冻冰冻得不实诚,就会出现意外死亡情况。

林道西一把揪起来扔在后座上的破棉袄,坐在后面的人抬抬屁股让棉袄顺利被抽走。

这面包车平时就是用来装破烂的,车上什么破玩意都有。

她拿着棉袄给孩子捂上。

司机还在骂两个大人,倒是几个小伙不停安慰着小孩儿。

厂里。

面包车亮灯。

光束照在工厂大门,陈春强听到按喇叭的声音赶紧跑出来开门。

车子正准备往里开的时候,冲出来一人。

司机踩了刹车,咒骂一声!

大半夜的跑出来堵车,想死啊?

刹车来得太快,车上的人狠狠一晃。

陈杨上手就去抄家伙,他以为是遇上了抢劫的!

“自己家门口。”林道西提醒陈杨。

陈杨:“……”

都忘了,到家门口了。

有人拍车。

“姑父,你让他进来。”林道西喊了一声。

面包车先进了厂门。

车上的人都冻得牙齿打颤,肯定是先要回里面暖和暖和。

厂里。

林路北听到消息,快速顺着外面的楼梯跑到楼上。

推门就看他姐那头发全是水,顾不上别的,马上脱自己的毛衣,拿着毛衣给林道西捂。

“车掉水里了?”林路北真是服了。

司机什么眼神,能把车开水里去?

他就一晚上没跟着他姐,这就出事了!

那边明天要出货,他是真的走不开,所以才让陈杨跟着他姐出去办事。

“你们把衣服都换了,陈杨你带他们去洗个澡。”林道西嘱咐陈杨。

陈杨带着几个人,出了林道西办公室。

林路北就穿着衬衣,身上的毛衣和外套都脱给了他姐,现在坐在椅子上脱外裤呢。

林道西从里到外全都潮了,这么捂着,非得生病了。

男人顶着一身潮还能坚持走到澡堂,他姐不行啊。

林道西看门口瑟瑟发抖的一家人,她把林路北捂到她身上的衣服给孩子披上。

“你抱着他去澡堂那边,给找身干净的衣服。”林道西说。

林路北:“……”

这三个落汤鸡是谁啊?

落汤鸡旁边站着的那个长头发,又是谁啊?

女人抱着儿子不肯撒手。

林道西对他们来说,就是陌生人。

“我都救你们了,没道理害他。”她说。

男人哭。

林道西叹口气:“能活着还是好好活着吧。”

女人听了这句话,放声大哭。

能好好活着,谁不愿意活?

人不行的时候,你遇到的人和事,通通不行。

就连社会都不想让你活了。

林路北拿过来一旁的毛巾,跟着林道西,替他姐舞扯头发。

这大冬天,头要是受了寒,问题可大可小啊。

“真是活不了了。”郭大庆一脸绝望。

“弄点热水,有吃的吗?”林道西问林路北。

她去拿暖瓶才发现,办公室暖瓶里没有热水。

林路北点头:“有。”

锅炉那头一直烧着呢,平时他姐也总是熬夜,所以大多数他妈都会给林道西预留一些吃的,就扔在炉子上热着,什么时候饿了就能马上吃到嘴里。

“拿过来。”林道西说。

林路北就穿着毛裤,穿着衬衣直接跑出去了。

他衣服都脱给他姐了。

去拿饭的时候,撞上了陈杨。

他们几个人就在里面洗澡,刚刚洗好出来。

林路北问了一句:“我姐办公室里那四个人,怎么回事?”

“三个跳水库的,另外一个门口堵车的。”陈杨简单提了提。

办公室,林路北又拎着军大衣跑回来,拎了好几件。

给一家三口都捂上,热乎的水和饭摆好。

“喝点水吧,暖和暖和。”林路北释放着身上的善意。

不知道为何,眼前那个全身湿透的男人让林路北看见了曾经的林道西。

那男人脸上一种莫名的沉重与自责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在他的心口上来回拉扯。

“下岗了?”林道西端着热水杯,捂着手。

郭大庆的老婆一开始情绪很激动,哭着哭着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抱着孩子的手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点点头。

“我这里现在需要搬运工人,这活能干吧?”林道西将水杯凑到嘴边。

吹了吹。

杯子里的热水热气跑了上来,喷在脸上,暖暖的。

郭大庆连连点头:“我能干!”

“在屋里暖和暖和吧,喝点水那有饭,饿了就吃,我一会回来。”林道西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身后的男人快速追了上来。

“阿木。”林道西准备叫出了眼前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