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后满脸担忧,用手捅了一下丈夫:
“陈中信,你倒是说句话啊!”
老陈眨了眨无辜的眼睛,摊手道:
“说什么?”
杨秀敏气得狠狠掐了他一把:
“别跟老娘装傻,当然是说你儿子的问题!”
老陈从兜里掏出烟,抽出一根扭头四下里找火柴。
杨太后一瞪眼:
“抽抽抽,你不怕得肺癌?再让我看到,你这辈子都给老娘睡沙发吧!”
握草,双喜临门啊!
老陈二话不说,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走。
杨太后气得直跺脚:
“姓陈的,你给我回来,儿子的事想丢给我一个人是吧!”
陈中信表情很无辜:
“我这不是打算戒了烟,再回来跟你解释嘛!”
“戒个屁的烟,你明明是想戒了我!”杨秀敏虎着脸,小声嘀咕了一句。
“要走也行,总得拿个章程,你儿子这明显是脚踩两只船,
我怎么生了个这么不省心的东西,他这么干,对得起人家安知夏丫头……和老苏家的丫头吗!”
陈卓感情上的事,从来没跟父母透露过。
杨护士长和老陈都是人精,这么多天冷眼旁观,也能看出个七八成来。
在他们眼中,儿子这种行为绝对是不可容忍。
听了妻子的唠叨,陈中信叹了口气,重新在床边坐下。
“老杨,我来问你,儿子的两个女同学,你更喜欢哪个做咱们的媳妇儿?”
喜欢哪个?
杨秀敏一脸茫然,张了张嘴想说苏洄,却又觉得乖巧听话的安知夏,更合自己心意。
可要说让儿子放弃苏洄,她又开不了口。
苏丫头长得漂亮,有礼貌,最关键的是家世还好。
父母一个在公安系统,一个在检察院上班,以后也能给儿子更多帮助。
反观安知夏,家庭条件就要逊色的多。
说来也怪。
安家是陈中信的老战友,按理说他应该更支持安知夏跟儿子的感情。
谁知道老陈却更喜欢性子清冷的苏洄。
或许是都在体制内的原因,让他有认同感。
而强势的杨太后,却更偏向于安知夏。
这丫头乖巧听话,嫁过来之后也不会有婆媳矛盾。
这才是杨秀敏最看重的。
可要是说就这么武断的做决定,杨太后又觉得太过草率。
听丈夫问起这件事,她也陷入了难以取舍的纠结中。
陈中信憨憨一笑:
“你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让我怎么跟儿子说!”
杨秀敏不甘心的哼了一声:
“那就让他祸害人家这么好的两个姑娘?”
陈中信语重心长的道:
“老杨啊,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咱们做好后勤工作就行,别跟着掺和进去添乱了。”
杨太后怒了:
“姓陈的,你放什么屁,他是我儿子,当娘的管自己的崽,怎么就是添乱了!”
老陈这辈子,算是被媳妇儿吃的死死的。
眼瞅着河东狮又开始怒吼,立马认怂了:
“行行行,我错了!”
拿起自己的衣服和烟,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瘫在客厅沙发上学葛优大爷的陈卓,听到声音朝这边看了一眼:
“爸,又惹我妈生气,被人家赶出来了?”
陈中信脸不红心不跳:
“说什么呢,我这叫战略转进!”
陈卓翻了个白眼。
妻管严就是妻管严,找什么借口。
还战略转进,明明就是打不过人家,往自己脸上贴金有意思吗!
原来我这脸皮厚的特点,是随了老陈。
陈中信不再搭理儿子,点了根烟美美吸了一口。
“小卓啊,过几天我给你借辆车,去一趟张庄,看看安家的年货办置得怎么样了!”
陈卓很无语。
抛开安知夏不说,安家是你老战友的遗孀,要说是照顾,也应该你老陈去吧。
似乎看透了儿子的想法,陈中信叹了一口气:
“我去张庄也不是不行,可你安婶是个寡妇,万一被别人误会了,不好。”
你说的那个别人,不会是我亲爱的母亲大人吧。
陈卓无奈的点头:
“行,我知道了!”
就算老陈不说,他也得去看看。
安家孤儿寡母,唯一的男丁安知秋年纪太小,压根儿支撑不起门户。
安婶张霞身体不好,自己去一趟是应该的。
父子俩正说着话,卧室门一开,杨太后冷着脸走了出来。
“陈中信,你是不是在蛐蛐我?”
老陈头顶天雷滚滚。
“天地良心,这次我真的啥也没说。”
杨秀敏面无表情,点头:
“那就是说,你以前真的蛐蛐过我。”
陈中信顿时噎住了。
怎么也没想到,性子粗疏的妻子,也有心思缜密的一面。
难得见到老爹吃瘪,陈卓咧嘴哈哈大笑。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渣男一个!”刚笑了一声,就被听到动静的杨太后,扭头呵斥了一句。
陈卓的笑容瞬间僵硬。
这次,轮到老陈幸灾乐祸了。
杨太后一个人的气势,压制住了全场,最终满意的哼了一声,转身拿起自己的皮包,出门而去。
自始至终,两个姓陈的甚至都没敢问,她老人家意欲何往。
听着母后大人高跟鞋踩着楼梯的声音渐行渐远,陈卓跟老爹面面相觑,同时叹了一口气。
“再忍几年,等她有了孙子,估计会收敛些!”
陈卓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对老陈这种推卸责任的行为,表示很不齿。
你自己的老婆,凭什么要我儿子来哄!
“爸,您今天不出去?”
陈中信老脸肉眼可见的一红,支支吾吾的搪塞了一句。
“没啥可买的,还不如躲在家里喝喝茶。”
没钱就说没钱,打肿脸充胖子有意思吗!。
我是你儿子,难道还不知道你的底细。
母后大人若是给您的零花钱超过20钱,就算我输。
陈卓怜悯的看了一眼老爹,从口袋里摸出两张四人头递过去:
“拿着藏起来,自己买几盒烟抽,别被我妈看到,指定给您充公!”
老陈眼睛一亮,连客气都没客气一句,直接抓了过去。
儿子确实懂事,知道他爹口袋里没钱:
“才这么点儿够干嘛的,你哪里还有没有,再给我两百。”
可怜陈中信堂堂街道办主任,竟然沦落到要靠儿子接济的地步。
杨秀敏到楼下转了一圈,才想起自己是要去置办年货。
“老混蛋小混蛋,老娘都被你们爷俩给气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