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艾思姐她有反应了,她醒了!”
“艾思,能站起来吗?有什么大碍吗?”
循着那一记贯穿剧院的“击云”,柳空空与贺雅在“击云”坠落之处找到了昏迷的艾思。
“我.......我没事,谢谢,谢谢你们了。”艾思从柳空空怀里起身,感谢班长与贺雅冒着危险来救她。
“说什么呢艾思姐,我们可是要永远在一起的伙伴。”
贺雅扛起她的艾思姐,“我们要一起,打败那个家伙。”
还是老样子啊,艾思就是被这一群善良的人包围,才能一直鼓起勇气啊。
一行晶莹的清泪落下,被贺雅看到了:“艾思姐,你怎么哭了呀。”
听到艾思哭了,柳空空也赶忙问道:“在进入这里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没有事吧。”
“没有,没有。”艾思抹掉眼泪,打起精神,“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全部,全部讲给你们听的。”
嗯,那就说好了,一切等到结束之后。
“很可惜,你们没有结束的时候了。”支配的小女孩阴沉着脸出现在艾思几人面前。
“支配,你的计划已经被我们完全挫败了。”艾思空握,那把“真实”构造的短剑出现在手中。
在贺雅与柳空空惊讶的目光中,艾思身上的“游侠”战衣发生变化,散发殷红的光芒,剑指支配。
支配歪着头,眉头紧皱:“艾思,我们同为‘世界毁灭因素’,但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帮助我毁灭世界呢。”
支配无法理解,为什么艾思会逃避绝对正确的命运,违抗“天启”的烙印。
“因为我不是你们,也不会成为你们。”艾思的声音无比坚定,掷地有声地回答支配。
“我不理解。”支配歪着的头垂了下来,“你可知我们这样的究极生物,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世界上吗?”
“世界毁灭因素”为什么存在?“天启生物”为什么存在?
这是因为“天启”需要维持一个平衡,人类本能的平衡。
支配当着她们的面,揭示了“天启”的一角。
“我们都诞生于那片最原始的白金之海,是存在于人类内心的阴影,是人类所惧怕的对象。”
人类害怕天灾,便出现“盖亚”引发诸界天灾,生态系统的覆灭;
人类恐惧寒潮,便出现“永冻之树”冰封世界,汲取星球的生命力量;
人类畏惧黑暗、恐慌未知,吞没一切的“黑暗”将万象拉进停止的虚无。
“而我,诞生自人类的恶意,源于那些不可言说的丑恶。”支配的声音在空旷的剧院回荡,穿透人心。
支配有自己的美学,她要推进人类的“本能回归”。
被他物“支配”的人,生本能被“为了他物”而自我抑制,支配给予他们一刻的疯狂,让他们能回归自我,顺从自我;
妄图“支配他人”的人,死本能因“过度奢望”而缺乏,支配踢掉他们的理智,赐予他们永恒的宁静。
“你知道么艾思,你相信的人类,才是创造出我们的原罪。”
支配的声音逐渐扭曲,多个音调的喊声交杂。“是他们选择了悲伤、选择了绝望、选择了疯狂、选择被毁灭、选择被囚禁、选择被支配。”
“你错了。”在支配声嘶力竭地抹黑人类的时候,艾思拿着那些被给予的美好站了出来。
艾思拿着她与空想之物的经历证明:“真实的美好一直都在人类的心底呼唤,只是支配你,诱导人类选择了痛苦。”
艾思伸出手,用“真实”解构了支配的伪装,支配的真正样貌在艾思面前展开。
扭曲、怪诞,五米高的怪奇玩偶被一只手提起丝线,“最终的舞台已为你搭建完成,让我看看吧,你所谓的‘选择美好’,能释放多大的力量吧。”
支配·恶形消失在幕后,却被柳空空的意识锁定。
“艾思,我们上吧。”柳空空扶了扶眼镜,贺雅也点点头,艾思手中殷红的断剑腾升剑意,几人踏上舞台的最上层。
明亮的灯光落下,照亮了登上舞台的演员,支配·恶形的混杂之声报幕:“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能够提取白金之海中存在的概念,那这些精致的人偶,你认识几个呢。”
黑色的影子出现在艾思身后,柳空空大喊一声小心,艾思背身立刀,挡住了爆发黑色气浪的斩击。
能够挥出黑色剑刃风暴的精致人偶,手持着不定形的武器,攻向艾思。
“艾思姐低头。”贺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艾思向后仰去,看到了贺雅扔出去的东西。
那是一罐装着翠绿色液体的药剂瓶,精致人偶下意识地打碎,被药剂溅了一脸。
安奇模样的“精致人偶”呲出浓烈的白烟,眨眼间就被腐蚀成碎块,散落一地。
“铛————”
一声钟响,艾思立刻反应,控制空间将柳空空与贺雅从原地传送走,并正面挡下了逆时的一击。
裂时的斩击、燃火的炎拳,艾思印象中的那些人,被支配伪造了形象,向艾思发起了攻击。
“被这些你所相信的人攻击,感觉怎么样啊。”支配那哭唧唧的恶心声音凭空响起,叨扰艾思的内心。
“不要怕,艾思,伪造的终究是伪造的。”一个令人安心的声音响起,拿着伊莎多拉的权杖释放弹幕攻击的精致人偶,被从天而降的柳空空摁倒。
柳空空的声音在空旷的舞台上更显响亮:“仅仅偷窃了那些虚浮的概念,人偶的力量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并且在那些与他人区分的“标志”被剥离后,“精致人偶”更是直接退化为没入人海的“白模人偶”。
贺雅在地上拍下延时爆破的法阵,炸碎了那些毫无意识的“精致人偶”。
“没错,艾思姐,只不过是支配提出来吓人的东西,连一点操作的意识也没有。”
贺雅的鼓励壮大了艾思的声势,殷红的断剑拖出流光,艾思的横斩破开了挡在她面前的“精致人偶”。
支配·恶形又降下众多白模人偶,人海战术围攻分散的几人。
艾思挥剑突破白模人偶的包围,却没有注意到,一只大手捏出拳头,冲向艾思。
“小心!”柳空空冲拳轰击支配·恶形的大手,挡在艾思身前。
“寸劲开天!”柳空空将支配的大手推了出去。
但冲上来的白模人偶抱住柳空空,提线拉紧柳空空被支配拉了上去。
“班长!”艾思眼中纹路闪烁,“能量”压缩喷射,准备将钳住柳空空的白模人偶射下来。
但就在艾思瞄准的时候,一颗不受艾思控制的能量弹在艾思面前爆炸,干扰了艾思的瞄准,柳空空被拉上剧院的穹顶。
“怎么回事?”艾思看到周围飘荡的能量弹,锁定艾思飞射而来。
“支配在复制我的权能!”艾思本可以使用“空间”将飞弹全挪走,却在不停地闪避,尽量避免使用权能。
“我不能轻易使用权柄了,在我的频率超过支配之前。”艾思飞奔躲避流射飞弹,飞弹炸在白模人偶身上,破碎的人偶残肢飞溅。
艾思的“物质”能力已经被支配复制,巨大的机械人偶拟造,动力锤挥动,砸向正在躲避的艾思。
艾思抬剑猛地一插,破碎的绯红断剑插进机械人偶体内,猛烈地撞击之下,艾思撞倒了巨大的机器人。
艾思脱力喘息,一只大手直接在艾思头顶拟造,就算艾思看到了,也无力躲避。
就在艾思快要被大手抓住的时候,艾思被推开了,贺雅发动了“闪现”魔法,推走了即将被抓取的艾思。
贺雅被大手抓出,支配因为抓错目标而生气,猛地用力,贺雅被攥出了血。
“贺雅!”艾思空踩空间,高跃跳向贺雅,伸出手想要握住贺雅的手。
差了一点,艾思被拟造出来大手砍在肚子上,失去了抓住贺雅的机会,失重地落向舞台。
舞台突然倾斜,艾思被突然异变的重力按在倾斜的地板上摩擦,拉向“支配剧院”的最底层。
加速度越来越大,离地面越来越近,艾思不得已使用“矢量”稳住身形,落到最底层。
“这里是我的领域,我的‘支配剧院’,我,支配着这里的一切。”支配·恶形被一只大手提着丝线,与艾思正面对抗。
支配·恶形身形抽动,能量弹飞射到空中,锁定艾思后不定轨迹地飞来。
艾思躲闪飞弹,瞄准支配·恶形的攻击节奏,一步冲进它的攻击范围。
“接招!”艾思拟造,“绯影双枪”抵住支配·恶形的核心,扣动扳机开火。
支配·恶形推掌掴向胸前的艾思,却被艾思借力,一刀将恶形的手砍了下来。
“圆舞”一式,艾思在空中翻了一圈,殷红的流线形成一个完美的圆。
又一式“月轮”,一弯殷红的月牙烙在支配·恶形身上。
艾思的身形闪动,殷红的流光不断勾勒,支配被艾思的斩击削到无法动弹。
“这是,什么招式。”支配·恶形的哭喊声变得愈加刺耳。
艾思落地,大声喊道:“这是她,留给我的宝物!!!”
断剑触地,一朵殷红的流光蔷薇盛开,提线崩断,支配·恶形散落在地。
艾思挑起挥剑劈向支配的核心,突然,地板打开一扇门,一个精致人偶被提线提起,挡在核心前。
看清人偶的模样,艾思收刀空踩空间跳开,重新拉开与支配的距离。
柳空空模样的“精致人偶”转过身,扭着畸形诡异的姿势走向艾思,支配的声音也笠时响起。
“怎么了,面对被控制的同伴,反而下不去手了吗?”非常多非常多的精致人偶被提了起来,一堆柳空空与一堆贺雅迈着扭曲的步子,围向艾思。
“要不试着砍下去呢,说不定其中一个人偶,就连接着你的同伴呢?”
支配·恶形被提线重新提起,打开类似空想之物的空间大门,能量飞弹喷涌而出,艾思眺到空中躲闪。
脚下频频出现空间屏障,供艾思落足,艾思在空中腾闪挪移,手中抽出断裂的殷红大剑,一刀捅进支配·恶形的核心,粉碎了支配那颗肮脏的内心。
提线崩断的声音响起,艾思与支配一同落到地上。
“结束了。”艾思像女武神一样站在支配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已经失去核心供能的支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支配那令人发怵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可能就这样结束呢,只要人类心中的恶意没有消失,支配,就永远存在。”
黑雾迷眼,艾思发现光芒被逐渐吞噬,面前支配的巨大人偶消失不见,深邃的黑暗中,只剩下艾思手中殷红大剑的微弱光芒。
灯光重新亮起,伴随着艾思厚重的呼吸声,仰望光明的艾思,看见了被吊起来的贺雅与柳空空。
一个又一个支配·恶形的巨大人偶漂浮在舞台周围,他们的脸扭曲成嘲笑的模样,一只又一只支配的“精致人偶”从地上爬起,围向艾思。
支配人偶已经复制了艾思拟造的力量,支配的“精致人偶”挥舞着各种拟造的武器,杀向艾思。
电锯轰鸣,利刃挥砍,艾思挥舞大剑劈开人偶,却注意到移动起来的支配·恶形。
射出提线的大手移动,银白的提线扭转,空中被吊起来的两个人动了起来,贺雅的胳膊被扭向极限的角度,锋利的丝线勒紧柳空空的皮肉,渗出鲜血。
“可恶!”艾思抬起“绯影”瞄准空中的大手,可更猛烈的火炮在艾思身后炸开,将艾思轰倒在地。
精致人偶爬向艾思,将艾思牢牢摁在地上。
支配的声音融进艾思脑海,准备强制支配艾思:“艾思,你已经倒下了,不要再挣扎了。”
“你所在意的世界,你所相信的世界,满是污浊,肮脏的人性不值得你去拯救。”
艾思被摁进危险的白金之海,意识逐渐的溶解,空想核心的频率被支配的频率逐渐覆盖。
“我绝不......认输......”艾思瞳孔涣散,力量一点一点消失,逐渐坠入虚无。
虚空之中,有什么东西托住了艾思。
一抹殷红的身影出现在艾思的视线里,那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艾思。
一段未知的频率飙升,一瞬间超过了支配的频率,从精致人偶们推起的小山堆扩散出巨幅的天启能量,侵蚀了空中的大手。
提线崩断,所有束缚被艾思扯碎,艾思举刀对准支配·恶形。
“你的攻击,结束了吧。”
殷红大剑的剑刃开始重构,艾思重新起势,“现在轮到我了,你没意见吧。”
“什么!”支配不敢相信,艾思身上竟然爆发着比她还要强的频率,还是它从未见过的频率。
更多的精致人偶扑了上来,可还没靠近艾思,就被光亮的魔法贯穿。
贺雅倒在地上,身前魔法阵浮现,“艾思姐,是个很温柔、很坚强的人,她一定,不会被你这种东西打败。”
艾思脸上出现欣慰的神色,她闭上了眼睛,暗道一声谢谢。
再次睁眼时,数十枚法阵在艾思的复制拟造中显现,长发飘散的艾思与贺雅一同呐喊,法阵释放光线,轰碎了“支配剧院”的墙壁。
剧院坍塌,剧院之外的空间显现,艾思的“虚构领域”侵染了这里的天空,橙红的天际线在燃烧,照亮了艾思她们的,回家的路。
支配·恶形恼羞成怒,拟造大手砸向艾思,火炮扫射,废墟之中,却已不见艾思的身影。
凰羽在支配·恶形的眼前飘落,抬头望去,飞凰阵下,艾思破阵而出。
柳空空的强大意念将艾思送上天空,她给予艾思飞翔的羽翼,回报艾思给予她的救赎。
“我们跨越了许多困难,这一次,我们依旧可以。”
“啊啊啊啊!!!!!”支配发起最后的反攻,汇聚能量瞄准轰击,将新生的启明星吞没。
一股极强的脉动震开了射线,身着崭新战甲的艾思,举起重构完整的大剑,睁开了清澈坚定的双眼。
艾思拖着殷红的流光,冲向负隅顽抗的支配·恶形,斩断支配的提线,一往无前。
“这个世界当然没有那么美好,但依然有人告诉我不要放弃。”
“她们拼尽全力,向我证明这个世界还没有那么糟糕。”
“我爱她们,也爱着她们所爱的一切!”
艾思挥剑劈到支配面前,冲它喊道:“我会烧尽漆黑的天空,让光照向更远的地方!”
殷红的花瓣飘落,艾思侧目,看到了米莉老师。
米莉老师温柔地笑着,化作蔷薇花瓣,飘向艾思身后。
内心坚固无比,艾思一鼓作气,高声振力,挥剑斩向支配·恶形。
......
现实的天空响起一声清亮的轰鸣,久郁阴结的天空,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