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在成婚之后,生了两次大病,高热发的又急又快,若非他在身边用内力及时稳住,恐怕会有性命之虞。
从那之后,谢景蕴突然就相信了因果循环这个词,他并不怕那些杀孽被报复在自己身上,但他害怕,姝儿被影响。
可最终,姝儿还是先他一步离开了。
谢景蕴松开许姝,指腹轻轻摩挲了下她殷红的唇瓣,这才不舍地松开她,给她系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我们这是要去哪?”
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的风景,许姝疑惑道。
这并不是回她家的路。
“去我家,你要好好休息。”谢景蕴注视着前方,开口道:“你不让我登堂入室,我让你登。”
许姝从这话里闻到了些许醋味,哭笑不得:“那是芝芝。”
“那又如何?”
谢景蕴理不直气也壮。
许姝:……
她不跟醋缸计较。
“对了,阮希他…”既然已经确定了,谢景蕴就是谢景蕴,那么,不出意外的话,岑希应该就是阮希了。
这些天,芝芝请假在家,每天早出晚归的,据她所知,两人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不是逛街就是参加漫展,聊得非常火热。
可是看岑希,似乎没有半点要恢复记忆的样子。
“还没恢复…”
谢景蕴蹙眉,想了想,开口道:“可能还需要一点外部的刺激。”
“什么?”
最后那句他说的太小声,许姝没听清。
“没什么,这件事你不用操心,先安心养病。”谢景蕴心有余悸,甚至巴不得许姝就这么养个半年,把身体彻底养好了再去支队工作。
但他也知道,这个不太现实,主要是姝儿不太愿意。
“行。”
许姝点点头,并没有去问谢景蕴打算用什么办法,反正他说能解决,就一定能解决。
许姝拿起手机,给李津发了条消息,请病假,好在这几天也没什么大事,师父那边的案子也已经忙完了,支队里并不缺人手,李津很快就回了个好字,给她批了假。
车子行驶了约莫半个小时,缓缓驶入了一个别墅区。
许姝似乎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谢景蕴似乎还是个超级大腿。
“谢总身价多少?”
许姝开玩笑道。
“不多不少,刚好能够养得起老婆。”谢景蕴笑着看她一眼。
许姝轻笑了声,“那看来谢总还要再努力呀。”
“好的老婆。”
谢景蕴从善如流,入乡随俗。
许姝:……
繁复的铁闸门缓缓升起,将车停稳,谢景蕴牵着她下车。
“这栋别墅是最近过户到我名下的,谢家人查不到这。”
谢景蕴牵着她走到门口,脚步一顿,转身看她:“可能会有个小惊喜,看到它,你不要太惊讶。”
许姝眨了眨眼,刚想开口询问,就见谢景蕴打开了门,一道软糯的猫叫声就响了起来。
入目。
是一只高翘着尾巴,橘白分明的橘猫,仔细看它身上的纹理,几乎跟前世北朝时的胖橘一模一样。
这只小橘猫看起来不过一个月大一点,看起来还有些瘦,小小的一团,但它似乎并不怕许姝,相反还很喜欢她,主动到她的脚边上蹭了蹭。
“这是……”
许姝的心瞬间都要化了,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将它抱在了怀里,转头看向谢景蕴,一脸惊喜。
“巧合,前几天在路边看到它,应该是只流浪猫,觉得跟胖橘那家伙有点像,就把它带回来了。”
谢景蕴笑着解释道,但在看到小家伙一个劲地往许姝怀里钻,像是要找吃的模样,脸顿时一沉,抬手拎起它的后脖颈,将它放回了自己的窝里。
小家伙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屁颠屁颠地又跑了过来,却被谢景蕴一脚挡住。
谢景蕴轻轻拨了下,小家伙在地上打了个滚,坐在地上,不明所以。
谢景蕴牵起许姝,往二楼走去。
两人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谢景蕴推开门。
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映入眼帘。
许姝惊讶,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从床榻到博古架上的摆件,几乎都一比一还原了凤栖宫的摆设。
“就是许多首饰的工艺都失传了。”
谢景蕴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颇为遗憾地开口道。
“已经,够好了。”
许姝哽咽,她转身,抱住谢景蕴。
那些她以为能够忘记的东西,在看到这间屋子的陈设时,瞬间涌出,来势汹汹。
许姝曾经想过,如果此谢景蕴非彼谢景蕴,她真的可以做到心无旁骛,重新再开启一段新的恋情吗?
现在,她有了答案。
她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谢景蕴,他在许云姝的心中,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谢景蕴没说话,只是抬手,用力地拥抱着她。
许姝深吸了一口气,抬头,还是问出了那个一直没问出口的问题。
“谢景蕴,你是怎么来到这的?”
如果说。
她和芝芝之所以能够回来,是因为她和芝芝原本就生活在这个世界里。
但谢景蕴和阮希不一样,他们,是外来者。
虽然谢景蕴还是谢景蕴,但很明显,两人的记忆是完全独立的,至于阮希,那就更明显了,虽然他保留了原本的模样,但是名字却变了,就连性格也变了许多。
谢景蕴闻言,眸光一暗。
眼前像是划过了一滩浓稠的血肉,他抿了抿唇,抬手轻轻揉了揉许姝的脑袋,“姝儿,我帮你挽发吧。”
他逃避了这个问题。
许姝眸光一颤,呼吸都不由地凝滞了。
他不愿说,那只能说明,他们来这个世界的代价极大,大到,就连说出来,都可能会让人惊骇。
许姝只觉得鼻尖一酸,几乎哽咽着骂了句:“傻子。”
谢景蕴轻笑了声,牵着她来到梳妆台前,就像前世无数个清晨一般,他为她梳妆、描眉、挽发……
包揽了云锦她们做的所有事,甚至到了最后几年,谢景蕴像是早就预感似的,早早就将位置传给了选出来的继承人,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