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舶司分署内,苏子恒刚刚结束与东厂的日常汇报,程岚便急匆匆走进书房,神色紧张地递上一份密报。
“大人,这是来自京师的紧急消息——临安王宗邺晖近日与多名藩王暗中往来,内容极为隐秘,有意联合对抗朝廷的部分政策。”
苏子恒接过密报,细细阅读。信中提到,临安王宗邺晖在其封地内大肆扩充私兵,并与北疆的宗邺衡信王、安越的旧党残余,以及昭明国商贾均有接触。
苏子恒眉头紧锁:“宗邺晖素来以温和自居,暗中却如此行事。此人若与其他藩王联合,恐成大患。”
程岚低声问:“大人,是否立即上奏京师,请陛下定夺?”
苏子恒将信纸放下,目光深沉:“此事非同小可。陛下对藩王素来防范,若无确凿证据,恐难直接处置。我需先与东厂联手,将宗邺晖的动向查明。”
此时,临安府。
宗邺晖站在府邸的庭院中,身边是一名精干的幕僚。
“殿下,江南舶司改革虽已初定,但地方士绅与商贾的怨言甚多。若我们能暗中支持他们,或可引发新的混乱,从而拖延朝廷进一步削弱藩王的计划。”
宗邺晖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宗邺文自登基以来,便对宗室打压不断。如今北疆危机、江南动荡,他却妄图彻底架空我等藩王,岂非愚蠢?”
幕僚低声说道:“据属下探知,信王虽身处北疆,但对皇帝削藩之策极为不满。他在玄武关内,已有不少亲近势力。此外,西南的荆王宗邺桓也在秘密联络各地藩王。”
宗邺晖目光一冷:“荆王心有异志已久。传令我的密使,即刻前往玄武关,与信王联络,探明他的真实态度。同时,命人继续暗中扶持江南士绅,让苏子恒无暇顾及。”
与此同时,东厂提督夏恒也收到来自江南的密报。
“大人,临安王宗邺晖正在加紧与荆王和信王的联络,他似乎有意策动藩王联盟,以对抗朝廷削藩之策。”
夏恒闻言冷笑:“这些宗室成员,总以为手握封地便能与朝廷分庭抗礼。但皇上岂是能容忍他们乱来的帝王?”
他提笔写下一封密信,派人送往建康舶司:“苏子恒若能稳住江南,宗邺晖的计划必然无以为继。”
建康舶司内,苏子恒收到夏恒的密信后,迅速召集手下议事。
程岚率先说道:“大人,若宗邺晖暗中扶持士绅,江南局势恐怕难以彻底稳定。更何况,他还可能与北疆和安越的残余势力勾结。”
陆平补充道:“东厂的人发现,宗邺晖名下的商号最近在建康和临安之间频繁调动货物,甚至私运军械至南方边境。这些迹象,分明是想暗中积蓄力量。”
苏子恒沉思片刻,冷声道:“传令舶司即刻封锁宗邺晖名下所有商号,查清这些货物的去向。东厂的人继续监控他的府邸动向,凡有可疑联络,立刻扣押。”
程岚犹豫片刻:“大人,若临安王公开反弹,是否需立即上奏京师?”
苏子恒缓缓说道:“宗邺晖虽有异动,但若无确凿证据,陛下不便直接处置。此事,我们需以实际行动彻底揭穿他的图谋。”
与此同时,荆州。
荆王宗邺桓正在府中召集密议,他的语气透着隐隐的不满。
“宗邺文登基三年,却始终未给宗室一丝喘息之机。他削弱宗室封地,又扶持舶司改革,将我们逼入绝境。这一次,我等藩王若不联合,日后恐再无反击之力。”
一名属下说道:“殿下,临安王已经派人送来信函,他希望能联络信王共同商讨。若北疆与江南同时动乱,朝廷必然顾此失彼。”
宗邺桓冷笑:“很好。传令各地亲信,即刻密切联络临安府,随时准备响应大局。”
京师紫宸都,宗邺文收到来自东厂与舶司的密奏后,陷入沉思。
御书房内,夏恒与杨敬正向他汇报局势。
夏恒说道:“陛下,临安王与荆王的动作已有明显苗头,他们的意图显然是联合地方势力对抗朝廷。臣以为,必须尽早采取行动。”
杨敬却劝道:“陛下,藩王名义上仍是宗室,若处置过急,恐激化其他封地的不满。臣以为,可先命舶司与东厂秘密削弱其势力,再伺机而动。”
宗邺文的目光冷然,语气却透着威严:“宗室与藩王,本应为朕分忧解难。如今他们却妄图挑战皇权。传旨——命舶司与东厂联手,彻查临安王名下的一切动向。凡有勾结外邦、私运军械之事,立即剿灭。若宗邺晖胆敢公开反叛,朕必亲率大军,彻底铲除。”
夏恒与杨敬齐声道:“臣遵旨!”
建康的夜晚,苏子恒站在舶司分署的高台上,目光如炬地眺望远方。
“宗邺晖想搅乱江南,荆王企图联合北疆,这些人低估了朝廷的决心。江南是陛下的根基,也是我的责任。”
他转头看向程岚,语气坚定:“传令舶司水师,封锁临安港口,截断一切与临安王有关的物资往来。同时命东厂密探加紧搜集证据,必要时直接将其余党绳之以法。”
程岚抱拳领命:“属下明白!”
风吹动他的衣袍,苏子恒心中清楚,江南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而这场藩王与皇权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