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夫人!”
马车还没停稳,苏璃怀里已经撞进来两个人。喜姐儿肉团子一样圆鼓鼓的直往苏璃胸口钻,就连一向稳重如颂枝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抱住苏璃。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经历了一天一夜的生死波折,苏璃早已心身疲惫,可眼下还得分出精神来哄这一大一小。
“娘亲!喜姐儿听娘亲的话,乖乖待在家里没给娘亲惹麻烦!”
喜姐儿仰着脖子,圆鼓鼓的小脸上还挂了两行晶莹的泪花。
颂枝也擦了擦眼泪道:
“夫人放心,府上众人一切都好。”
“另外,钱大他们听说夫人出事都赶过来了。奴婢让钱大带着兄弟们去庄子、铺子上稳住生意了。”
马车外,钱大抱拳冲着苏璃一行礼,沉声道:
“夫人,昨天将军府名下的酒楼、茶楼、各处铺子都有人去捣乱,属下带着兄弟们把那帮杂碎都处置了。夫人放心,一切都好!”
“那就好!”
苏璃见钱大脸上还有伤,忙一指他的伤口道:
“受伤了?赶紧去处理处理。”
话音刚落,颂枝的脸一红。
钱大也莫名其妙的侧头看了颂枝一眼,憨憨一笑挠挠头应下:“嗯哪!”
应完又偷眼看了颂枝几眼,这才带着兄弟们下去。
苏璃眼尖,打趣道:
“哟,这是有情况?”
颂枝一跺脚,嗔红了一张脸,道:“夫人莫要说笑。昨日钱大来府上的时候,和门口的大理寺官兵们发生了冲突。他为了护奴婢,被人打了。奴婢记着夫人的话,让他莫要在这里纠缠,去护着生意才是要紧。”
苏璃点点头。
这就是她留颂枝在家的原因。颂枝跟了她这么久,做事稳重遇事不慌,定能帮她看好家中一切。
不过看着她粉嫩的俏脸,她心中一笑。
颂枝老大不小了,也该是时候谈婚论嫁了。不过这是后话了,眼下裴珩还在郊外,什么消息都没有,她还有正事要忙!
她扶着颂枝颂桃下马车。
落地的瞬间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一下差点儿就栽倒。
“夫人?”颂枝颂桃吓得赶紧抱紧她。
后面一辆马车里,李嬷嬷和费神医闹闹哄哄地下来,看到这一幕也吓了一跳。
“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了?赶紧让老费给你把把脉。”李嬷嬷一脸的担忧,拉着费老赶紧上前。
“我没事……”
话虽这样说,可苏璃只觉头顶的天在一点一点的暗下去,将军府的大门在眼前晃动,地也跟着摇晃起来。
所有人都乱了阵脚冲着她喊。
“夫人!”
“娘!”
“娘亲!”
“来人啊!夫人晕倒了!”
彻底晕过去之前,她抓着身边人的手喃喃道:
“将军……”
……
将军府里炸开了锅。
同样炸开了锅的还有澹台府。
澹台亭被人抬回府的时候,身上全是血窟窿,不知被康王上上下下捅了多少刀。偏偏那些血窟窿全都避开要害部位,叫他死不了却又痛不欲生!
大夫医治了一夜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这一夜,澹台府上阴云密布,不光是因为澹台亭的伤,还因为他们的少夫人已经被人掳走一天一夜了。
第二天澹台府门口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丢下一个麻袋。
门卫打开一看,竟是他们的少奶奶。
聂云柔发髻凌乱,衣衫不整。一见澹台府的人,她就惊呼求救:
“救我!救我!”
一边喊还一边抱着肚子扶着人站起来。
此时接近中午,街上人来人往最是繁忙的时候,很快就聚集了不少好事的百姓。
“啊!血!”
围观的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众人顺着视线看下去,只见聂云柔断了一根食指,伤口处恐怖至极,裙子上全是血迹。
“呀!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啊?听说昨天澹台家的少夫人出去听戏喝茶的时候,被歹人抓了。”
“哎呀,这都一天一夜了。瞧这衣衫不整的样子,怕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呀。”
“造孽啊!孕妇都下得去手!”
“孕妇怎么了?这少夫人长得销魂蚀骨,要换做是我,我也喜欢,嘿嘿嘿……”
“我没有!你们给我闭嘴!”
听着耳边的污言秽语,走到一半的聂云柔狠戾的扭头骂道。
她是被人掳劫了,可只是被关在一个暗房里一晚上。她也以为这次死定了,可歹人砍了她一根手指,今早就把她装进麻袋里扔了回来。。
她是清白的。
裙子上的血迹也是她的手指血。
可她这副样子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哧……”
围观的路人显然不信,可见澹台府里冲出来一帮仆妇丫鬟将她们的少夫人接回去了,也就都窃窃私语的散了。
“夫君!”
聂云柔换了一身衣衫,又包扎了手指,这才来到澹台亭的床前。见他浑身上下裹满了纱布,连夜的惊恐、害怕和委屈全都涌上心头,不禁泪如雨下。
“夫君,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夫君!”
哭着,她就要去抓澹台亭的手。
可床上的澹台亭却缩了一下,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这一下,聂云柔脸上的血色如潮水般唰的一下退了干净。
“夫君,你……”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丈夫。
她有一肚子的委屈要同丈夫诉说,可丈夫却连碰一下她都不愿意。方才府门口那些议论的言语瞬间回荡在她耳边。
“我没有!”
聂云柔唰的一下站起身来。
可澹台亭的一双眼睛却嘲讽又哀痛的看了她一眼,别过头去:
“把孩子好好生下来。”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嬷嬷上前一左一右架着聂云柔往外走。
“不!夫君,你不能这样对我!”
聂云柔一路嘶吼,可任凭她怎么喊怎么叫,澹台亭阴沉的面孔就是没有丝毫的松动。
康王是什么人?
聂云柔一身媚骨,完全是康王喜欢的类型。那个变态怎么可能放过她?
“啊!”
澹台亭嘶吼一声,心中的恨意滔滔不绝,可最终他还是咬牙切齿道:
“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就对外宣称病亡。”
……
同样不得安生的还有晋远侯府。
顾氏看着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的裴易,一按太阳穴怒吼道:
“你别转了!”
“转转转!转的我头晕眼花!你倒是想出办法来了没啊?”
裴易前夜去大理寺首告,第二日大理寺就围了将军府。苏璃和裴欢被押进大理寺狱的时候,裴易就在不远处的马车上看着。
原以为搞垮了将军府,他就在靖王跟前立下大功,从此以后平步青云。可谁曾想,这转悠了一天一夜,方才下人来报:
将军府的官兵都撤了。
不光如此,苏璃和裴珩还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功劳没立成,这要是还被苏璃和裴珩知道,这件事情里面有他裴易的份,二房岂不遭殃?
顾氏是见识过苏璃的厉害的,她第一个就已经开始害怕起来。此时,她拉着丈夫不停地问:
“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啊?!”
裴易眼珠子一转道:
“你和母亲去一趟大伯母那里,你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