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沈元康送他们出来的。
苏父和苏母原本还想再和沈元康好好说一说,毕竟他是一家之主,只要他答应了,别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谁知道沈元康笑呵呵地直打马虎眼,说他家庭地位低,做不了家里的主。
他都这么说了,他们也没法再说什么,只好一脸遗憾地告辞离开。
上车之后,苏父和苏母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苏子仪感受到来自父母责备的眼神,双手死死地攥着裙子,低着头解释道:“爸,妈,你们别生气,沈聿淮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谁都管不住他,接下来我会继续努力的,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嫁进沈家…”
她话还没说完,苏父一脸怒气地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没用的东西!你们这几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你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半道来的阮初重要!从小到大,我和你妈妈就教过你,无论如何都要让沈聿淮喜欢上你,高中的时候我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你调到他们班里,那时候你就没有把握住我给你的机会,没想到现在,他都对那个阮初没什么感情了,你还是把握不住他的心!”
苏子仪已经回家说过很多遍了,沈聿淮爱的人一直都是阮初,可是苏父和苏母却怎么都不肯相信。
苏父不相信会有男人一边爱着一个女人,一边做着伤害她的事情。
沈聿淮和阮初结婚三年,从没有一天好好对过她,包学生养小三,流连于各个会所间,的确让人无法相信他对阮初的心。
可事实的确是他一直爱着。
苏子仪怎么解释都没人肯相信她。
后来苏子仪发现,也许真的没有机会嫁到沈家,想过变换目标。
她虽然心里想着、爱着的一直都是沈聿淮,但是毕竟现在苏家形势严峻,挽救苏家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事。
沈聿淮怎么都看不上她,方子铭最单纯但年纪又太小,高朗清都已经当爹了,只有季文璟从小到大跟她最亲近。
她从前一直觉得,季文璟也许是喜欢她的,不然又怎么可能处处那么帮助她、维护她?
所以苏子仪也曾想过嫁给季文璟。
季家虽然比不上沈家,但也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家。
总之,京市的四大豪门,沈、高、季、方,无论嫁到哪家,苏家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可苏父和父母不同意。
他们一门心思的只想让她嫁给沈聿淮,想要被靠着沈家这座大山,然后一劳永逸。
可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苏子仪被苏父这一耳光扇得偏过头去,头发乱七八糟地铺在脸上,她透过发丝,阴毒地盯着苏父苏母。
从小到大,她的这对父母只把她当作工具一般,这样的人怎么配为人父母?
这些年她在苏家受的那些罪,迟早有一天她要全部还回来。
她这辈子,已经做了快三十年的工具。
明明是苏父无能,可承受后果的,却是她。
苏老爷子把苏家交到苏父手上之后,便远离闹市,去寺庙修行了。
在这之后,苏家又经历了一场争权弄势的腥风血雨,给整个苏家都带来了重创,自此一蹶不振。
苏父资质平平,没什么经商头脑,于是苏家在那之后每况愈下,到苏子仪十岁之后,苏家已经再无回天之力了。
于是,苏父和苏母便培养苏子仪学习各种技能,好去讨好那些豪门贵妇人和那些小姐们,以此来联络同各家的感情。
后来,苏父听信朋友的说辞,接手了一个看似庞大的项目,举家迁到m国,他以为跟着朋友过去会赚笔大钱,从此之后带领苏家东山再起。
苏家自苏父继承后,地位逐渐在京市的豪门圈子里越来越低,苏父以为他们能风风光光地回国,从此之后过上受人敬仰的生活,却没想到会遭到朋友的蒙骗。
苏子仪也不得不嫁给了当地的一个富人。
说是嫁,其实一开始,她是被苏父亲手送到了那人的床上。
那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平时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但其实却是个老变态。
嫁给他的那几年里,苏子仪日日都要被他折磨,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人会伸出援手救她,也没人能明白她心中的绝望。
当年她可是京市第一名媛,却沦落到在异国他乡,日日伺候一个老变态。
有次那个老变态吃多了药,用鞭子把她抽得皮开肉绽的,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逃了出去。
那天,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她冒着风雪逃到苏父苏母的住处。
可他们却不肯开门让她进去,赶她回去好好给老变态道歉,然后继续留在他身边供他折磨。
苏子仪在冰天雪地里坐了大半夜,好在好心的邻居收留了她,不然,她恐怕就要被冻死在那个雪夜。
就连并不相熟的邻居都愿意收留她,而她的亲生父母却狠心至此,宁可看着她在冰天雪地里冻死,都不肯开门让她回家暖一暖。
她怎么能不恨?
也是那一夜,苏子仪下定决心,一定要回国报仇。
她的仇人毫无疑问是阮初。
如果不是阮初的出现,沈聿淮娶的人大概率是她。
她会收获一段美好的爱情,还有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再也不用受苏家掣肘,再也不用被当成工具,再也不用处处看人脸色。
可为什么偏偏出现了个阮初?
方子铭葬礼那天,沈聿淮说,就算阮初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也不会爱上她。
苏子仪不信。
那一定是沈聿淮说的气话,除了亲人之外,从小到大他身边的异性就只有她一个,他怎么可能不爱她?
苏子仪不会相信这句话,甚至在她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心里松了一口气,竟然还觉得有些窃喜。
沈聿淮会说那样的气话,会在她面前赌气,这说明,沈聿淮还是爱她的,还是在乎她的,不然又怎么可能对她说气话呢?
可是,因为阮初的存在,让她和沈聿淮不能在一起。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阮初。
她经受的所有苦难,全都是拜阮初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