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熙从耶律达那离开后,拿着身份令牌去找草原王谈判。
草原王得知国师前来,诚惶诚恐,忙不迭地吩咐下人摆设宴席,想要接待楚云熙。
楚云熙:“可汗不用为云熙多操心,我在路上已经吃过了。”
草原王见楚云熙拒绝,又穿着便服,立刻明白对方可能密谋出宫,不宜张扬。
他当即赶走围在旁边的下属,只单独留下几个心腹守在营帐外面。
草原王:“人都赶走了。说吧,国师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我来还能有什么事,可汗能不清楚吗?”
楚云熙没有立刻回答对方的问题,反问道。
这个狡猾的小狐狸,恐怕是想诈我。
我偏偏不能如你所愿。
“老夫年纪大了,脑子有点迷糊。听不明白国师是什么意思。”
草原王端起桌子上的马奶酒喝了一口,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挤出笑容。
面对对方装傻的行为,楚云熙并没有动怒,慢条斯理地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
“可汗先别急着给答复,看完这个再说话。”
“你这是在威胁我?”
草原王一拍桌子,脸色阴沉地低吼道。
桌子上的酒水溅到宽大的衣袖上。
楚云熙动作优雅地甩了甩袖子。
将那几滴水语气平静地说道:“不,可汗。这怎么是在威胁呢?”
他说着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说道:“我只是在通知你。可汗,您老了,该去休息了。”
那双冰冷的紫眸一瞬间变成竖瞳,像是毒蛇一样,一口咬住人的心脏。
!!!
草原王被楚云熙的压迫性的气势震住,一时间哑口无言。
等到楚云熙走后,草原王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个小辈给震住。
恼羞成怒的他将桌子掀翻,上面的酒杯全都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守在营帐旁的几人听到声音直接掀开营帐,一进去就看到草原王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药,给、给我药。”
草原王抓着其中一人的衣角,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被抓住衣角的年轻下属:“大王,不能再给你这药了,用寒食散治疗哮喘总归不是好方法。”
“大胆,你是个什么身份,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呼呼。”
草原王说了两句就又觉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
那人还想继续再劝,刚张口旁边的人就给他拉住,冲他摇了摇头。
“别多管闲事。大王说要什么就要什么。”
年轻下属闻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寒食散倒入水中。
营帐外——
耶律达刚回来就看见楚云熙从父亲的营帐中走出来。
从眉眼中能看出来,对方此时的心情还不错。
耶律达心里有点不舒服。
那个老头子有那么厉害吗?
刚从我这离开,就着急忙慌地跑到营帐里见面。
中原人不是最讲究礼节吗?
外面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就敢这样,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身上。
偏偏这个鲜花还是甘愿堕落的。
耶律达越想越气愤,瞬间感觉裘衣里装着的簪子不香了,冷着脸直接转身离开。
“世子,请等一下。”
身后传来那个叫云熙的人的声音。
耶律达装作没听到,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世子,等下,我有话和你说,咳咳咳。”
后面的人又叫了两声,紧接着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耶律达心里一咯噔,三步跨两步,走到楚云熙面前关切道:“你的身体怎么样?”
“不碍事,老毛病了。一到春天就这样 。”楚云熙微微蹙眉,拿着手帕解释道。
耶律达冷哼了一声:“娇里娇气的。”
“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谁家未出阁的大小姐呢。”
耶律达嘲讽着在楚云熙面前蹲下。
楚云熙停止了咳嗽,垂眸看向蹲在自己面前的人。
北部的衣服通常宽大。
从自己的位置看去,能看到后背清晰的肌肉线条,深凹的沟,一直延伸到宽大的裤腰那。
宽大的裤子懒懒地挂在窄腰处,看着要掉不掉地样子,遮挡住里面的风光。
楚云熙眸光一闪,语气淡淡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背你回府啊,大小姐。这里离府上比较远,就算骑马也需要一个时辰,还不如我背你走得快。”
耶律达懒洋洋地回答道。
楚云熙迟疑:“不用了,我一会儿找人用马车送我。”
“嘶,你这人怎么这么磨叽呢,让你上来就上来。”
耶律达扭头粗暴地抓住楚云熙的一只手强行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楚云熙有些惊讶,转而抽回手弓腰行礼:“那就劳烦世子殿下了。”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从自己手中溜走,耶律达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等到对方又重新抱住自己脖子时他又开始暗爽起来。
“别一口一个世子殿下的,听着就心烦。我叫耶律达,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耶律达面上不耐烦地说着,脚步却变得越来越轻快。
楚云熙眼尖地注意到这一点,面纱下的薄唇微勾,道:“耶律兄不拘小节,行事洒脱,如此性情中人令在下佩服。”
温润如玉的声音像是绵绵细雨,带着江南人独特的温柔。
耶律达第一次觉得这些文绉绉的话像泉水叮咚的声音,轻轻撩拨他的心弦。
耳朵不自觉地红到了耳根,暗自嘟囔道:“切,谁跟你是兄弟了。”
而后又装作不经意地转移话题:“对了,大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楚云熙,你可以叫我云熙。”
说话间,楚云熙的身体微微向前倾,吐息间有淡淡的清香喷洒在耳垂上。
耶律达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快速地放松肌肉,别扭地说道:
“今天外面的风沙大。云熙大小姐你先别说话了,以免一会又染上风寒传染给我。”
楚云熙:“嗯,知道了。多谢耶律兄的关心。”
对方的态度彬彬有礼,一点都不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咄咄逼人的样子。
背了好一会儿,感觉对方似乎是睡着了的耶律达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一眼。
正好有一阵微风吹过,面纱被掀开了一点,露出里面的一点风光。
淡粉色的薄唇好似娇艳欲滴的花瓣,形状优美,诱人品尝。
“云、熙。”
用蒙古语低声念着对方的名字,语调古老又深沉,如同情人般缠绵般缱绻。
耶律达喉咙滚动,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露出来的那点颜色,直到面纱重新落下。
“果然是个百年难遇的美人。比女子还要漂亮,难怪那个能将老头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回过神来的耶律达嘲讽地笑了一声,运起轻功朝自己的府上飞去。